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心裡一凜,趙老喜這話象是有所指。自己最不希望“醫生”是誰?
舒逸一時間還真答不上來。
趙老喜說道:“鬼王,你以爲你還真的有選擇嗎?就算現在你束手就擒,商家也完了,商家不可能再有資格偏安一隅,而古屯也將不再姓商了!”商自大皺着眉頭,彷彿在想着心事。
舒逸說道:“這一點我比你有發言權!”趙老喜淡淡地說道:“舒逸,別看你鬧得歡,你也只是一枚棋子!你以爲你可以決定什麼?你什麼都決定不了,從你踏上黔州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選擇了,只能充當一個馬前卒,你和顧天意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是你們的主子不同罷了。”
舒逸沒有說話,他在咀嚼着趙老喜的話,不得不說,趙老喜的話也不無道理。
趙老喜望着他:“其實你心裡也清楚,商家不可能再存在於古屯,而商家的下場一定慘不忍睹!所以你對商自大說的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不是嗎?”
舒逸的內心悸顫着,這是陸亦雷給他交的底,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陸亦雷,可這麼大的事情陸亦雷真能做得了主嗎?陸亦雷抑或也和自己一般,只是一枚棋子,只不過他的作用又大過自己而已。
商自在的臉色短時間內幾度變幻:“舒逸,你說的話算數嗎?”
舒逸遲疑了,可就是他這一遲疑,商自大馬上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商自大決定拼了,拼個魚死網破!
商自大揚起了手,他身邊的兩個黑衣人年向了舒逸。
顧天意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他的內心也在掙扎,雖然自己和商自大聯手合作,可他並不知道商自大的身後還有一個趙老喜,趙老喜是什麼人他知道,因爲舒逸十二年前入苗疆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沒想到一不小心就被捲了進去,捲進了一樁涉及華夏國的安全的事件中來。
他懊悔,心裡充滿了對商自大的憎恨,商自大竟然爲了達到目的而與這樣的人扯上了關係。
兩個黑衣人出手很是凌厲,配合默契,舒逸的上三路和下三路都被封得死死的,舒逸艱難的應付着,他知道這就是古武者與普通人的區別,假如不是舒逸有着豐富的實戰經驗,乍一交手他就會敗下陣來。
顧天意還在猶豫着,自己應該不應該對舒逸援手。
可他來不及猶豫,因爲舒逸在兩個黑衣人的攻擊下已經險象環生,舒逸胸口捱了一掌,被打得後退了兩步,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顧天意斜跨出半步,攔在了舒逸的面前,左手一抓,扣住了左邊那人的手臂,一個側身,右手的手肘狠狠地頂住了右邊那人的胸膛。
“顧天意,你找死!”商自大叫道。
趙老喜淡淡地說:“顧天意,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身手,我還以爲你就是一個靠着一些卑劣小手段上位的人!不過商自大說得沒錯,你就算再能打,今天也只能和舒逸陪葬了!”
趙老喜說完揚起了手,只見幾點小黑影向着顧天意飛來。
舒逸叫道:“小心!”顧天意一驚,忙拉過一個黑衣人攔在面前,可那小黑點卻象是長了眼睛一般,繞過黑衣人飛到了顧天意的面前。
就在這時,一道青芒飛過,幾個小黑點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青芒來得快去得更快!
趙老喜望向青芒飛出的方向,他看到了四個人,他的嘴張得老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然是蟲降!”老虔婆手裡握着一條青色的小蛇淡淡地說道。
來的四人竟然是被商自大控制住的巖花、謝意、老虔婆和付琳。
付琳望着商自大:“我真沒想到,六爺爺你竟然還活着,更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你,不,是我們商家一手造成的!”商自大說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出來的?”謝意搖了搖着:“你確實沒起錯名字,果真應該叫商自大。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不是故意想讓你抓住,你能有那本事嗎?還有,告訴你個秘密,沒有一把鎖能夠鎖得住我!”
趙老喜瞪了商自大一眼:“爲什麼,爲什麼不聽我的殺了他們?”巖花瞟了趙老喜一眼:“如果他真的聽了你的,那麼他現在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老虔婆嘆了口氣:“趙老喜,我知道你去南洋學了些邪門歪道的東西,可你也不想想,這兒是苗疆,你是苗疆出去的人,難道你不知道苗疆的毒蠱到底有多厲害麼?告訴你,南洋的蟲降原本就是毒蠱的一個分支!”
巖花也說道:“你也真夠歹毒,爲了保全自己,爲了你自己的利益,竟然殺害了你哥哥一家,虧得他還一直替你打掩護!”趙老喜冷笑道:“只要能夠拿到‘蚩尤血’,犧牲幾條人命又算什麼?一旦我得到了神的力量,一切蒼白皆是螻蟻!”
