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飛往燕京的飛機上,舒逸和沐七兒輕輕地聊着費遷的事情。
沐七兒說道:“真沒想到,費遷竟然會爲了錢硬挨你那槍,他也不怕你那一槍打偏了就真要了他的命。”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在賭,賭自己死不了,只要自己不死,他就有機會拿到那筆錢。他打那筆錢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而他被我們抓住,無形中我們把一個絕好的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沐七兒不太理解舒逸的意思。
舒逸繼續說道:“在這之前他如果直接去找費通,實施他的計劃,時間不成熟,他那樣做是背叛,背叛了聯盟,同時又還是我們追捕的目標,只能在夾縫中求活。在這樣的情況下,費通是沒有膽量與他合作的,搞不好還會把他給賣了。”
“但他在被我們抓住以後,拿出了合作的態度,甚至還不惜中槍來幫我們引出門主,憑這一點,他就已經獲得了我的信任。只可惜,他算錯了一點,他如果在決定和我合作以後先把費通這條線說出來,把這筆錢的事情說出來,我一定會在後來他傷養好之後讓他去東南做費通的工作,而且,或許還是我求着他去,因爲從他抗了我那一槍起,我是真的相信了他的。”
“那樣,他在我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去吃掉這筆錢而遠走高飛成功率興許是百分百。不過他卻玩了個心眼,要在取得我信任之後才把這些告訴我,還積極要求去做費通的工作,這我就不得不懷疑他挨那一槍的動機了。”
沐七兒這才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既然鍾離思齊纔是龍頭,那麼費逝和費一潔死後我們的推論是不是就不存在了?”舒逸楞了一下:“什麼推論?”
沐七兒說道:“就是你們說的費一潔突然向費逝下殺手是因爲有人給了她暗示,而暗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龍頭。當時在場還活着的人就華老,費遷,費一涵和那個小四,這四個人很明顯不可能是鍾離思齊的。”
舒逸沒有說話,他眯起了眼睛,聽了沐七兒的話他彷彿起到了什麼,可又想不起來。
沐七兒沒有發現舒逸的異常,他接着說道:“既然鍾離思齊都不在現場,費一潔爲什麼會殺死費逝呢?而無論是華老,還是費遷和費一涵又爲什麼會說費一潔好象是接到到什麼暗示才動手的呢?真是奇怪了!”
說完她才發現舒逸好象並沒有在聽她說話,她用手肘輕輕碰了下舒逸:“你怎麼了?”舒逸說道:“我相信華老、費遷和費一涵三人的感覺,三個人同時都有這樣的感覺說明這不會只是感覺,而是真實的存在。”沐七兒問道:“可是再起就那麼他們三人,那鍾離思齊又在哪呢?”
舒逸輕聲說道:“他不一定要在屋裡,或許在屋外!”說到這裡,舒逸眼睛一亮,他握住了沐七兒的手,臉上露出了微笑:“七兒,謝謝,謝謝你,我終於知道被我們遺漏的細節是什麼了。”沐七兒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找到鍾離思齊了!”沐七兒一驚:“誰?”舒逸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名字。沐七兒張大了嘴:“怎麼可能?”舒逸嘆了口氣:“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情,恰恰就是事實。”
舒逸和沐七兒下了飛機並沒有離開機場,而是買了去江南的機票,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就重新上了飛機,期間舒逸打了幾個電話。
又過了幾個小時,舒逸和沐七兒回到了漭鎮。
朱毅把鎮南方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吧,南方。”朱毅給他遞過去一支菸:“舒逸到漭鎮去了!”鎮南方楞了一下:“漭鎮?他不是去燕京了嗎?怎麼突然又到漭鎮去了?”朱毅說道:“他說他想去求證一件事情,如果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能夠確定鍾離思齊是誰了!”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老舒他已經查到誰是鍾離思齊了?”朱毅微笑着點了點頭。
鎮南方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老舒真是好樣的,對了,這個人是誰?”朱毅搖頭說道:“他也沒有告訴我。”鎮南方有些擔憂地說道:“就算還沒有證實他也應該先告訴我們啊,我們好做好準備,不然鍾離思齊聽到什麼風聲逃跑或者改裝扮了怎麼辦?”
