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和華威還是趁着夜色悄悄地離開了畢家。
回去的路上,華威問舒逸:“你覺得畢鋒的話有多少可信度?”舒逸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華威嘲笑道:“你不是和你那個老師學了什麼表情分析什麼的,能夠看出說話的人是不是說謊嗎?怎麼?那玩意不好使?”舒逸笑了:“那叫微表情分析,很有用的,不過也不能把它神化了,它也不是萬能的,就是電腦都還有出錯的時候呢。”
舒逸頓了頓:“你有多久沒見過老師了?”華威說道:“大概有三五年了吧,那老夫子,沒意思,喝個酒也不爽快,就象個娘們!”舒逸沒想到華威會這樣評價朱毅,他哭笑不得,舒逸說道:“師父,不帶你這樣背後說人壞話的,老師可是一直都說你怎麼怎麼好,看來老師也有走眼的時候啊,遇人不淑!”
華威聽了嘿嘿一笑:“那酸人真的說我好?”舒逸點了點頭:“他說你是個直人,雖然有時候不拘小節,不過卻很真誠,是個很不錯的人。”華威說道:“看來他也不是那麼討人厭嘛!”接着華威又轉回到了剛纔的話題:“你不會怪我答應畢鋒殺畢錯吧?”舒逸說道:“怪你有用嗎?你話都說出去了,我能說什麼?”
華威說道:“雖然我這樣說,但我也不會不問青紅皁白地說對畢錯下手,反正我們現在就在畢家的根據地,想要查明白是不是這麼回事並不難,要動手也得等調查清楚了再說。”舒逸微笑不語,其實他太瞭解自己的這個師父了,看上去率性耿直,其實心細如髮。
回到了旅館,他們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舒逸去敲華威的門,想叫他一起早餐,誰知道敲了半天沒有反應,看來老頭一早就出去了,舒逸便自己出了旅館,在旁邊的一家小餐館要了一份早餐,慢慢地吃着。
這時兩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站在舒逸的面前。舒逸擡起頭看了一眼,這是兩個陌生人,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樣,黑西裝,黑T恤,墨鏡。其中一個很恭敬地問道:“您是舒逸先生吧?”舒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
那人又說道:“我們是畢家的,我叫畢謨,他叫畢諾。”舒逸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人並沒有因爲舒逸的冷淡而有什麼情緒,他繼續說道:“我是代表我九叔畢錯來請舒先生赴宴的。”舒逸這次才擡起了頭,放下了筷子:“畢錯?我好象和他沒什麼交情吧?”畢謨說道:“九叔說久仰舒先生大名,知道舒先生到了鬆源,他說怎麼也要儘儘地主之誼,還望舒先生不要拒絕!”
舒逸站起身來:“舒逸也正準備上畢家拜訪一下老家主,不知道今晚的宴會,畢鋒先生會不會出席?”畢謨楞了一下,望向了畢諾。畢諾上前一步說道:“老家主身體不適,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靜養,可能不能出席今晚的宴會,讓舒先生失望了。”舒逸“哦”了一聲,他說道:“沒什麼大礙吧?”
畢諾微笑着說道:“也不是什麼大礙,靜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就不勞舒先生掛心了。”舒逸說道:“我還有一個同伴,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出席?”畢諾說道:“當然可以,不過能否知道舒先生的朋友叫什麼名字,這樣要是九叔問起,我們也好回答。”
舒逸並沒有把華威的名字說出來,而是亂說了一個:“楊嶺。”
畢諾點了點頭:“好的,舒先生,我記下了,晚飯前我們會再到旅館來接你們,那我們就先告退了。”舒逸說道:“好的,晚上見。”
舒逸回到旅館的時候,華威已經回來了。他聽了舒逸說畢錯宴請的事情,皺起了眉頭:“我還是小看了畢家的實力,看來我們一到鬆源就被人家給惦記上了。”舒逸說道:“我沒把你的名字告訴他們。”華威說道:“就是說了也沒關係,除了畢鋒,畢家不會有誰知道我。”舒逸說道:“難說畢鋒曾經對畢家的人提過你。”華威搖了搖頭:“不會的,畢鋒和我就只有一次接觸,還是被我打了一頓,這種糗事他應該不會向小輩們提起的。”
舒逸笑了:“這倒是。對了,剛纔你去哪了?還說叫你一起吃早餐的呢。”華威說道:“我早就起了,出去逛了一圈,人上了年紀啊,瞌睡也就少了許多。”舒逸說道:“有收穫嗎?”華威說道:“我沒有,可是你有,畢錯爲什麼要宴請我們,他又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我們到了鬆源,那麼我們昨晚前往畢鋒的住處他們會不會也知道了?”
