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無望不得不佩服舒逸,一刻鐘後,羅勇果然敲開了舒逸他們的房門。
望着舒逸,羅勇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的嘴脣動了動,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舒逸微笑着說道:“坐下吧,杵在那兒做什麼?”羅勇在房間裡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西門說道:“我去倒兩杯水。”
舒逸掏出支菸點了,靜靜地望着羅勇。羅勇終於開口了:“舒處,你都知道了?”舒逸笑道:“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洗耳恭聽。”羅勇哪裡會相信舒逸的話,他也笑了,那笑中滿是苦澀:“舒處,我現在發現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本就不應該主動走進你的視線。”
西門端了兩杯水進來,遞給舒逸和羅勇。
舒逸說道:“這樣吧,我來說,錯的地方你糾正。”羅勇點了點頭,他也想看看舒逸到底知道多少。舒逸皺起了眉頭,他在想應該從哪說起,怎麼說。羅勇和西門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坐着。
舒逸說道:“這個故事還得從宋大剛的最後一次任務說起……”舒逸把自己白天和沐七兒對案情的推理重複了一遍,羅勇聽得很仔細,很認真,他沒有插話,一直到舒逸說完,他都保持着沉默,唯獨望向舒逸的眼神更加迷茫了。這一切舒逸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他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之間出現了猶大。
舒逸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吃驚:“今天鎮南方跟蹤公冶孤木,他先去了一趟‘淑玉行’,說是訂的文玩核桃出現了問題,在那呆了十幾分鍾,然後便去了芥川雄一的家。”舒逸望着羅勇:“你們是準備聯合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一起黑掉‘新月會’的財寶,對吧?”
羅勇苦笑道:“舒處,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舒逸說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西門問羅勇:“你爲什麼不逃走?”羅勇說道:“有那麼容易嗎?”西門笑道:“容易,簡直是太容易了。只要從那扇窗子跳出去,你就自由了。”羅勇一臉的不相信:“怎麼可能?”舒逸說道:“凡事皆有可能。”
羅勇說道:“舒處,面對你這樣的對手,我輸得沒話可說,我也看過,確實沒有看到任何的陷阱,但越是這樣我越不相信這麼容易逃脫,況且,我知道你們這裡住着一個班的武裝警察。”舒逸淡淡地說道:“有句話,叫疑心生暗鬼,心裡有鬼,你看到什麼都是鬼影,所以你不會跑,也不敢跑。”
羅勇嘆了口氣:“你在用我做餌,想引袁浩他們上鉤。可那個人很是謹慎,就算要殺我,他也不會親自出馬,你們抓不住他的把柄。”
舒逸笑了:“是嗎?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況且你會幫助我們,你手上一定有他犯罪的證據,你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不可能不爲自己留一條後路。”羅勇說道:“你那麼確信我會幫你們?”舒逸淡然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你覺得你還有選擇嗎?”羅勇沒有說話,舒逸和西門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在給羅勇思考的時間。
羅勇嘆了口氣:“舒處,我這算是將功折罪嗎?”舒逸說道:“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吧。”羅勇說道:“我能提條件嗎?”舒逸皺起了眉頭:“你是想保住你這條命吧?”羅勇搖了搖頭:“我知道犯下這麼大的案子,我是活不了了,我只希望在結案的時候,能不能不把我參與謀害我父親的事情公諸於衆?”