朱毅苦笑道:“他說還不是時間,這件事情必須慎重。不過只要我們不要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那人就不會起疑心逃跑的。”
鎮南方的腦子急速的轉動着,大約發了半小時的呆,他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朱毅驚訝地說道:“你猜到了?”鎮南方興奮地點了點頭。朱毅問道:“是誰啊?”鎮南方望着朱毅:“我說先生,你不是誠心考我吧?你應該早就已經猜到了。”
朱毅說道:“我猜不到,你說來聽聽吧!”
鎮南方走到房門邊,把門關上,摁下了保險,防止有人從外面進來。
然後他才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來:“先生,你想想,老舒爲什麼去漭鎮?”朱毅說道:“我們偵辦這件案子是從漭鎮開始的,他到漭鎮到底是想查證什麼,我確實不知道。”
鎮南方又問道:“老舒爲什麼不把他的猜測結果告訴我們,你剛纔也說了,他說要慎重,讓我們別露一點風聲,不然那人就跑了!這說明那個人應該就在東南,甚至在我們身邊。”朱毅的眉頭攢到了一起,他開始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了。不過他倒是同意鎮南方的意見,只是那個人是誰呢?
鎮南方這才把朱毅給他的那支菸點上:“至於說慎重,是因爲那個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在沒有證據之前是不能輕易動他的,就又說明什麼?”朱毅沒有回答,他知道這應該是鎮南方的自問自答。
果然,鎮南方接着說道:“說明這個人不是我們的人,搞得不好會影響某些關係。你想想,現在我們這有哪些人不是我們的人?”朱毅自然不會笨到去猜費遷他們,他輕聲說道:“陳克,王福和費一涵。”
鎮南方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再聯繫一下他們三個人的身份,誰會讓舒逸巴巴地跑到漭鎮去調查?”朱毅回答道:“那自然是與漭鎮有一定淵源的人。”說到這裡,朱毅驚訝地說道:“你是說王福?”
鎮南方忙豎起了食指:“先生,小聲一點,你就不怕驚動了他?”
朱毅疑惑地問道:“爲什麼會是他?”鎮南方聳了聳肩膀:“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從老舒給你的電話中分析的,就當時娛樂,做不得準。一切都得等老舒回來再說。”鎮南方說的確實是實話,因爲對於安西發生的那些事情他並不是十分的清楚,他的分析判斷也就是從朱毅重複舒逸的話中得來的。雖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卻不知道舒逸爲什麼會盯上王福。
心裡有了計較,鎮南方便多了個心眼,他悄悄地來到了華威的房間。
華威開門見是鎮南方,他說道:“小鎮,有什麼事麼?”鎮南方一臉的微笑,他關上門然後輕聲問道:“華老,老舒一定是給你來過電話了吧?”華威淡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鎮南方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他是不是讓你盯緊一個人啊?”華威心裡一驚,這件事情舒逸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鎮南方是怎麼知道的?
華威雖然心裡吃驚,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很是淡然。華威雖然脾氣不太好,可並不等於他沒有心眼,相反,他是一個睿智的人。他說道:“舒逸也打給你了?”鎮南方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聽先生說的。”
華威皺起了眉頭:“朱毅那個酸夫子?不應該吧,舒逸可是對我說了,除了我,他誰都沒告訴。”鎮南方說道:“他是沒告訴先生那個人是誰,只是我從他和先生對話裡猜到了。”華威好奇地問道:“他們是怎麼對話的?”
鎮南方把朱毅剛纔對自己說的舒逸對朱毅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給華威聽,華威聽完很是納悶,聽起來舒逸只是說可能找到了鍾離思齊,可並沒有說誰是鍾離思齊啊,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鎮南方見華威的眼裡充滿了狐疑,他說道:“那個人是不是王福?”華威聽了鎮南方的話,下意識地擡起了頭:“你怎麼知道?”鎮南方已經從華威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他笑了起來:“好了,華老,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鎮南方離開了房間,華威還楞在那兒,半天,他才關上門給舒逸打去了電話。
舒逸聽了華威的敘述,想了想,笑了起來:“師父,那小子比猴子還精,其實他之前只是猜測,找到你是爲了證實他的猜測,不過他能夠從我的隻言片語中得到答案,確實很不容易了。放心吧,他只是少年心性,好奇罷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亂說的,倒是師父你,還得把王福看緊了,我這邊有了結果馬上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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