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只是個地名,那裡既沒有煙雨也沒有樓,而是一片小樹林。
據說以前是有樓的,可在抗戰的時候給小日本的飛機給炸燬了,就再也沒有重建過。
煙雨樓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情人谷”,是萊市很多男女談戀愛的好去處,因爲小樹林裡到處都長着齊人高的灌木,而灌木叢分隔的那一小塊一小塊的草地,便是一個個天然的包間,戀愛中的男女都喜歡躲在裡面或是甜言蜜語,或是爲所欲爲。
不過鎮南方到煙雨樓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除了誠心野戰的外,很多的戀人早就已經打烊了。
鎮南方沒有急着走進林子,他靠在車邊點了支菸。
鎮南方摸了摸藏在衣服裡的手槍,這樣的夜裡跑到黑乎乎的林子裡與一個陌生人見面,要說他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在等電話,煙雨樓的範圍很大,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準備在什麼地方見面。
電話一直沒響,鎮南方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了,他皺了下眉頭,莫非自己被人娛樂了?他決定最後再等十分鐘,如果十分鐘再沒有任何動靜,他就回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鎮南方猛地回頭,藉着路邊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人。應該是個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或者藏青色的中山裝,戴着一個“米老鼠”的卡通面具。
鎮南方微微一笑:“我們見過?”鎮南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覺得這人的聲音他好象在哪聽過。那人說道:“上車再說吧。”說完直接拉開了鎮南方的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上,鎮南方直接跳上了駕駛位,發動了車子。
“去哪?”鎮南方問道。
那人的聲音帶着笑意:“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鎮南方回答道:“想,很想,可是打我不一定打得過你,所以想取下你的面具太難了。”那人說道:“不難,掏出槍逼我,我或許就取下來了。”
鎮南方笑了:“是嗎?不過我不會用槍對付自己人!”那人明顯地楞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誰了?”鎮南方嘆了口氣:“真沒想到神秘人是你!我說,你這個死要錢的人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集訓結束了?”
“沒勁,這都讓你認出來了。”那人取下了面具,正是袁財山。他伸出手來:“給我支菸!”鎮南方遞給他一支:“集訓早就結束了,我是三個月前被陸局派到這兒來的。”鎮南方自己也點上一支:“媽的,你到底在給誰幹活啊?”袁財山聳了聳肩膀:“我當然是給軍事安全局幹活啊,舒處讓我進的是軍安九處。”
鎮南方搖了搖頭:“老舒的身份太複雜,搞得我們有時候都覺得好亂套。”
接着鎮南方問道:“老舒知道你在萊市嗎?”袁財山回答道:“暫時不知道,陸局說了,這次的任務我直接向他負責。”鎮南方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當心老舒對你有意見。”袁財山苦笑道:“我也不想這樣,可你也知道,萊市的事情真的很複雜。”
接着袁財山才把他怎麼到了萊市,具體在做些什麼說了一遍。
原來三個月前袁財山在結束了集訓後就被陸亦雷給叫了去,讓他化名潘靖安潛入萊市,應聘進入了柳雪的演藝公司,成爲了項目部的經理。他的任務是調查一件失蹤案,失蹤的是華夏國的一位佛學大家,佛門的俗家弟子圓法居士。
圓法居士本名叫向志勇,從小就誠心向佛,但因爲家裡是一脈單傳,所以沒能夠落髮爲僧。但這並不影響他對佛法的研究,不能出家,他便皈依成了居士,不曾想,後來竟然集佛學之大成,成爲了華夏著名的佛學大師。
圓法居士也是心悟的好友,四個月前心悟請他到盤龍寺作客,他便來了,在盤龍寺呆了十幾天,因家中有事向心悟提出辭行,之後便神秘失蹤了!如若不是他的家人向心悟詢問此事,他失蹤的事情還沒有人知道。
圓法的失蹤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陸亦雷真正關心這個案子還是因爲影子的緣故。
圓法失蹤的時候剛好影子有事到萊市出差,也是巧合,竟然讓他從一個特殊的渠道聽到了一些關於萬聖教的傳聞,憑着職業的敏感,他感覺這個萬聖教有問題,而圓法的失蹤也應該和萬聖教有一定的關係。
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向當地的警方透露,而是回去以後告訴了陸亦雷。陸亦雷原本不想插手地方的案子,但聽影子說這個萬聖教很可能涉及危害華夏安全的問題,他最後還是決定派人仔細調查。原本他是想把案子轉給嚴正他們的,可是嚴正卻稱抽不出人手,請陸亦雷先期介入,國安和軍安之間的關係也算密切,陸亦雷便派出了人手進入萊市進行調查。
