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讓閆錦浩說中了,孟欣然一大早又接到了市裡的電話,詢問案子的進展,另外就是讓孟欣然好好約束好自己的手下,別再有事無事卻打擾遊教授。
孟欣然在閆錦浩的辦公室發了會脾氣就離開了。
老劉苦笑道:“還真讓你說中了,那老頭子看上去蠻通情達理的,沒想到一轉臉就跑到市裡去告刁狀去了。”閆錦浩嘆了口氣:“所以說,如果昨晚我們真把遊雅馨帶走,估計還沒回到局裡,板子就打下來了。”
老劉說道:“對了,我已經照你的吩咐去查小保安的社會關係了,只是那個出租司機就象人間蒸發了一般。”閆錦浩說道:“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現在我發現他真的太重要了。”
老劉說道:“閆隊,出租司機和保安都出了問題,爲什麼偏偏酒吧的那個小夥計卻沒事?”閆錦浩望着老劉搖了搖頭:“老劉,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想不明白?出租司機、保安對案子是知情的,而酒吧服務員卻不知情。”
老劉楞了一下,這確實是個簡單的問題。他笑了:“這就是差距了,不然我也老早就當隊長了!”
就在這時,閆錦浩的手機響了,他確實是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
“你是那個閆警官嗎?”一個男生的聲音傳來。閆錦浩說道:“對,我就是,請問你是?”男孩說道:“我是楊凡,酒吧的那個服務員,你還記得嗎?”閆錦浩心裡一喜,他知道楊凡打電話給自己一定是有什麼新的發現:“記得,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新的情況了?”
楊凡說道:“嗯,我想起一件事情,那晚在收拾她坐過的那張桌子時,我在桌子上撿到一張名片,應該是她留下的。”閆錦浩忙問道:“那名片還在嗎?”楊凡回答道:“我以爲是她不要了扔的,所以我也當垃圾扔了!”
閆錦浩有些失望:“扔了?”楊凡說道:“嗯,不過我記得名片上那人的姓名和單位。”閆錦浩忙拿起紙筆:“說!”楊凡說道:“翰墨畫院,李菁蕪,不過電話號碼我忘記了。”有這些對於閆錦浩已經足夠了,他說道:“嗯,謝謝了,電話我們可以查。你還想到什麼嗎?哪怕是你覺得無關緊要的。”
楊凡象是想了一會才說道:“對了,那天你讓我描述她的外表時我漏掉了一點,就是她腳上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左邊的那隻鞋子上面裝飾的蝴蝶結掉在了酒吧的地上,我撿起來了,原本想等她來取車子的時候交給她的,畢竟那雙鞋子看上去價值不菲,而且很新,如果只是因爲掉了個裝飾就扔了太可惜了。”
閆錦浩心裡一動:“你在酒吧嗎?”楊凡說道:“酒吧午飯後纔開門,我在家。”
閆錦浩說道:“那你在家等着,我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閆錦浩說道:“老劉,跟我走一趟吧!”
楊凡把閆錦浩他們讓進了屋,關上門:“我這沒茶葉,就喝點白水吧。”閆錦浩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們馬上就走,對了,你說的那個高跟鞋的裝飾在什麼地方?”楊凡拿出了那個帶水鑽的蝴蝶結:“就是這個!”
老劉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閆隊,這就是我們在現場一直沒有找到的那雙高跟鞋上掉下來的吧?”閆錦浩點了點頭。他望着楊凡說道:“小楊,你仔細回憶一下,那晚那女人真的喝醉了嗎?”
楊凡皺起了眉頭:“應該是吧,一身的酒味!”閆錦浩說道:“一身的酒味?你確定酒味是從她的身上發出來的?”楊凡楞了一下:“是啊,怎麼了?”閆錦浩說道:“你再想想,那是酒氣還是酒味!”
楊凡不解地問道:“有區別嗎?”
閆錦浩說道:“當然有區別,酒味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確切是說應該是從她的衣服上發出來的,而酒氣則更多是從嘴裡噴出來的。”楊凡想了半天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閆錦浩本也不指望楊凡能夠記得,他說道:“好吧,那謝謝你了!有什麼問題及時給我電話。”
離開了楊凡的住處,老劉問道:“回去?”閆錦浩說道:“不,去翰墨畫苑!”
老劉說道:“翰墨畫苑?在哪?”閆錦浩笑道:“老劉,你要多看些新聞,翰墨畫苑前幾天炒得很紅火,據說市裡很多領導都去參觀過。”老劉說道:“哦?這我還真不知道,看來應該很有背景吧?”
