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那個男人擦肩很遠了,小惠才輕輕說道:“他長得真帥,那張臉上滿是滄桑,特別是那雙眼睛也很是深邃,猶如一口古井,深不可測。鎮南方聽到小惠對那男人的評價,微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會被他迷住了吧?”小惠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欣賞罷了,你想什麼呢?”
鎮南方說道:“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說不出哪不對勁。”
小惠冷哼一聲:“我看啊,你是醋勁上來了吧?”鎮南方說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小惠說道:“你呀,心眼也未免太小了吧。”鎮南方沒有解釋,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解釋,越描越黑。
小惠望着鎮南方:“其實我發現你現在變了不少。”鎮南方笑道:“哦?說來聽聽。”小惠說道:“更成熟了,而且很多時候你都有了舒大哥的那種氣勢與風範,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份淡定與從容跟舒大哥很相似了。”鎮南方說道:“或許是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吧,說實話,老舒確實值得我學習。”
說話的功夫,兩人便找到了王河東的二伯父家。
鎮南方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四五十多歲的女人打開了門,疑惑地看着二人。
鎮南方微笑着說道:“我們是王教授的學生,請問,王一槐先生在嗎?”女人點了點頭:“在,請進吧。”鎮南方和小惠進了屋,一個六十多歲的長者正坐在堂屋裡看書,他旁邊的桌子上擺着一杯剛沏好的熱茶。
女人領着鎮南方他們進了堂屋:“爹,有人找。”長者放下手中的書,取下了老花眼鏡:“誰啊?”女人說道:“他們說是河東的學生,特意來看你的。”長者有些口齒不清:“哦,河東啊,他怎麼沒來?”
鎮南方上前一步:“王老先生,老師最近工作特別的忙,所以不能來。我們是遵照老師的吩咐,來幫他調查一件事情的。”長者點了點頭:“河東做教授了,自然會很忙。對了,他讓你們來調查什麼事情啊?”王河東的死訊並沒有公佈,這是鎮南方要求的,他是爲了方便自己的調查工作。
鎮南方笑道:“就是老師的叔公撞邪的事情,老師說了,他並不相信鬼神之說,他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麼古怪,所以就叫我們來調查一下。”長者說道:“河東能讓你們來,說明他很相信你們啊!你們應該是他的得意門生吧?”
鎮南方搖了搖頭:“得意門生談不上,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爲他們開門的那個女人突然開口說道:“我聽劉嫂說鎮上來了幾個奇怪的人,竟然租了羅福家的老宅,應該就是你們吧?”小惠笑道:“正是我們,不過我們可不是什麼古怪的人,我們住進羅家的老宅也是爲了方便調查這件事情。”
鎮南方望着女人輕輕說道:“你是?”長者說道:“這是我大兒媳婦,唉,可惜,我兒子福薄。”女人忙說道:“爹,別說了。”長者淡淡地笑了笑:“好,爹不說了。”鎮南方皺起了眉頭:“嬸子,你一定就是王河彬的愛人吧?”女人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鎮南方回答道:“這事王教授和我們說過,剛纔王老先生又那麼說,所以我纔想到是你。”
女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是的,我是河彬的女人。”鎮南方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多。”女人搖了搖頭:“沒事的。”小惠走上前去拉住了女人的手:“嬸子,能夠告訴我們河彬叔是怎麼死的嗎?”鎮南方作勢欲制止小惠,女人忙說道:“沒事的,既然你們是來搞調查的,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我說告訴你們吧。”
長者說道:“儲梅,反正這些事情你都知道的,你就給他們說說吧,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他站了起來:“唉,人老了就是這樣,總是會覺得累,覺得困。”
鎮南方和小惠忙對長者說道:“王老先生,那您就好好休息吧。”
長者離開了,堂屋裡只剩下了儲梅、鎮南方和小惠。場面顯得有些冷清,鎮南方微笑着問道:“大嬸,家裡還有什麼人?”儲梅說道:“還有河彬的兩個兄弟,他們帶着媳婦、孩子在市裡打工,週末都不一定能回來。話又說回來了,能夠在外面穩定下來,誰又願意回到這來?”