袁財山就是這個時候來到萊市的,也不知道陸亦雷用了什麼辦法就把他弄進了柳雪的演藝公司。好在袁財山本身就是個奇才,演藝那點事兒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技術活,倒也幹得有模有樣。
至於齊萱兒,袁財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陸亦雷只說必要的時候可以通過她向鎮南方他們遞話,齊萱兒不是柳雪公司的人,但卻是袁財山的“好友”裘佳的閨蜜。不過袁財山和齊萱兒之間的接觸裘佳是不知道的。
鎮南方好容易耐着性子聽他說完,纔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查到了什麼?你丫的,說了這麼一通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東西。”袁財山笑道:“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氣嘛!還別說,萬聖教我們還真查出了些什麼,不過可惜線索斷了。”鎮南方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袁財山說道:“嗯,斷了,心悟一死,我們的線索就徹底的斷了。”鎮南方楞了一下:“心悟?”袁財山點了點頭:“心悟請圓法過來本來就是個套,他的任務就是把圓法騙過來,至於圓法離開盤龍寺,剩下的事情就不關他的事了。”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我還是不太明白!”袁財山說道:“你知道心悟的另一個身份嗎?”鎮南方搖了搖頭:“不知道。”袁財山說道:“萬聖教的副教主。”鎮南方驚呆了:“怎麼可能?你們是怎麼查到的?”
袁財山道:“他自己說的,我們曾經因爲圓法的事情和他接觸過,發現他有問題,於是我們就請他到我們的地盤上做客!”鎮南方笑了,他知道軍安和國安一樣,在很多地方都有隱秘的據點。
袁財山說道:“我們根本就沒有對他用什麼手段,他就都說了,他告訴我們圓法的失蹤是有預謀的,是萬聖教需要有一些有修爲、有影響力的人入教,提高萬聖教的名氣,讓更多的人接受萬聖教。”
鎮南方說道:“既然他那麼合作,線索怎麼會斷呢?”袁財山搖了搖頭:“這也怪我們,小看了萬聖教,他們的組織很嚴密,而心悟雖然貴爲副教主,也只知道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人。”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應該包括他的師弟心懨吧?”袁財山笑道:“就知道瞞不住你們,現在我們還在盯着心懨這條線,只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
鎮南方問道:“那心悟又是怎麼成爲萬聖教的副教主的呢?”
袁財山說道:“他說一年前的某天夜裡,一個男人摸進了他的禪房,那個男人用他以前做的一件錯事威脅他,他沒辦法,只能答應了。”鎮南方笑道:“對一個出家人來說,什麼事情能夠威脅他?”袁財山說道:“他曾經愛上過一個女人,甚至還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
鎮南方皺起眉頭,這件事情對一個高僧來說確實很是要命。
鎮南方說道:“他就提供不了那個男人的一些信息嗎?”袁財山說道:“提供了,不過拜你們所賜,那個男人也死了!”鎮南方想了一下:“你說的是傅玉林?”袁財山點了點頭。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這是我們之間的溝通不順暢導致的。”
袁財山嘆了口氣:“能順暢嗎?你們那麼高調地進入萊市,插手警方的案子,我們的所有計劃全部讓你們給打亂了!”還好是夜裡,不然袁財山一定能夠看到鎮南方的紅臉。
鎮南方說道:“好吧,萬聖教的事情先放一邊,你讓齊萱兒兩次帶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袁財山說道:“釋情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原本舒處出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我剛好又從某個渠道聽到一些消息。”說到這裡,袁財山乾咳了一下:“至於什麼渠道你就先別管了。”
鎮南方聯想到袁財山的以前,他笑道:“你不會又在做些死要錢的事情吧?”袁財山嘿嘿一笑:“只是搭個順風車嘛,不是特意去做的。我不是在演藝公司工作嗎?偶爾也能夠接觸一些有着明星夢的男女,收點錢,然後幫他們聯繫些無關的角色。”
鎮南方笑了笑並不說話。
“其中有一個叫簡麗娟的女孩,有一次她請我吃飯,喝醉了,剛好她的一個相好的給她打來電話,我就在她旁邊,正好聽到那男人說想讓她幫忙做件事情,你猜是什麼事?”袁財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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