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做了個夢,夢到了彭剛和秦雪,兩人親密地站在一起,望着自己笑,那笑容裡充滿了嘲弄與不屑。不錯,是彭剛,雖然舒逸只見過他幾次,但絕對不會認錯。
“舒處,舒處。”舒逸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叫他,他睜開了眼睛,是小盛。小盛望着舒逸一頭的汗:“舒處,你怎麼了?”舒逸拿起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沒什麼,做了個夢,怎麼樣,好了嗎?”小盛說道:“嗯,好了,舒處,你自己看吧。”他把筆記本電腦挪到了舒逸的面前。
舒逸點開文檔,竟然只有短短的兩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小盛說道:“舒處,看來這是個惡作劇。”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不是惡作劇,這是嚴部長在提醒我,凡事必須適可而止,別擴大打擊面。”小盛說道:“爲什麼?”
舒逸說道:“因爲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純粹的好人,或者純粹的壞人,有的人當了一輩子好人,但一念之差,或許就鑄成大惡,變成大惡之人,而有的人做了一輩子壞事,或許因爲一念之仁,而成就了一個好名聲。”小盛點了點頭,好象理解了。舒逸說道:“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看那些人的資料。”
小盛走了,舒逸把安全部幾個高層的資料調了出來,慢慢地研究着,但這些人又全部被他排除了。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與高層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到了那個層次,應該不會犯這樣原則的,低級的錯誤。特別是現在彭剛的死已經有了疑問,那麼秦雪就一定脫不了干係,對了,還有肖長天,他對秦雪的關心是源於本意還是另有目的?
肖長天看來應該與秦雪是相識的,不然不會主動提出接她到省城治療,因爲秦雪的身份很特殊,如果秦雪真的有住院治療的必要,也是應該及時送往燕京,而不是昆彌。看來這個時候肖長天跳出來一定有什麼原因,希望椰海到省城後能夠有什麼發現。
舒逸合上了筆記本電腦,這份資料其實對自己的作用並不大,這又印證了鎮南方說的,對方向葉清寒下手,更象是殺人滅口。舒逸不想再去動腦筋,躺上牀去,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盛接到肖長天手下打來的電話,說他們已經要到西明瞭,問清楚地址,準備來接秦雪。這時舒逸他們正準備出門去紅棉寺,小盛問舒逸要不要等一會和肖長天的人見個面,舒逸搖了搖頭:“我就不和他們見面了,一會你們把秦雪送上車,然後去忙你們的吧。”
舒逸又一次囑咐椰海,記住他說的話,椰海笑道:“知道了,放心吧,有什麼情況我一定會立刻給你來電話的。”舒逸一隻腳已經上了車,想了想歪着頭對椰海說道:“注意安全。”椰海點了點頭,舒逸對小和尚說道:“開車吧。”
謝意和鎮南方坐在後排小聲地嘀咕着,舒逸問道:“在說什麼?這麼起勁。”謝意說道:“哦,南方想讓我教他怎麼開鎖。”舒逸瞪了鎮南方一眼:“好的不學,學那玩意做什麼?”鎮南方嘿嘿一笑:“藝多不壓身嘛,謝哥有很多本事我都想學。謝哥,你可不許藏私,一定要好好的教我。”
謝意也挺喜歡這個天才兒童的,他點頭微笑着:“沒問題,只要你願意學,你謝哥的這身本事全部都教給你。”鎮南方開心地說道:“那可就說定了。”
車子上了通往紅棉寺的公路,謝意的表情開始嚴肅了,他拿出一個本,一支筆,一邊留意着車窗外的情況,一邊在本子上做着記錄。大家都沒有說話打擾他,小和尚的車子開得也很慢,偶爾謝意會叫和尚停下來,然後下車看看。
一個半小時以後他們終於看到了紅棉寺,沒等大家下車,謝意說道:“倒回去,走一遍回頭路。”小和尚看了一眼舒逸,舒逸點了點頭,小和尚把車子掉頭,往回開。
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就回到了西明新城,車速並不比去的時候快多少,而謝意也還是一樣偶爾下車去看看。鎮南方說道:“怎麼會這樣,回來的時間比去的時間要少花近半個小時。”謝意也皺起了眉頭,他並沒有回答鎮南方的話,而是在本子上不停地演算,大約又過了大半個小時,謝意說道:“回來的時間比去的時間花費得少是因爲磁場的原因。”
鎮南方驚訝地問道:“磁場?”謝意微笑着問道:“你聽說過《術藏》嗎?”鎮南方點了點頭:“佛家有《佛藏》,道家有《道藏》,儒家有《儒藏》,都是各家的經典彙集而成,而《術藏》則是以易學理論與陰陽五行爲核心的中國術數學的總彙。”
謝意說道:“對,而這條路的設計便是根據易學中的奇門遁甲的原理,根據天體、地球和人的運動規律,發現隱藏在奇門遁甲中的地球磁場,以磁場的極限還控制來回的時差。”
舒逸說道:“怪不得。”謝意繼續說道:“而這條路的設計上開八門,布九星,套用椰海姑娘的話說,就是一座迷宮。只是設計者在設計的時候留了在每一個循環上都開了一道生門,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順利地走出去,只是一段很短的路程卻花費不少的時間。”
舒逸問道:“那麼這條路如果沒有這些障礙,大概有多遠?”謝意說道:“二十五分鐘到三十分鐘的車程。”小和尚說道:“當地人以前也經常到紅棉寺去,他們就不覺得蹊蹺嗎?”
