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市局刑警隊便來了幾個人,帶隊的叫曹洪,一直沒有露過面的刑警隊大隊長。據說是才從警察大學進修回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警察舒逸也從來沒見過,不過舒逸並不懷疑他們的身份。
因爲之前汀蘭便悄悄打來過電話,她告訴舒逸,市裡的領導已經知道有人承認了是“殺人遊戲”的兇手,他們催促市局立即結案,並向社會公佈,以消除由此造成不不良影響。
“舒處吧?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曹洪,我奉命前來提走嫌犯夏哲淵,請給予配合。”曹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臉孔。
鎮南方他們都已經起來了,聽到舒逸這邊有動靜,都跑了過來。
舒逸皺了下眉頭:“進來再說吧。”
說完他回到沙發上坐下。
曹洪帶着人也跟了進去,鎮南方他們進來後把門關上了。
舒逸讓曹洪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淡淡地說道:“我想請問一下是誰讓你來的?”曹洪說道:“對不起,我沒有義務告訴你。”聽到曹洪這樣說話,鎮南方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慍色,小盛正待發作,舒逸用目光制止住了。
舒逸說道:“你等一下,我問下你們鮑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洪說道:“請便。”
舒逸撥通了鮑偉的電話。
“鮑局嗎?我舒逸!”舒逸輕輕地說道。鮑偉笑了:“舒處啊,你好,有什麼事麼?”鮑偉的語氣很平靜,彷彿他根本就不知道曹洪帶人來的事情一般。舒逸問道:“你們刑警隊的曹洪一大早帶着人到我這裡來,說是要提夏哲淵,你知道這事嗎?”
鮑偉“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這事,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把案件的進展向市領導進行了彙報,市領導聽說兇手已經抓到了,敦促我們儘快結案,消除在社會上造成的不良影響。”
舒逸說道:“可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我相信夏哲淵絕對不會是幕後的黑手。一旦倉促結案,就會讓真兇逍遙法外,那樣不僅僅不能夠消除影響還會導致警察局的公信力下降,你們想過沒有?還有,我反覆說過,在沒有真正把案子調查清楚之前,別向上級領導彙報,你們爲什麼不聽?”
鮑偉尷尬地說道:“這個,這個問題我也說不好,不過舒處,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我沒有向市領導彙報過,至於他們從什麼途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說道:“這麼說人你們是一定要帶走的了?”鮑偉有些爲難地說道:“舒處,你看這個,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舒逸淡淡地說道:“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
舒逸掛了電話,然後望着曹洪:“人我可以交給你,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答應我一個要求。”曹洪皺起了眉頭:“說吧。”舒逸說道:“必須保護好他的生命安全。”曹洪說道:“這點不勞你操心,請把人交給我們吧。”舒逸長長地嘆了口氣:“南方,讓清寒把人帶過來,交給他們吧。”
曹洪和他的人帶着夏哲淵走了,下了電梯,他的一個手下問道:“頭,那個舒處是什麼來頭?”曹洪苦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的來頭肯定很大,不然我問鮑偉他爲什麼不說?他對我說不知道,那是怕我知道舒處的來頭以後不敢來堅持要人。”那手下說道:“沒想到還有這個道道在裡面。”
曹洪說道:“其實我剛纔也很害怕,我怕他用他的身份來壓我,那樣我們估計會無功而返,回去可怎麼交差。誰知道他竟然主動打電話給鮑局,好了,不說了,我們也只是在執行命令,上面的這些搏弈我們最好別管,也管不了。”
大家都圍着舒逸坐了下來,凌小月和沐七兒也從房間出來了,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很想不通,更讓他們想不通的是舒逸竟然會這麼容易便答應讓他們把人帶走了,其實只要舒逸表露身份,那個曹洪根本就不敢強來的。
小惠輕輕說道:“舒大哥,我覺得你變了。”凌小月也皺着眉頭:“舒逸,你不會也想順水推舟,草草結案吧?”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舒逸,鎮南方說道:“都少說兩句吧,我想老舒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都跟了老舒這麼長時間了,他有怕過什麼事麼?”
