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笑道:“離爲火,爲火,震爲雷,爲動,帶火藥的震動,你應該早已經算到的吧?”舒逸白了他一眼:“就你能,你就顯擺吧。”他不再理會鎮南方,而是對釋情問道:“說說你的收穫吧。”釋情把一張紙片遞了過來,舒逸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褪色的黑白照片,舒逸打開了車內燈,仔細地看着。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懷裡抱着一個小孩,小孩大概兩歲左右。女人的臉上帶着笑容,有一種淡淡的幸福。
舒逸說道:“容慧!”小和尚點了點頭:“應該是她,小孩一定是她的那個孩子。”舒逸問道:“韓榮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小和尚說道:“照片後面還有內容。”舒逸把照片翻了過來,發現在右下角好象用藍黑墨水筆寫了幾個字,寫得很凌亂,象漢字,又象外語,舒逸仔細地看了很久,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些字。
小和尚問道:“先生,上面寫的是什麼?”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文字。”鎮南方停下了車:“和尚大哥,你來開吧,好累。”釋情苦笑了一下,和鎮南方換了位置,釋情問道:“先生,還去範家嗎?”舒逸說道:“嗯。”他把地址告訴了釋情,鎮方南從後排座位上伸手抓過了舒逸手上的照片,仔細地看着。
舒逸沒有說什麼,而是掏出一支菸,點上。
過了一會,鎮南方把照片交還給了舒逸,舒逸問道:“天才兒童,有什麼發現嗎?”鎮南方說道:“還說不好,只是有點感覺,我想我會想通的。”舒逸笑了,這小子蠻愛面子的。釋情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舒處,範先生的家裡不會也有埋伏吧?”舒逸說道:“應該不會再有埋伏,不過或許我們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發現了。”
釋情說道:“爲什麼?”鎮南方笑道:“和尚大哥,你提問的時候能不能先動動腦筋?”釋情是有修爲的高僧,並不因爲鎮南方的奚落而生氣,他淡然地說道:“那你說說爲什麼。”鎮南方說道:“我先說說爲什麼在韓榮家你們會遇到襲擊,因爲他們不希望你們在那裡找到線索,要做到這一點不難,他們完全可以先把線索給拿走,把現場清理乾淨,爲什麼呢?”
小和尚讓他給搞懵了,鎮南方非但沒有解答自己的爲什麼,反而拋出了另一個爲什麼。
舒逸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臉上帶着微笑。
鎮南方說道:“那是因爲他們也才趕到,來晚了,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就連開那一槍也是很倉促的,不然你們的這個牛人處長早就見上帝去了。他們爲什麼會比你們晚到?那是因爲他們算錯了,他們認爲我們的第一站應該是易新梅家,因爲從定向的思維來看,處長和韓榮要熟悉些,也到過韓家,這樣他對易新梅家的好奇心就要相對更重些,我們搜查的第一站放在易新梅家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舒逸此刻已經下了決心,要把這小子留在身邊,他從鎮南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個天才兒童竟然出生在一個農民的家庭。
鎮南方說道:“誰知道我們的這位牛人處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過來,拍了一下舒逸的肩膀:“哦,我明白了,老狐狸,你是不是算好了的?”舒逸白了他一眼:“小子,你太高看我了,如果我能夠算計得到這樣的結果,就不會白白浪費整個下午的時間了,要說算得好,那是我們的對手。”
鎮南方說道:“他們竟然猜到了我們的行蹤,我說老舒,你的對手看來也不差啊。”
這也是舒逸所想到的,對手的應對是在晚上纔開始的,這說明對方也才查到自己的行蹤,不然他們是有充足的時間剪斷所有的線索的,可是這次行動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難道對方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舒逸和釋情上了樓,鎮南方還是留下守着車子。
果然如舒逸和鎮南方判斷的一樣,易新梅的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舒逸和小和尚檢查得很仔細,卻仍是一無所獲,離開的時候,小和尚把倒在地上的佛龕給立了起來,恭敬地把佛像請了上去,才慢慢退了出去,舒逸望着佛像發了一會呆,也關上門下了樓下。