舒逸淡淡地說道:“怎麼會不覺得?椰海不就發現了,只是他們更多是認爲是道路施工的需要,繞了彎路,即便也有人和椰海一般,覺得象是走迷宮,也看不出究竟,就連我和鎮南方都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鎮南方輕輕說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舒逸說道:“我離開西明的時候曾經讓椰海去打聽這條路是哪裡修的,誰出的資,誰設計的,昨晚椰海告訴我,這條路是雲都省路橋公司修築的,出資方是一家名叫淑玉行的古玩古董商行,但設計者沒查出來。”
鎮南方苦笑道:“淑玉行?那不正是諸葛鳳雛開的那家古玩商店嗎?”舒逸說道:“正是,現在查沒查到設計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鎮南方說的,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花費那麼大的財力、物力,我猜就只是設計費用就應該是一筆天文數字。”
謝意說道:“嗯,我也很佩服設計這條路的人,如果讓我來設計這樣一條路,至少得用三年的時間。”舒逸淡淡地說道:“你也不用佩服他,說不定他還不只用三年的時間。”謝意笑了:“先生,雖然你是在寬我的心,但我聽起來還真的蠻舒服的。”舒逸搖了搖頭:“我這不是安慰你,而是說真話,你只是來回走了一趟便看出了端倪,說明他的設計也並不是天衣無縫的。”
謝意楞了一下,接着點了點頭:“這倒是,特別是在生克之門的轉和上,還是略顯生硬,我幾次下車的地方,就是生克之門的接點。如果換做我,確實能夠把它設計得更爲圓通一些。”鎮南方嘆了口氣:“哎,真後悔老爸教我奇門遁甲的時候我沒有用心的學,我啊,一聽到術數頭就疼。”
舒逸說道:“南方,知足吧,一個人不可能把什麼都佔盡了,你已經很優秀了。”舒逸確實怕鎮南方突然心血來潮,揪住謝意要學什麼奇門遁甲。鎮南方的知識已經夠豐富了,就算用淵博來形容也不足爲過,舒逸怕他用腦過度,這樣對鎮南方的成長只有害而無益。
鎮南方象是知道舒逸的心思,他笑了笑說道:“老舒,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只是說說,對於術數我可沒有什麼興趣。聽到頭就疼,我纔不會去費時費力的學,而且謝哥已經是這方面的行家了,大家資源共享不就得了。”舒逸會心地笑了笑:“看來我倒是白替你操心了。”鎮南方說道:“老舒,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放心吧,我從來就不會虧待自己的。”
舒逸微笑着掏出了電話,撥出一個號碼:“廣叔,我是舒逸,我的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哦,謝謝你了廣叔,嗯,我知道,到時候還麻煩你老人家給他安排一下。”舒逸掛了電話,對大家說道:“清寒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估計再有兩三天就能下地了,廣叔說最多十天半月他就能回來了。”
鎮南方說道:“我怕他在回來的路上再出什麼事,他現在畢竟還是很虛弱的。”舒逸說道:“沒事,廣叔會安排的,他說會讓小惠送他回西明。”鎮南方眼睛一亮:“小惠?就是那個眼睛很大的女孩?”舒逸見鎮南方的反應這麼大,他白了鎮南方一眼:“怎麼了?別動什麼歪腦筋,她可比你大兩三歲呢。”
鎮南方說道:“大三歲好啊,女大三,抱金磚,老舒,你說她親自送葉哥回來,那她的身手一定很厲害吧?”謝意微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鎮南方小小年紀還居然有這般心思。小和尚不諳男女之事,他見謝意那樣子,問道:“怎麼了?”謝意回答道:“我們的小神童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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