舒逸沒有說話,低頭抽着悶煙。
大家都沉默了,時間就這樣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大約十幾分鍾後,舒逸才輕輕地開口說道:“大家一定都覺得很鬱悶吧?其實不用這樣,這是好事,這讓我們看清楚了一件事,就是有人沉不住氣了,他正在想盡一切的辦法爲我們的偵破工作施加壓力,增加阻力。”
葉清寒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可是舒處,我擔心的是夏哲淵的安全。”
舒逸說道:“是啊,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而且他們這樣一來,把我的計劃也打亂了。”小盛問道:“什麼計劃?”舒逸回答道:“我原本打算今天就讓夏哲淵回家的。讓他獲得自由,我們可以發現更多的秘密,可現在得重新計劃了。”
沐七兒說道:“舒逸,這樣看來,鮑偉的嫌疑真的很大,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不然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又是向市領導彙報,又是調動刑警隊來找我們提人。”西門無望說道:“沐姑娘說得對,我也覺得鮑偉很有問題。”
葉清寒說道:“舒處,要不我們把這事向嚴部長彙報一下吧,讓他協調一下。”舒逸搖了搖頭:“不用,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吧,這兩天我們不要有太大的動作,靜觀其變吧。”
鎮南方說道:“老舒,那夏哲淵的安全怎麼辦?”舒逸望着他:“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鎮南方說道:“我覺得他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把夏哲淵從我們這提走,然後對他不利。我們不能讓他們這樣輕易的得逞,可以適當地給他們施加壓力。”
舒逸饒有興趣地微笑着說:“哦?說來聽聽,怎麼施加壓力法?”
鎮南方說道:“既然他們想給夏哲淵定罪,那我們不妨給他多安一項罪名。這件事情,我建議讓厲剛去辦。”別人還沒聽懂鎮南方的意思,舒逸卻明白了:“你是想給他安上危害國家安全的罪名,讓厲剛再把人提走,他們想要對夏哲淵下手相對就要困難得多了?”鎮南方笑道:“對,不過相比之下,他們在厲剛那對夏哲淵動手也總比在我們這有勝算得多。”
舒逸笑了,他的目光從大家的臉上掠過:“你們覺得呢?”舒逸發現凌小月彷彿在有意迴避自己的目光,舒逸覺得她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舒逸沒有說穿,面帶微笑地等着大家的意見。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都點了點頭,鎮南方的提議倒是很不錯,至少人在厲剛的手上也方便他們對夏哲淵進行保護。
舒逸說道:“好,我這就給厲剛打電話,宜早不宜遲。”
“什麼?他們竟然敢從你手上提人,這個鮑偉,我看他是反了。”厲剛笑道。舒逸淡淡地說:“我只是來配合你們滬海市辦案的,人家是主人,想怎麼樣還不是由着他們。”厲剛說道:“舒處,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做?只要你一聲令下,我馬上帶人去把人搶出來。”舒逸說道:“還真是讓你去要人,不過不是去搶,我們做任何事都得有禮節,有依據的。”
厲剛楞住了:“那舒處的意思是?”舒逸說道:“如果夏哲淵有什麼危害國家安全的問題,你們去提人會不會名正言順?”厲剛這才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放心吧,舒處,我馬上去辦。”
厲剛與鮑偉不一樣,舒逸的身份雖然特殊,但對鮑偉而言影響不會太大,厲剛就不同了,雖然級別上舒逸要矮上一級,但舒逸好歹是部裡下來的,按過去的話說就是欽差了,見官大一級,厲剛自然要聽他的。
曹洪進了鮑偉的辦公室:“鮑局,人我帶回來了,暫時關在我們隊裡的羈留室。”鮑偉點了點頭:“他們沒有爲難你吧?”曹洪搖了搖頭:“沒有,那個舒處的手下倒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舒處還是蠻配合的,和你通完電話以後便把人交給我們了。”
鮑偉皺起了眉頭:“他沒告訴你他是什麼來頭麼?”曹洪心想,老狐狸,那你爲什麼又不告訴我呢?曹洪微笑着回答道:“沒有,不就是一個小處長麼?能有什麼來頭。”曹洪故意這樣說,他想看看鮑偉會不會給他透透底。
鮑偉點了點頭:“這就好,這就好。”看來他還是不準備讓曹洪知道。
曹洪問道:“人是先關我那還是送到看守所去?”鮑偉說道:“先放你那吧,對了,看仔細些,千萬別讓他出了什麼事,不然我們都沒法向上面交待。”
就在這時,鮑偉的門被推開了。
鮑偉擡頭一看,是厲剛,他的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鮑偉微笑着對厲剛說道:“厲剛啊?是什麼風把你吹了?”厲剛一臉的嚴肅:“鮑局長,我剛纔到舒處那去提人,他告訴我人已經被你們市局提走了,我是來辦下交接的。”
厲剛的話一說完,鮑偉和曹洪都吃了一驚。鮑偉問道:“你們要提的人是誰啊?”厲剛回答道:“夏哲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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