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接過煙,聞了聞,微笑着說道:“好煙啊!”羅先生咳咳一下,也笑道:“朋友送的,你要喜歡抽,我那還有幾包,一會過去拿吧。”鎮南方先幫羅先生點上,然後自己才點着:“算了,還是你自己留着吧,把這嘴慣壞了,以後抽不着會很痛苦的。”
羅先生說道:“小夥子,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魂嗎?”鎮南方楞了一下,他不知道羅先生爲什麼會這樣問。他點了點頭:“雖然我沒見過,但我相信有。”羅先生微笑着問道:“爲什麼?”鎮南方說:“不瞞先生說,我也是從小學習易理,對於陰陽之說,是寧可信其有的。”羅先生點了點頭:“嗯,其實有時候沒有親眼見到也並不等於它不存在。”
鎮南方說道:“這麼說先生是覺得昨晚王一民真的見到他的妻女了?”羅先生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這樣說,有鬼怪是一回事,他是不是真的見鬼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鎮南方說道:“先生的話讓我糊塗了。”羅先生淡淡地說道:“糊塗?我只是告訴你對於王一民的表現,現在我們還不能夠下結論,畢竟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他非此即彼,現在看來兩種可能都有可能的。”
鎮南方說道:“我明白了,先生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見鬼了。”羅先生笑道:“我說了嗎?我可什麼都不知道。”鎮南方喝了口茶,小惠問道:“羅先生,你說今天到底那個王樹槐家會不會上門提親?”
羅先生說道:“你們覺得呢?”鎮南方回答道:“我覺得會,一定會。”羅先生說道:“如果真有個王樹槐家的上門提親,那說明什麼?”小惠說道:“說明王一民真的見鬼了,我甚至懷疑王樹槐都已經死了!”鎮南方說道:“想知道王樹槐家的情況並不難,我打個電話問問郭軒就知道了。”
說完,鎮南方給郭軒去了電話。
“鎮同志啊,有什麼事嗎?”郭軒現在打心裡越來越輕視鎮南方了,他覺得鎮南方應該就是藉着父輩福廕而謀得一份光彩的職業的二世祖,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材實料。
鎮南方輕輕地說道:“郭警官,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郭軒說道:“誰啊?”鎮南方問道:“王樹槐你熟悉吧?”郭軒有些不解:“王樹槐?你怎麼想起問他啊?”鎮南方說道:“哦,就是隨便問問,認識這個人嗎?”
郭軒回答道:“王樹槐是漭鎮的老人了,和王一民是一輩的,不過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鎮南方並沒有感到驚訝,他已經習慣了王一民給他的“驚喜”。他又問道:“那他老婆也死了嗎?”郭軒笑道:“那倒沒有,老太太的身子骨硬朗着呢。”鎮南方說道:“他們是不是有個孩子是少年夭折的?”
郭軒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鎮南方從郭軒的語氣中得到了答案,他嘿嘿一笑:“嗯,沒事了。”說完他掛斷了電話,郭軒沒搞懂鎮南方爲什麼會突然打來這樣的電話,他楞在那裡。
馬維漢輕輕叫道:“老郭!老郭!”郭軒這纔回過神來:“啊?什麼事?”馬維漢道:“我的那三個人你給帶上,讓他們熟悉一下案子的偵破程序,有什麼活計也可以支使他們做。”郭軒心想就真有什麼事情他敢支使嗎?不過他還是一臉堆笑:“沒問題。”馬維漢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辦案主要是漭鎮派出所負責,你們別在一旁指手畫腳的。”
他這話是說給三個手下聽的,接着他又來了一句:“老郭,這樣吧,你先把這個案子的全部資料拿來,讓我們熟悉一下。”郭軒心裡冷笑,說案子由我們牽頭,說得好聽,你自己現在就已經開始指手畫腳了。
心裡雖然很是不滿,他卻不怕在面上表露出來,他說道:“好的,馬隊,我這就去把卷宗拿來,你們先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只管對我說。”郭軒的這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你們市局刑警隊纔是案子真正的負責的,而漭鎮派出所會全力進行配合。
這話如果放在昨天,馬維漢一定不會答應,可鎮南方交待過,這案子他們必須插手,而且還得想辦法一插到底,馬維漢說道:“老郭言重了,我們是來配合鎮派出所工作的,在這個案子,你纔是領導。”馬維漢的話說得很婉轉,可郭軒這樣的一個老江湖哪裡會聽不出馬維漢這是在客氣。
郭軒的心裡也有些納悶,昨天馬維漢想置身事外的意圖很是明顯,怎麼才睡了一覺他的態度就變了?他抱來了關於這個案子的一些資料:“馬隊,全部的卷宗都在這裡了,你們先看看吧,我就在外頭,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馬維漢點了點頭:“謝謝了!”
