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又點上了支菸,圓法輕聲說道:“你的煙抽得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討厭醫院的這股味道,這讓我想吐。”
舒逸、圓法和老虔婆就在武警醫院的“太平間”裡坐着,一張桌子,三張椅子,桌子上竟然還放了一個溫水瓶,三隻茶杯。老虔婆說道:“也不知道今晚哪個地方會倒黴。”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倒希望他們到這兒來,我還真沒見過殭屍是什麼樣子的。”
老虔婆笑了,只是她的笑聲有些恐怖:“嘿嘿,要是真的來了你可別被嚇傻了。”舒逸只是笑,卻不多說什麼。
陸軍醫院“太平間”外邊有個小小的值班室,聶嵐無聊地看着電視,朱毅卻和正在值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輕聲地閒聊着。
“你在這幹了多久了?”朱毅問道。男子說道:“有六七年了吧。”朱毅說道:“這份工作很少有人願意做。”男子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份工作也不錯,至少很清閒。”朱毅遞給他一支菸:“晚上一個人給這呆着,怕嗎?”
男子說道:“說不怕那是假的,有時候大半夜的偶爾還能聽到裡面有響動。”聶嵐扭過頭來說道:“喂,我說,哪會有這樣的事情?你是自己嚇自己吧?”男子搖了搖頭:“我說的是真的,特別是半夜一點到三點這個時候,我常常能夠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剛開始的時候被嚇得半死,後面也慢慢地習慣了。”
原本聶嵐坐得離二人有些遠,聽男人這麼說,忙把椅子搬到了朱毅他們的旁邊。
朱毅說道:“子時是陰氣盛的時候,有點什麼怪象也不足爲奇。”聶嵐看了看錶:“子時?一點到三點之間嗎?”朱毅點了點頭:“對!”聶嵐說道:“你們聽到了什麼沒有?”她這麼一問,朱毅和男子都豎起了耳朵,果然“太平間”裡隱隱有響動。朱毅皺起了眉頭:“裡面的窗戶我記得是關好的吧?”男子點了點頭:“我們檢查過的。”
朱毅站了起來:“鑰匙給我,你陪聶警官在這呆着,我去看看。”
聶嵐哪會放過這樣長見識的機會,雖然心裡有些害怕,可卻也跟在了朱毅的身後:“不,我要和先生一起去看看,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鬼是什麼樣子的呢。”男子拿起窗臺上的一支酒瓶,打開,咕了一口:“一起去吧,我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進去過,長長眼也好。”
朱毅苦笑着搖了搖頭:“好吧,你們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別亂走動。”
朱毅的鎮定讓兩人安心不少,朱毅接過男子遞給他的鑰匙,輕輕地打開了“太平間”的門,裡面黑乎乎的一片,朱毅輕聲說道:“開燈!”可非但房間裡的燈沒有亮,就連走廊裡的燈也熄掉了。
聶嵐大叫一聲:“開燈,快開燈啊!”她的身子靠向了朱毅,微微顫抖。這時她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朱毅的聲音傳來:“別緊張,鎮靜!”朱毅鬆開了她的手,接着他的手中多了一隻手電,他轉過身去,手電光過處,哪裡還有那男子的影子。
聶嵐這時也慢慢地平靜下來,她也打亮了預先準備好的手電筒:“先生,他呢?”朱毅說道:“跑了吧,小心跟着我,這裡可能有古怪。”聶嵐一隻手拿着手電,另一隻手掏出了手槍。
“誰?”聶嵐大聲叫道:“站住別動,不然我就開槍了!”朱毅剛纔也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房間裡一閃而過。“別,別開槍!”是那個男子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的,朱毅和聶嵐手中的電筒齊齊射了過去,男子蜷縮成一團,雙手護着腦袋,渾身發抖,聶嵐這氣可不打一處來:“起來!你竟然敢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裝神弄鬼,給我起來!”
那男子站了起來,一臉的恐懼:“我,我沒有!”朱毅拉住了聶嵐:“聶警官,別嚇着他。”朱毅走上前去把男子拉了起來:“是我們,沒事的,起來吧!”男子這才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很是黯淡:“鬼,有鬼!”