鎮南方等兩人上了車,他才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和尚說道:“沒有。”舒逸卻輕輕說道:“有,很重要的發現。”和尚楞了一下:“啊?我怎麼沒看到?”舒逸說道:“開車吧。”
就在這時,舒逸的電話響了。
椰海打來的,凌晨兩點了,這個時候椰海來電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舒逸接通了電話,“嗯”了幾聲,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看好現場,我們馬上回來。”掛了電話,鎮南方問道:“韓榮死了?”舒逸問道:“你怎麼知道?”鎮南方說道:“你接完電話那表情足夠說明問題了。”
舒逸問道:“爲什麼是韓榮不是易新梅?”鎮南方說道:“第一,韓榮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須死,第二,易新梅有能夠脫罪的說辭,只要我們沒找到新的線索,她的那點事根本就不算什麼,你們命她沒辦法。”
小和尚習慣性地問道:“易新梅怎麼能脫罪?”鎮南方說道:“和尚大哥,腦子不用遲早會生鏽的。你想想,易新梅是範元彬的妻子,而我原先是殺害範元彬的嫌犯,你們把我放了,她心裡不服,殺夫之仇,她想抓住我實施報仇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只是手段不合法,但作爲受害者家屬,行爲過激一些應該是可以理解的,是吧?我的處長。”
舒逸嘆了口氣:“你說得對,韓榮死了,心臟病猝死。”
釋情開得很快,先去酒店取了物品退了房,然後便趕回燕子磯。一路上有小和尚和鎮南方偶爾拌嘴倒也不那麼無聊,不多久他們就回到了燕子磯。
椰海和沈放都在。
見到舒逸他們回來,椰海的眼睛潮紅:“對不起,舒大哥,我沒有看好韓榮。”舒逸微笑着說道:“先別自責,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椰海說道:“你們走以後我們一直沒有放鬆對韓榮的審訊,這人的嘴很緊,無論我們說什麼他都一言不發。沈警官便建議打疲勞戰,我和他輪流休息,輪番審訊。”
舒逸說道:“這倒也不失爲好辦法,韓榮一定是在你進行審訊的時候死的吧?”椰海點了點頭。沈放說道:“舒處,法醫正在進行了屍檢,初步斷定是死於心臟病。”舒逸問道:“易新梅呢?”沈放說道:“哦,關於易新梅的事情我正準備向你彙報一下,今天下午易老親自來了警察局。”
舒逸說道:“是不是來替易新梅說情?”沈放點了點頭:“嗯,他說易新梅是因爲喪夫之痛才做了傻事,雖然有違法律,卻也情有可原。舒處,我覺得易老說得很有道理,而易新梅也誠懇地承認了錯誤,我想能不能賣易老個面子,畢竟她並沒有釀成大錯。”
舒逸淡淡地說道:“嗯,這件事情你做主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易老又親自求情,在你職權範圍內,你自己看着辦吧。”沈放應了下來。
舒逸說道:“走,帶我去看看韓榮的屍體。”沈放說道:“好。”舒逸看了一眼鎮南方:“椰海,帶他到審訊室去,我一會就來。”沈放有些不解,舒逸怎麼又把鎮南方送進審訊室?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舒逸在經過椰海身旁的時候輕輕說道:“你聽他的。”說完又給鎮南方使了個眼色,當然,走在前面的沈放是看不見的。
韓榮的屍體已經解剖過了,法醫說要天亮以後才能夠有結果,舒逸檢查得很仔細,不錯過一個細微的地方。半個小時後,舒逸取下了手上的手套,扔到一邊,拍了拍手說道:“嗯,走吧。”沈放說道:“舒處,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不知道他有心臟病,不然就不會這樣熬他了。”
舒逸說道:“除了你和椰海,有沒有人單獨接觸過韓榮?”沈放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輪流審訊的,我和小劉,椰海和小張,他們兩個是負責筆錄的。”舒逸說道:“我能見見他們嗎?”沈放說道:“當然可以,我讓他們在值班室休息的,就怕你回來要問話。”
舒逸笑了:“問什麼話啊,只是隨便聊聊。”
小劉和小張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警察,從警都不到三年,坐在舒逸的面前有些拘束,他們沈隊對舒逸都十分的恭敬,他們想這個男人一定是上面下來的領導。
舒逸說道:“你們別緊張,我叫舒逸,舒適的舒,安逸的逸,叫你們來只是想和你們隨便聊聊。”說着,掏出煙遞了過去,兩人忙擺了擺手:“謝謝,我們不會。”小劉和小張互相望了一眼,小張說道:“舒處長,你不會是懷疑我們和韓榮的死有關係吧?”舒逸楞了一下,接着笑了:“我沒說韓榮的死和你們有關啊?我只是和你們認識一下,好了,沒事了,你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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