舒逸冷冷地望着他:“怎麼?事都做了,還想着你的名聲?早幹嘛去了?”羅勇的臉色發白,舒逸繼續說道:“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這是做人的責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會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西門無望望着舒逸,舒逸的神情很平靜。
羅勇的臉慢慢由白轉紅,充滿了羞愧。
突然,舒逸站了起來,西門正準備問舒逸什麼事,舒逸豎起了食指,示意他別吱聲。羅勇心裡一激靈,他知道,應該是有人來了。
舒逸輕輕地走到了門邊,關上了燈。
西門拉住了羅勇,說是拉,不如說是扣住了他,怕他趁亂逃了。
舒逸靠近了窗戶,他看到幾條黑影在窗外的小灌木叢裡。舒逸的心裡暗自發笑,他知道一定是袁浩他們派出的人,不過看樣子袁浩他們還真不知道他們從黔州省調武裝警察的事情他們還真不知道。
一個影子迅速地向羅勇那間臥室的窗戶靠去,接着,房間裡聽到了打鬥聲。
另外又有兩條人影閃了出來,直接奔羅勇的房間去了,舒逸沒有動,因爲他知道那灌木叢裡還蹲着一個人,直覺告訴舒逸,那個人應該是這夥的人頭,而也只有他纔是真正的高手。
西門無望和羅勇的心裡都十分的疑惑,特別是羅勇,明明隔壁沒有人,怎麼會有打鬥。難道舒逸還真的有了準備,留了後手?還好自己剛纔沒有輕舉妄動,不然後果真是難以想象。其實他是多心了,舒逸確實沒有在外面設埋伏,因爲根本就用不着。
不過舒逸卻暗中對邵海鵬有了交代,一旦羅勇離開了房間他就悄悄帶兩名戰士進去,把燈關上,一旦有人來偷襲,儘量抓活的。
隔壁房間的打鬥聲停止了,舒逸知道邵海鵬他們一定是得手了。舒逸縱身跳出了窗戶,直撲那黑影而去。
他發現那黑影並沒有出手的跡象,而是想要逃離,舒逸心裡暗喜,他知道來的是條大魚。那黑影見有人衝他奔來,大吃一驚,站起來就想轉身離開,舒逸哪裡會讓他逃脫,伸手就拉住了他的小臂。
那人手一帶,一腳踢向舒逸的小腹,舒逸忙放開了那人的手,往下一蹲,一記橫掃,鏟向那人的腳下。那人左手多了把手槍,瞄向了舒逸。可舒逸的動作太快,一個翻滾,就到了那人的身邊,槍響了,射在了舒逸運動的軌跡上,卻是慢了一拍。
舒逸右手緊緊抓住了手槍,拇指摳進了扳機裡,滿滿地抵住,那人再也射不出子彈來。舒逸左手狠狠地切向握槍的手腕,槍到了舒逸的手中,接着冰冷的槍口頂在了那人的頭上,那人不動了。舒逸淡淡地說道:“公冶處長,這種小事還勞您親自出馬?”那人正是公冶孤木,他瞪着舒逸,沒有說話。
這時候邵海鵬已經帶着人趕了過來,舒逸才收起了槍:“把他帶回去吧。”
公冶孤木看到了羅勇,羅勇輕輕地問道:“你們不是來救我的。”公冶孤木說道:“對,我們是來殺你的。”羅勇說道:“你們一直都沒相信我?就算我幫着你們殺了我父親,你們還是不相信我?”公冶孤木說道:“從你殺了劉國棟那天起,我們就知道會有這天,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舒逸說道:“羅勇,你看到了吧?”羅勇嘆了口氣:“舒處,我願意將功折罪。”
半小時後,邵海鵬給孫聯英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了二十來人,趕到雲都省國安局去,公冶孤木交代了,袁浩此刻正在局裡等着他的消息。而這邊舒逸帶着鎮南方、西門也趕了過去。兩邊的人在距離省局五百米的地方會合,三四輛車子在國安局的門口停了下來。
門衛是認識舒逸的,見舒逸再了一隊武裝警察過來,都嚇了一跳,也沒敢問,便放行了。
袁浩聽到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知道事情不妙,手伸進了抽屜裡。
門被推開了,袁浩的槍頂着自己的腦門,他的臉上帶着笑,一種落魄的苦笑:“舒處,沒想到我會輸給你,輸得這麼慘!”舒逸說道:“你並沒有輸給我,你輸給了你自己,你的貪婪和野心。”袁浩說道:“可你並沒有贏,因爲你永遠都抓不到我。”舒逸微笑着說道:“是嗎?”兩個字,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舒逸的手中多了支槍,槍響了,打中了袁浩的手腕。
袁浩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他的臉上寫着恐懼,他不相信有人能夠在瞬間掏槍,射擊,命中。舒逸說道:“帶走!”西門和孫聯英親自上前來把袁浩給扣住。袁浩被帶走的時間只有幾個值班人員看到,他們的臉上滿是驚訝。舒逸對孫聯英說道:“留下幾個人把他們看住,暫時不許他們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孫聯英忙去安排。
鎮南方說道:“老舒,你不會想今晚就去端掉‘新月會’吧?”舒逸點了點頭:“是該收網了!”鎮南方問道:“可還有芥川雄一和諸葛鳳雛怎麼辦?”舒逸說道:“先抓,芥川這邊我們已經有了公冶孤木的口供,諸葛鳳雛那邊等天亮,葉清寒他們到了應該就有結果了,不過可以先把他控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