舒逸說道:“看來畢鋒並沒有說謊。至少有一點可以證實,畢錯果然掌握了畢家的實權。”華威點了點頭:“嗯,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畢鋒在說謊,他把畢錯推到了前臺,而畢錯只是他手中的一個牽線木偶。”舒逸說道:“你真老狐狸。”華威說道:“你錯了,我是獵人。你別忘記了,你那點獵人的本事還是我手把手教的!”
舒逸說道:“我哪裡敢忘啊,師父,今晚你會不會動手?”華威說道:“不會,因爲這或許是個圈套,如果真象我說的那樣,畢錯只是個木偶,真正在幕後操控他的還是畢鋒的話,那麼我們一旦殺了畢錯,那麼畢家就更有理由捲進世家之爭了,知不知道爲什麼畢家那麼熱衷方苗之爭?”舒逸說道:“他們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由頭,加入到八大世家之爭去。”
華威說道:“對,所以一旦我們真的對畢錯下手了,那麼他們就有理由,有藉口了!”
漭鎮在接連幾天的陰雨之後,終於出現了豔陽天。
鎮南方走進了扣押郭軒的那個房間,他對看押郭軒的小劉和小張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兩人二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鎮南方在沙發上坐下,望着郭軒:“郭軒,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郭軒沒有說話,甚至看也沒看鎮南方一眼。鎮南方點上支菸,然後笑道:“沒想到吧?你的算盤落空了,你原本想假周黎之手來阻撓我們辦案,可你錯了,哪怕周黎的背景再特殊,他也不敢拿國家的安全問題開玩笑。”
郭軒嘆了口氣:“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鎮南方說道:“你就不爲你的老婆想想?”郭軒淡淡地說道:“小薇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能拿她怎麼樣。”鎮南方說道:“是嗎?可她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知情不報,這一點完全由我來決定。或者可以這樣說,我要說她有問題,她一定會有問題,反之,就算她真的知道什麼,可我要是說她沒問題,她就可以沒有一點問題。我的意思你懂吧?”
郭軒聽了鎮南方的話,心裡一驚:“你不能這樣,不能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鎮南方說道:“爲什麼不能?對付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手段,我覺得這沒有任何的問題。”郭軒緊緊地咬着嘴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鎮南方。
鎮南方說道:“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兩天的時間裡你不主動找我談話,那麼我會想辦法先把你的老婆送進監獄。”說罷,鎮南方站了起來,出了房間。
郭軒的心亂了,他很愛自己的老婆,十幾年來,夫妻倆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而田雨薇對他的生活也照顧得無微不至。鎮南方這次也算是擊中了他的軟肋了,鎮南方纔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是說得出做得出的,自己吃點苦,受點罪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因爲自己而讓田雨薇去吃苦受罪的話,他的心裡會很難受的。
鎮南方來到會議室,臉上滿是微笑,嘴裡還哼着小曲。
小惠問道:“南方,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鎮南方說道:“昨晚讓郭軒那老小子擺了一道,鬱悶死我,我想了一晚上,終於也想了一個辦法,好好地噁心了他一把,總算是出了一口氣。”葉清寒和馬維漢都好奇地問道:“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鎮南方說道:“我用他老婆來噁心他,我說如果他不老實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就會想辦法把他老婆送進監獄去。看得出他很緊張他的老婆,你沒見他當時的反應,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罵我卑鄙。”小惠笑了:“你這一手確實很卑鄙!”
馬維漢卻說道:“你們還別說,或許這也不失是個好辦法。”葉清寒說道:“只是我們真得那麼做嗎?田雨薇可是無辜的,這樣做不太地道吧?”鎮南方說道:“葉大哥,你想什麼呢?你不會以爲我真會這麼做吧?我只是嚇嚇他而已。”馬維漢則搖了搖頭:“不,我倒覺得可以用這件事情做做文章。”
鎮南方說道:“你是說用這件事情威脅他,逼他開口?”馬維漢點了點頭:“嗯,不過我們自然不能真的這樣做,但做戲給郭軒看倒是不難。”鎮南方笑道:“嗯,給他來個全套的,我倒要看看,田雨薇和他保守的秘密比,哪一個更重要。而且我還要讓田雨薇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這場戲還是不能夠讓他開口,就只能看看田雨薇能不能幫我們做做他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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