朱毅說道:“只是停電了,別怕,你看,哪裡有鬼?”聶嵐也說道:“還是個男人,膽子這麼小,真不知道這幾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朱毅拉着男子和聶嵐走出了“太平間”,朱毅借頭電筒光把門關上,三人回到了值班室,男子還在發抖,朱毅對聶嵐說道:“你看着他一下,我上個洗手間,就在樓梯口,幾步路,我馬上就回來。”
聶嵐說道:“先生,你去吧,放心了,我可不象他一樣沒用。”朱毅苦笑着搖了搖頭:“害怕是人之常情,你也別這樣說他。”
朱毅進了洗手間,聶嵐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看了一眼蜷縮在牆角沙發上的男人一眼:“沒出息!”她在窗臺上找到了半截蠟燭和一盒火柴,劃燃一根火柴,想把蠟燭點亮,誰知道一陣陰風吹滅了蠟燭。
聶嵐有些緊張地四下裡看了看,又點燃一根,正準備往蠟燭上點去,耳邊出現一個聲音:“借個火!”聶嵐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她看到了一張恐怖的臉,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就象麻將牌中的白板!
“啊!”聶嵐大叫一聲,急忙後退幾步,但她馬上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她舉起手中的槍:“別動,動一動我打死你!”那人竟然真的沒動:“你是警察?”聶嵐冷笑道:“別以爲在臉上捂了張面就能裝鬼嚇人,雙手抱着頭,退到牆根去!”那人還是沒有動,冷冷地說道:“你看看你的身後!”
聶嵐哪裡會上當:“想耍花樣?”可她錯了,後面還真有個人,就是那個蜷縮在牆角嚇得渾身發抖的男子,此刻他已經輕輕地走到了聶嵐的身後,只見他擡手就是一掌,切在了聶嵐的脖子上,聶嵐眼睛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啪啪……”燈亮了,門口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原本以爲今晚能夠等到言家或者辰家的人,沒想到卻等來了巴蜀酆都陰陽判官中的陰判!”無面者竟然就是巴蜀酆都的陰判官,而站在門口鼓掌的人自然就是朱毅,他的身後跟着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
陰判官半天沒有動,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原來早就設好了陷阱,我居然還傻乎乎地往裡鑽。”朱毅說道:“我就奇了怪了,巴蜀酆都的人怎麼會來淌這趟渾水?從巴蜀之地跑到林城來,不會只是爲了來盜取兩副人體器官吧?”
陰判官的臉上自然不會有什麼表情,倒是那個男子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就在這時,陰判官出手了,而他的目標竟然不是朱毅,而是那個男子,陰判官的手中多了一支判官筆,迅速地插進了男子的心臟!
就在這時,一名武警手中的槍響了,朱毅忙叫道:“別開槍!”可是還是晚了,這麼近距離射出的幾梭子,全部打在了陰判官的身上,那名武警戰士聽到朱毅的叫喚,知道自己闖了禍:“我,我怕他傷了首長。”朱毅知道也怪不得他,朱毅忙上前去,蹲下身子,接着嘆了口氣,陰判官和那名男子都已經斷了氣。
聶嵐幽幽地醒了過來,她揉着自己的脖子:“敢對老孃下黑手,老孃一槍……”她說到這,才發現屋子裡的情形不對,當看到自己竟然坐在兩具屍體旁時,她嚇了一跳,一下子彈了起來。
“不許動!”幾聲喝斥把剛剛撿起手槍的聶嵐又嚇了一大跳,朱毅說道:“你們放下槍,她是我的同伴。”武警們這才放下槍,朱毅嘆了口氣:“原本以爲能夠有些收穫,可惜啊!”朱毅望向那一隊武警:“這裡你們處理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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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尉走了出來:“是,首長!”聶嵐望着無面陰判官,她說道:“先生,他這張臉不會是真的吧?”朱毅說道:“當然不是,沒有五官他是活不了的。”聶嵐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說着她伸手抓向那張恐怖的沒有五官的臉,聶嵐撕下的是一張皮製的面具,而面具底下竟然是一張年輕而俊俏的臉。朱毅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他不是無面陰判官。”聶嵐說道:“爲什麼?”朱毅說道:“陰陽判官的名頭太響,早在十幾二十年前就已經有了,而這張臉太嫩了!走吧,今晚看來已經沒我們什麼事了。”
上了車,聶嵐說道:“先生,你怎麼能調得到武警?”朱毅笑了笑:“哦,我和他們領導是很要好的朋友。”聶嵐望向朱毅,她自然不會相信。她並不知道,朱毅是軍方的高級安全顧問,調動幾個武警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聶嵐知道朱毅是在敷衍自己,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先生,你說如果陰陽判官指的不是兩個特定的人,而是兩個職位,那麼這個位置上換上年輕人應該也說得過去吧?”朱毅點了點頭:“嗯,不過人已經死了,原本我以爲能夠從他們口中知道到底會在林城發生什麼大事的,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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