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把當時費遷想除掉自己和費一帆的疑惑問了出來,費遷知道,舒逸能夠開口詢問,說明舒逸是想把事情說開了,只要自己的解釋能夠讓舒逸滿意,自己就能夠獲得舒逸的信任。
其實費遷倒沒有說謊,他早就生出了脫離“新世家聯盟”的心思的,因爲他發現這個所謂的“新世家聯盟”根本就不象最初的約定一樣,讓加入聯盟的世家能夠得到發展。不僅僅如此,反而因此使得世家內部矛盾不斷,紛爭不斷。
試想想,本來各大世家就已經有個家主了,現在這個聯盟又設立了門主,雖然換了個說法,可任誰都想,這個門主自然就是取代家主的產物。當然,也有可能門主就是世家的家主在擔任,但這也是有問題的,每個世家經過若干年的發展與變遷,對於家族權利而言,都不會是絕對的集中的,就算你是家主,你也不能“一言堂”,因爲每個世家都有一個核心的領導團隊,團隊裡的人叫話事人,家主也得服從領導團隊的意志。
所以當家主擔任門主時,他會運用手上的力量,剷除異己。
而門主不是家主的那些世家,則會出現另一個現象,那就是奪權。
費遷早就意識到了,無論怎麼樣,這個“新世家聯盟”最終都會讓世家走向滅亡。費遷對於費家還是很忠誠的,他一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儘量使費家保持現在的平衡,不會出現大幅度的動盪,更不希望家族內部發生骨肉相殘的事情。
但有時候他又身不由己,作爲“新世家聯盟”的骨幹成員,他當然也必須聽從門主的派遣,於是纔會有誘騙費一帆,想除掉舒逸的那一幕。
費遷這一番話說得很是深刻,舒逸點了點頭,從心裡相信了費遷。
費遷接過舒逸遞來的煙,在鼻子前聞了聞:“舒逸,其實有時候我在想,那個龍頭爲什麼要這樣做,他的做法其實是在毀滅八大世家!”舒逸搖了搖頭:“你看得還不算徹底,其實這未必不是另一種基因長成計劃。”
費遷楞了一下,望着舒逸:“什麼意思?”舒逸說道:“如果我們把五大世家分別都看成一個人,五大世家在經歷了內訌、殘殺、清理異己這樣的鉅變後,最後剩下的是什麼?”費遷想了想說道:“剩下的都是那些‘新世家聯盟’忠實的擁護者,他們會以聯盟的意志爲準則,不再是以前的費家了!”
舒逸點了點頭:“是的,再配合那個基因長成計劃,這個時候費家的理念、價值觀、道德準則都改變了,他們就是單純的聯盟的一個分支。這纔是這個計劃最可怕的部分,而這樣的僞熱血與僞發展會讓部分人,特別是世家中的年輕人熱血沸騰,迷失心智。”說到這裡,舒逸眯起眼睛:“我還真想看看那個龍頭究竟是何許人物,能夠把八大世家玩弄於股掌之間。”
舒逸望着費遷:“這次你回去可謂是危機重重,搞不好你會因此而送命!”費遷嘆了口氣:“哎,希望我能夠爲費家再做點什麼吧!”舒逸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僅僅是爲費家,你是在挽救八大世家,同時也是在爲華夏國做出犧牲,費先生,謝謝你!”
這是費遷淪爲階下囚後,舒逸第一次稱呼他費先生,費遷的心裡一陣感動,他望着舒逸:“舒逸,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我的兩個女兒……”舒逸輕聲說道:“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費遷笑了,很爽朗地笑了:“好了,舒逸,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商量一下今天晚上行動的細節啊?”
舒逸點了點頭:“嗯,你等着,我把他們都叫來吧!”費遷皺起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道:“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好,我想憑自己的本事逃跑!”舒逸楞住了,費遷這是想玩真格的,費遷見舒逸那樣子,他說道:“怎麼了,不相信我的本事嗎?”
舒逸苦笑道:“我相信,不過我師父和廣仁那一關我怕你是過不了的。”費遷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把他們調開,讓他們在那個時間暫時離開這裡。”舒逸想了想說道:“要不然我把你轉送市國安,然後在途中你逃跑!”費遷搖了搖頭:“來不及再通知他們了,還是就從酒店逃脫吧,而且從這逃走的難度相對要低些。”
舒逸說道:“那好吧!”接着舒逸便把西門無望他們叫了來,商討行動的細節。
鎮南方對葉清寒說道:“葉哥,我明天一大早要到安西去,這裡的事情你就先看着吧!”葉清寒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我最擔心的是杜處,他那脾氣太火爆。”葉清寒笑道:“放心吧,老杜我最瞭解了,我會好好看着他的。對了,你們去了什麼時候回來?”鎮南方說道:“估計最多兩三天吧!”