小惠說道:“其實這裡也很不錯,如果有機會開發成旅遊點我想應該不會比烏鎮差。”儲梅淡淡地笑了笑:“或許吧。我的兩個孩子倒是回到了鎮裡,兒子在鎮郵政所工作,女兒在小學教書,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還有河彬的妹妹也住在這裡,河麗找的是個外鄉人,上門女婿,現在家裡的農活主要是河麗夫婦在做,公爹年紀大了,而我的腰又不好,唉!”
鎮南方問道:“對了,嬸子,王河彬到底是怎麼死的?”
儲梅想了想說道:“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距離七月半盂蘭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河彬是在鎮財政所工作,那天晚上他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會很晚纔回來。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他都還沒有回來,平時他們就算是加班,也就是九點多十點就回來了。所以我就打電話想問問他什麼時候纔回來,電話打過去,他說馬上就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我的心裡很是疑惑,我想他會不會是假借加班的名義,在外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說到這裡,儲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你們也知道,女人對這樣的事情很敏感,所以我在家裡呆不住了,拿了手電就讓兒子陪我到財政所去,我想看看河彬到底在幹什麼。”
小惠白了鎮南方一眼,好象是在說,看吧,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讓人不省心。
鎮南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儲梅說道:“誰知道,我們到財政所的時候看到那裡黑燈瞎火的,哪裡有半個人影。我就急了,從財政所回家就一條路,他顯然不是回家去了,那麼他到底是去了哪兒呢?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和他一個辦公室的那個女人。平時他們的關係挺好的,女人的老公在省城,兩人長期分居,聽說夫妻關係並不怎麼好,正鬧離婚,我就想,他們會不會……”
鎮南方問道:“你就沒想過打電話問問他們的領導?”儲梅搖了搖頭:“當時沒想到那麼多,我只是給那個女人打了一個電話去,當然,我問她,河彬是不是在加班。她說今晚是加班了,可八點左右就結束了。我便說河彬到現在還沒到家呢,她說怎麼可能,河彬比她先離開的。”
小惠問道:“你相信她說的話嗎?”儲梅苦笑着說道:“開始我不相信,我以爲她是故意這樣說的,我甚至懷疑河彬就和她在一起,她就住在財政所旁邊,於是我找上了門去,當她見到我的時候有些驚訝,她把我讓進了她的屋子,那是一個兩居室,給我倒上茶然後勸我不要擔心,漭鎮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一起治安案子,河彬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我們漭鎮比較偏僻,不發達,但民風很好,甚至可以說路不擡遺,夜不閉戶。只要我總是懷疑河彬就在她的屋裡藏着的,可沒憑沒據我也不好搜她的屋子,所以我準備就這樣耗着。”
“可是我和兒子在她的家裡坐了沒多久,就接到鎮派出所小馬警官的電話。他說聯防隊在鎮西王家祠堂外的小河溝裡發現了河彬的屍體。你們不知道,當時我整個人都傻眼了,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我們立刻趕到了祠堂,果然是河彬的屍體。鎮長派出所的警察告訴我,河彬是醉酒後溺水死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九點半鐘到十點鐘的樣子。”
小惠楞了一下:“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十一點多的時候還和他通過電話嗎?”儲梅的臉微微發白:“是的,我也把這話對派出所的警察說了,可是他們說他們堅決不會搞錯,而且現場找到了河彬的屍體,根本就沒有我說的那次通話記錄。”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看來王河彬的死也很有意思,竟然充滿了詭異。
他問道:“大嬸,他死的那段時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儲梅搖了搖頭:“沒有,如果要說有的話,也就是他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去看看叔公,也就是你們隔壁的王一民。他從小和叔公的關係就很好,叔公沒有出事之前,晚上經常都會叫他過去喝兩口,直到叔公出事了,公爹就不許他再往叔公家跑了。”
“可他雖然表面上答應了公爹,可卻還是經常過去。不過他還是聽了我的勸告,天擦黑就離開了,他見過叔公發瘋的樣子,他也覺得恐怖。他說他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叔公,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河東兄弟,只是河東的電話換了,死之前他一直在打聽着河東的電話,可是卻沒打聽到。可是後來河東回到了,他說是河彬給他打的電話,你們說奇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