羅福家的老宅裡,鎮南方輕輕地說道:“王樹槐在六七年前就已經死了,不過他的妻子還活着。”羅先生沒有說話,小惠說道:“我總覺得王一民的表情有問題,至少有一點就說不通。”羅先生問道:“哪一點?”小惠說道:“如果說王一民真的是通靈了,能夠看到鬼魂,可潭芸現在還活着,他怎麼會看到潭芸陪着王樹槐一起呢?”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小惠的疑問也是他正在考慮的。
羅先生輕輕地說道:“也許他看到的不是鬼,而是魂呢?”小惠驚道:“什麼?魂?”鎮南方頓時明白了羅先生所指:“先生的意思是說,潭芸有可能當時是靈魂出竅?”羅先生點了點頭:“只有這樣才能夠說得通。”小惠問道:“真有靈魂出竅的人?”羅先生眯縫着眼睛:“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鎮南方說道:“先生聽說過王淑琴家的事情嗎?”羅先生說道:“有所耳聞。”鎮南方說道:“王淑琴真是個苦命的女人。”羅先生笑了:“苦不苦,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鎮南方問道:“先生何出此言?”羅先生說道:“從她的面相來看,好象並不是那麼苦。”
鎮南方聞言,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王淑琴的樣子,羅先生說道:“你不覺得這個王淑琴和誰長得很像嗎?”鎮南方睜開了眼睛:“是感覺有些眼熟,不過我竟然想不起來了。”羅先生笑道:“你不是想不起來了,而是根本就沒敢去想!”
羅先生又點上支菸:“假如讓王淑琴駝着背,眇着目,你或許就會有印象了。”
羅先生的話對鎮南方和小惠來說,那是相當的震驚:“英姑!”鎮南方問道:“羅先生,你見過英姑?”羅先生淡淡地說道:“在你們見到她之前沒多久。”鎮南方又問道:“那你又是什麼時候見到王淑琴的?她可是一直都被關在家裡的啊!”
羅先生回答道:“昨天午飯前,我看到郭軒他們帶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從我身邊路過,當時無意間我看到了那女人的一張臉,我就覺得很是熟悉,只是一時我沒有想起來。直到他們走出了很遠,我才突然想到了英姑。”
鎮南方長長地吐了口氣:“王淑琴所謂的瘋了是裝出來的?而英姑就是她僞裝的,這也是爲什麼我們在祠堂里根本找不到英姑居住的一點痕跡的原因。”羅先生說道:“當然,我說的也不做準,畢竟我也是猜測的。”
鎮南方笑了:“你這口氣好象我認識的一個人。”羅先生楞了一下:“哦?誰啊?”鎮南方說道:“老舒的老師,朱先生。”羅先生的眼裡流出一絲複雜的感情,他微笑着說:“是嗎?如果有機會可得認識一下。”鎮南方說道:“那容易,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正說着,隔壁突然熱鬧了起來,和尚推開院門衝了進來:“來,來了!”鎮南方問道:“什麼來了?”和尚說道:“王樹槐的老婆領着人帶頭聘禮來向王一民提親了!”鎮南方和羅先生對望了一眼,然後大家便跟着向王一民的家走去。
可是他們根本就擠不進去,只得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上了二樓,遠遠地瞧着熱鬧。
那走在前頭的老媼應該就是潭芸,只見她帶着六七個人在院子裡,後面還跟着些人,擡頭生豬腿子,一些點心什麼的。王一民也站在院子裡,不過他是一臉的錯愕,顯然,他彷彿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鎮南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一民的臉。
鎮南方輕聲說道:“王一民好象真的並不知情,他的面部表情很真實,左右的對稱性也很強。”羅先生點了點頭:“看來你的觀察蠻仔細的。”小惠說道:“如果說他的表現是真實的,那麼昨晚發生的一切也是真實的!”羅先生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卻緊緊地盯在潭芸的臉上。
王一民把大家讓進了堂屋,這時候鎮南方他們便不再好去湊熱鬧了,畢竟王一民的家裡現在都是鎮子上的人,而他們商量的是冥婚,帶着一定的神秘色彩,這種事情作爲外人也是不好去參與的。
小惠輕輕地說道:“他們不會真把婚期訂在六天後吧,真是那樣,這太神奇了!”
第三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