夜晚十點多鐘,靳大海走進了舒逸的房間,舒逸輕聲問道:“都佈置好了嗎?”靳大海點了點頭:“西門讓我來請示一下,都準備好了,行動是不是按原定計劃進行?”舒逸點了點頭:“嗯,按計劃進行!”
費遷在房間的沙發上坐着,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其實他哪裡有心思看電視,他的眼睛確切是說是盯着屏幕右上方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差五分了,還有五分鐘行動就要開始了。費遷的心跳得很快,他的眼睛不時地瞟着門邊那個負責看守他的那兩個年輕小夥子。他的心裡有些愧疚,因爲一會他會對這兩個小夥子下手,當然,他不會要了小夥子的命,但卻一定會傷害到小夥子的。
這時,七八個黑西裝的男子也走進了酒店,兩個留在了大堂,其餘的並沒有去電梯間,而是一下子進入了消防通道。他們從消防通道上樓,每上一層樓就會留下兩個人,最後的兩個人停在了三樓的拐角處。
酒店外的一部黑色商務車上,費逝輕輕說道:“一涵,你說你父親真能逃出來嗎?”費一涵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八叔,父親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逃脫的問題應該不大,可是我就擔心就算他能夠逃出酒店,也會被他們傷害!”費逝嘆了口氣:“唉,我這三哥,就是心性太高,不願意連累我們啊,不然我多帶些人衝上去幫他一把,勝算會高很多!”
費一潔說道:“八叔,要不我上去看看吧!”費逝瞪了她一眼:“一潔,你能不能別這樣衝動,做事情要動腦子的,你要多向你姐姐學學!”費一潔哼了一聲:“想那麼多幹嘛,只要拳頭硬,什麼事辦不到啊!”
費一潔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她還是不敢擅自行動。
十一點整!費遷站起身來走到兩個看守的面前微笑着說道:“我有急事想見舒逸!”兩個看守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對費遷說道:“好吧,等着!”另一個則對費遷說道:“你先坐回去!”費遷轉過身慢慢向沙發走去,接着他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就在關門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費遷突然又是一個轉身,迅速地衝向了留下的那個年輕看守,一記掌刀切在了看守的脖子上,那看守反應過來正準備掏出手槍的時候,便被費遷的掌刀給打暈了。看守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連哼都沒哼一聲。費遷奪過了他手上的槍,打開了門。
去給舒逸傳報的那個年輕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門響了,他的反應很快,掏槍,轉身,槍口就對上了費遷,不過他還是怕了半拍,費遷手中的槍先響了!費遷的槍法竟然也很不錯,一槍正好打中年輕看守握槍的右臂,緊接着費遷一個閃身,之字形的突進,他的左手扣住了年輕人的槍,右手一槍托砸在了年輕人的頭上。
誰知道年輕人竟然很是抗打,倒地的同時一把抱住了費遷的腳,年輕人很是盡責,他知道只要拖住費遷,費遷就一定跑不了。因爲槍聲一響,舒逸他們就會衝出來的。
這時幾個房間的門都打開了,費遷用力又砸了那年輕人幾下,終於掙脫了。
只是他發現舒逸他們的人就要圍上來了。
費遷順手抓起了倒在地上的看守,將他擋在了面前。
費遷的去路被攔住了,是舒逸他們。
費遷一臉的猙獰:“讓開,不然我打死他!”他手中的槍抵着年輕看守的頭。舒逸淡淡地說道:“費遷,你覺得你跑得了嗎?就算你能夠逃出去,又能夠跑多遠?”費遷大聲叫道:“這不用你管!我再說一遍,讓開!”這時費遷聽到身後有微小的動靜,他忙將身體貼着牆壁,後面原本想偷襲他的人不敢開槍了,他們怕傷着費遷的人質,也是他們自己人。
舒逸嘆了口氣:“讓他走!”西門無望假意是叫道:“舒處!”舒逸沉下臉:“服從命令!”他們只得讓開一條道,費遷緊挨着牆壁小心地走到了消防通道口,舒逸他們一直跟着,費遷進了樓道,用力把年輕人扔了回來,在舒逸他們接着年輕人的時候,費遷已經躍下了一層樓梯,舒逸追在最前面,就在費遷快到三樓的時候,舒逸開槍了,費遷中槍後滾下了幾級臺階。
早已經守候在三樓的黑西裝們趕緊上前擡起了費遷,黑西裝中一個領頭的說道:“撤!”
接着迅速地撤出了酒店。
舒逸他們象徵性地追了出來,看到絕塵而去的幾輛車,西門對手下人說道:“追!”舒逸沒有阻止,他知道西門也不會真正的追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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