陳浩聞言,冷靜地觀察了一眼周圍的情況,三人所在的前面,是籠罩在黑暗中的陰森森的村莊深處,是絕對應該避開的,而身後同樣是深不可測的重重黑暗。左邊是一片荒涼的菜地,由於無人採摘不少果實落在泥土裡漸漸開始腐爛,這裡絕對不是躲避的最佳選擇,在沒有任何屏障的地方想要躲避如此之多的殭屍是絕對做不到的。只有右邊是一排民居,黑洞洞的窗口透着幾分寒氣。看到這些民居,陳浩眼前微微一亮,只有以這些民居做爲掩體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躲避這些殭屍的襲擊。而且,對於巷戰,大家早已經久經訓練,運用起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不用擔心臨戰的經驗問題。
想到這裡,扭頭向李冬冷喝道:“李冬,趙新華,用手榴彈炸,我們衝到那片房屋裡,希望可以堅持到天亮!”
李冬聞言興奮大聲地道;“隊長,手榴彈還有不少,足夠這些殭屍‘吃’一頓的,這次總算能炸光了這些龜兒子,替強子討回些公道了!”
陳浩聞言知道李冬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這也難怪,李冬和孫強一向比其他戰友更親密些。在特勤大隊,除了自己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後來又一起當兵,一起進入特勤大隊的好兄弟以外,感情最好的便是已經犧牲的孫強了。
那是李冬入選特勤大隊後的第一次行動,是在中東執行協助國外反恐作戰的任務,一枚火箭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冬兩米開外的地方,幸虧旁邊的孫強反應敏捷,猛地一把抱住還在愣神的李冬,一個翻身滾落到旁邊一個一米多深的彈坑裡,這才揀了一條命回來。
從那以後,李冬便將孫強視爲自己的生死兄弟。事後,孫強還常常感嘆李冬這小子命大,要不是他反應及時,只怕就糊里糊塗地去見毛主席了。
四年在一起朝夕相處,大家之間的感情幾乎和親兄弟一般親密,這次孫強和張新陽的忽然犧牲,實在令小組的每一個成員都大感意外,何況一向被他視爲兄弟生死戰友,也難怪他一時無法接受。
思忖之間,只聽李冬低叫道:“隊長,它們圍上來了!”
陳浩聞言將隨身攜帶的“鐵皮”緊緊地握在手裡,口中冷喝道:“放!”
話音未落,三人手裡的“鐵皮”同時向右邊正在緩緩圍攏過來的數百具殭屍拋去,隨着幾聲低沉的爆炸聲,手雷在密集的殭屍羣中炸開,無數殭屍被炸的粉身碎骨,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殭屍的斷臂殘肢,腐爛的碎肉濺滿了附近的樹木和房屋,屍體腐爛的惡臭,嗆的三人幾乎窒息。
在“鐵皮”猛烈的爆炸聲中,向三人圍來的殭屍的包圍圈終於被炸出了一個缺口,陳浩不敢怠慢,急忙用力甩出一顆“鐵皮”,大聲喝道:“我們快走!”
他話音剛落,三人身形敏捷地如閃電一般地竄了出去,直向那片漆黑的房屋閃去。好在這些殭屍反應緩慢,直待三人全部閃到房屋背後,這才反應過來,再次向三人藏身的這片民居圍來,由於屋舍衆多阻擋了殭屍們的視線,使得它們原本就僵硬緩慢的行動大受影響。
望着緩緩圍過來的無數殭屍,陳浩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只要躲在角落裡,這些殭屍便無法發現,總算有了一個暫時拖延時間的方法。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拖延一點時間罷了,這些殭屍雖然看起來行動緩慢,看似威脅不大,但是由於它們不懼子彈,打碎一具殭屍往往需要幾十發子彈,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要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了。
想到這裡,陳浩不由又微微有些焦急起來,這些殭屍看樣子似乎都是居住在本村的居民,不知爲何竟會變成如此可怕的殭屍,實在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這時,靠在牆角監視殭屍的李冬,低聲道:“隊長,快下令,我炸死這些鬼東西!”
趙新華心有餘悸地道:“隊長,我們的子彈不多了,就是手雷也炸不完這麼多的殭屍啊!”
陳浩聞言微微皺眉道:“我們藉着房屋的掩護和它們周旋,儘量節省彈yao,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天亮。”
忽然,一陣若隱若現的呻吟自一間虛掩着的房間傳來,在這寂靜的令人發毛的詭異黑暗裡,這呻吟雖然十分微弱,但是聽在三人耳中卻是異常的清晰刺耳。三人同時一驚,李冬低喝道:“隊長,有人!”
趙新華小心地道:“只怕也是殭屍,如果是活人肯定早被殭屍吃掉了,怎麼會活到現在?”
陳浩聞言,心中一懍道:“我們一起過去,我進去查看,李冬掩護我,趙新華監視外面的殭屍。”
說畢,帶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敏捷地閃了過去。
這幢房屋並不寬大,陳浩靠在窗口旁邊,打開隨身手電向屋內照去,只見屋子中央的地上平躺着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大約七十多歲的樣子,鬚髮花白,臉色蒼白地昏倒在一片已經乾涸的血泊裡,一陣痛苦的呻吟正從他口中傳來。
陳浩雖然有心救人,卻依然不敢大意,急忙示意李冬掩護,自己則握緊懷裡的MP5,緩緩地向那老人走去。
來到那老人身前的時候,陳浩才驚訝地發現這老人的一隻右臂已經被生生地扯斷了,鮮紅的傷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森森的肩胛骨,紅白相映下,令人觸目驚心。
陳浩小心地觀察了一眼,發現傷口周圍的血肉雖然已經乾涸,但是並沒有令人作嘔的腐臭,傷口也沒有那些殭屍身上隨處可見的白色肉蛆。他又伸手碰了碰那老人的額頭,試探了一下他的體溫,卻驚訝發現他的額頭滾燙的驚人。
看到這些,陳浩總算可以確定地上躺着的是人,而非殭屍。望着眼前這老人,陳浩黯然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惋惜,這老人他傷勢如此之重,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始終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了。而且看樣子這人大概是這裡唯一的倖存者了,自己急需有關這裡的一切信息,只能想辦法救醒他。
想到這些急忙回頭向李冬道:“冬子,你和新華警戒,我看看能不能讓他醒過來。”
說畢,從懷裡找出自己隨身的急救藥品,給那人服下。大約十幾分鍾後,那人呻吟一聲漸漸甦醒了過來,看到正圍在身前的陳浩竟微微一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虛弱地道:“總算盼到了…….”
陳浩這時雖然是滿腹疑惑,但是還是一邊將對講機撥到錄音上,一邊微微點頭安慰道:“老人家,我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多說話……”
老人聞言竟有些不耐,打斷陳浩的話,虛弱地道:“你們……立刻……向西走……那裡是……唯一的生門…….找我孫女…….她正在趕來,你們到縣城長河賓館103室等…….她……門上三道‘五嶽鎮妖符’可以保你們順利出去,記得千萬不可以回頭……”
說畢,猛地睜開失神的雙眼,喃喃地道:“什麼人,這樣狠毒,竟毀了這麒麟村……”
話音未落,長嘆一聲,剛剛掙扎着仰起來的頭,軟軟地垂了下去,漸漸僵硬的面孔上竟帶着一絲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