舒逸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一個‘蚩尤血’果然讓苗疆陷入了混亂與殺戮之中,他嘆了口氣:“可你卻留下了趙喜丫的命,如果我沒猜錯,你殺你哥的一家不僅是因爲‘蚩尤血’吧?趙喜丫是你女兒,你和你嫂子……”
“不許說了!閉嘴!”趙老喜望着舒逸,眼中露出兇光。
舒逸搖了搖頭:“你就是一個禽獸!”趙老喜的臉色大變,瘋一般地向舒逸撲去。
可還沒到舒逸的面前,他倒下了,只見無法的蛇蟻蜈蚣射向他,瞬間就佈滿了他的全身。趙老喜甚至連叫都沒能夠叫出聲來就倒下了,十幾分鐘的光景,他便被啃得血肉模糊。
付琳對商自大說道:“六爺爺,你就聽舒處的吧,或許只有我們古屯商家還能夠有一條活路!”商自大猶豫了,舒逸正色道:“如果你接受我剛纔的提議,我保證剛纔的承諾一定能夠做到。”
商自大長長地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我願意爲自己做的一切負責,我父親已經老了,希望讓他有個善終吧!”
舒逸這才問道:“誰是‘醫生’?”商自大輕輕說道:“此刻他或許正在文化站製造殺戮!”舒逸楞了一下:“沈靖武?不可能,那晚他明明在房間裡的,他不可能比我先到小水電站!”商自大苦笑道:“我並沒有說‘醫生’就是沈靖武,‘醫生’是金生水和金林!”
舒逸嘆了口氣:“果然是他!”舒逸拿起電話,發出一條短信,然後說道:“走吧,我們去鄉文化站!”
黑暗中的華威很是鬱悶,自己跟着過來原本以爲有機會伸展一下拳腳,誰知道根本就沒自己的用武之地,他給陸優回了一條短信,然後悄悄地退了!
鄉文化站裡,沈靖武正坐在小會議室裡,正詢問着車銘什麼。
車銘的眼睛已經包紮好了,他旁邊的長椅子上躺着弟弟車銳的屍體。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金生水父子走了進來,金林順手關上了門。
沈靖武皺了下眉頭:“老金,不是讓你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嗎?怎麼進來了?”金生水淡淡地說道:“我是來送你上路的!”沈靖武楞了一下:“什麼意思?”金生水嘆了口氣:“那麼蠢貨已經失手了,原本我應該趁現在離開的,可是我不甘心,總得討個彩頭吧!”
沈靖武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是‘醫生’?”
金生水哈哈大笑:“看來你還不算笨!”沈靖武說道:“其實你如果不說根本就不會暴露!”金生水淡淡地說道:“可惜,已經有人說了!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索性再給他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沈靖武的臉上有着恐懼:“你如果現在逃應該還來得及!”金生水笑道:“不急,他們要從紫林趕過來得有一會功夫,殺了你,我們一樣有時間離開的,只要進了叢林,翻過十萬大山我們就可以出境了!”
沈靖武說道:“金生水,我真沒想到會是你!”
金生水點了點頭:“你當然想不到,沒有人會想到,可惜,我錯信了商自大!”沈靖武知道金生水一定是收到商自大那邊的消息了,看來舒逸那邊已經得手了。
沈靖武問道:“爲什麼是你?”
金生水說道:“十幾年前如果不是我,趙老喜早就死了!你知道莫棟爲什麼會死麼?他不應該盯上我,更不應該去查金林的來歷!實話告訴你,我不姓金,我的真實名字叫差謀!金生水早在四十幾年前就被我殺掉了!你知道金生水爲什麼會離開西鄉麼?就是趙老喜把他騙出去的,他不出去,我就來不了!我花了十年,十年的時間才把自己做得象他!”
金林冷冷地說道:“再和他廢話我們就來不及了!”
沈靖武瞪大了眼睛,輕輕擡起了手,金家父子身後的椅子就向他二人飛去。
金生水笑了:“你的那把式我們相處了這些年還不清楚嗎?你不是一向說自己膽大嗎?我就幫你一把,把你的膽給切了,然後再切你的肝!對了,再取掉你一葉肺如何?”說着,他的眼裡冒出耀眼的紅光,沈靖武一下楞住了,彷彿被什麼迷住了心智,再也不動一下。
金生水慢慢地走到了沈靖武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把手術刀,金林在後面淡淡地望着。
就在金生水的手術刀就要劃破沈靖武的衣服時,聽到了兩聲清脆的槍聲,金生水和金林的額頭都多了一個彈孔。
沈靖武嚇了一跳,忙扭過頭望向槍響的方向。
他呆住了,象是見到鬼了一般,只見車銘和車銳手上各拿着一支槍,車銳臉上還有着淡淡的笑容:“手術刀再厲害也沒有子彈快,哥,你說是嗎?”此刻車銘眼睛上的紗布已經掉到了脖子上,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沈靖武問道:“車,車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