閆錦浩搖了搖頭:“有沒有背景我不清楚,不過我聽說她的老闆娘很漂亮!”老劉說道:“是嗎?”閆錦浩說道:“不信一會你就能看到了。”
“翰墨畫苑”在玉山市人民路上,一間很大的門臉。
閆錦浩和老劉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三十平方的展廳,一個穿着紅色暗花旗袍的女孩微笑着走上前來:“二位想買畫嗎?”閆錦浩輕聲問道:“我們想見見李菁蕪女士。”女孩說道:“請問有預約嗎?”
老劉掏出證件:“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找她瞭解些情況。”
女孩聽了忙說道:“二位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閆錦浩微微點了點頭,女孩向辦公區域走去,他和老劉則輕輕地欣賞着牆上掛着的幾幅國畫。
不一會女孩出來了:“二位,請跟我來。”兩人跟着女孩走進了辦公區,女孩把他們領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請進,李總在裡面。”閆錦浩和老劉走了進去,一個穿着白色襯衣,淡藍色半身百褶長裙,肉色絲襪,黑色高跟鞋的女人從辦公桌旁走了過來。
“二位請坐!小娟,給客人倒水。”女人的聲音帶着威嚴,女孩倒了兩杯水,轉身離開了,她沒忘記輕輕帶上了門。
李菁蕪已經三十多歲了,可看上去卻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人長得很漂亮,丹鳳眼,柳葉眉,高鼻樑,脣紅齒白。
閆錦浩說道:“李總,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是重案中隊的閆錦浩,這位是我的同志劉藝。”李菁蕪微微點了點頭:“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閆錦浩說道:“請問你認識遊雅麗嗎?”李菁蕪皺起了眉頭:“遊雅麗,聽起來很耳熟的。”
閆錦浩說道:“她是天雅建材的總經理,著名經濟學家遊彬教授的女兒。”
李菁蕪菀爾一笑:“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見過兩次,談不上認識。”閆錦浩說道:“能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李菁蕪說道:“你們也知道我是做字畫生意的,前幾天她突然找到我就是有幅書法作品想出手,我告訴她我這裡一般只賣字畫,不收字畫,當然,如果真的具有收藏的價值,我也會考慮。”
閆錦浩習慣地掏出煙來點上,見李菁蕪皺着眉頭捂住鼻子他忙把煙給滅了:“不好意思。”李菁蕪微笑着搖了搖頭:“沒事,是我的問題,我有鼻炎,害怕煙霧的刺激。”
閆錦浩問道:“那後來呢?”李菁蕪說道:“後來她說她手上的畫我一定會感興趣,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後我想遊老是華夏名人,他手上有名家的字畫也不是件稀罕事,所以我們就約了時間讓她把字畫帶過來給我看看。”
閆錦浩問道:“你看到那幅書法作品了嗎?”
李菁蕪點了點頭:“看到了,是岳飛的《滿江紅》。”閆錦浩說道:“真跡?”李菁蕪嘆了口氣:“是的,是真跡,岳飛的《滿江紅》一共寫過四副,其中三副在宋時就已經被毀掉了,相傳僅有一幅傳世,可很多人都沒見過它是什麼樣子的。”
閆錦浩笑道:“那李總又怎麼能夠確定她那幅是真跡呢?”
李菁蕪說道:“請不要置疑我們的專業!我們翰墨畫苑有至少兩名國家級的書畫鑑定專家,如果加上我就是三名。再者我手上還存有岳飛的另一副真跡《小重山》。”
閆錦浩對於書畫之道並不熟悉,他說道:“後來你們成交了嗎?”
李菁蕪搖了搖頭:“沒有,她的要價太高,所以我們沒談攏。”閆錦浩問道:“能告訴我她要多少錢嗎?”李菁蕪微笑着說道:“原本這是商業機密,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她要三百萬!”
閆錦浩也笑道:“那依李總看來它值多少錢?”李菁蕪說道:“其實這不太好說,從商業價值來看它頂多也就值一百萬,最多一百五十萬了不起了,可如果加上其他的元素,它就是無價之寶,甚至叫價千萬也會有人捨得出這個錢。”
閆錦浩不解的說道:“李總,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李菁蕪說道:“岳飛是民族英雄,而《滿江紅》更是他的精神寫照,甚至某種程度上已經上升到了華夏的民族精神的象徵,別的我不好說,如果賣給其他國家,你就是喊三、五千萬人家也不帶皺眉的。因爲那時候你出賣的就不是一幅字畫了,是民族精神,民族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