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兒放下電話,趕忙穿了好衣服,便衝出了房間。她敲開了大家的房門。
朱毅、張峻和莫家三兄弟好容易聽沐七兒激動地把事情說清楚,朱毅問道:“近海縣在哪?”張峻說道:“就在滬海市郊區,是滬海市下屬的一個沿海縣城。”朱毅說道:“走,我們馬上過去。”
兩部車在公路上疾馳,不只是沐七兒,就連朱毅和張峻的情緒都很是激動。
朱毅輕聲對沐七兒說道:“我說得不錯吧,這小子命大,不會有事的。”沐七兒還是有點擔心地說道:“說他受了重傷,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朱毅說道:“醫生不是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沐七兒幽幽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謝天謝地,總算是找到他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的時間,張峻才說道:“我們已經進入近海縣了,估計要不了十分鐘就能夠趕到縣醫院。”
近海縣醫院的病房裡,小女孩正在和舒逸說着話:“彆着急,你的朋友接了電話要趕過來肯定需要一些時間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舒逸費力地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舒逸?舒適,安逸,你這名字倒很有趣。我叫靳小蝶,他是我爸爸靳大海。”女孩指了指在一邊憨厚地笑着的男人。舒逸對着靳大海友善地眨了下眼睛。小蝶又說道:“我家在近海縣的九里村,我們村的人都是靠打魚爲生的。也是你的命大,遇到我和父親,不然你就死定了,你可要記得我們啊,你這條命是我們救的!”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突然,病房的門開了,兩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我們要爲病人檢查一下身體,家屬請回避一下。”靳大海拉了小蝶一把:“那我們先出去吧。”小蝶沒有動,她望着那兩個人說道:“不是剛檢查過嗎?怎麼又要檢查?”剛纔說話的那個男人又說道:“他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所以每隔一小時我們就要查一次。”
靳大海拉着小蝶:“丫頭,走吧,聽醫生的。”小蝶皺起了眉頭:“爸爸,我們好象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而且就算是檢查也應該是護士來啊!”病牀上的舒逸已經預感到了危險,這兩個人的身上有着濃濃的殺氣,他張開嘴,卻叫不出聲音來,他想讓靳大海父女趕快離開,這兩個人是衝着自己來的。
可惜靳大海和小蝶看也沒看舒逸這邊一眼,小蝶說道:“你們等等,我去問問值班醫生是怎麼回事!”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出手了。其中一個男人手中多了一柄倭刀,直直地向小蝶的心臟位置刺去。
“砰!”一樣東西狠狠地撞在了倭刀上,這一刀偏了。舒逸已經掙扎着下了牀,奮力地跑到小蝶父女的面前,只是他身上包着的紗布,又開始浸出血來。
舒逸攔在了小蝶父女面前,他不能夠讓小蝶和她父親因爲自己出什麼事,不然他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只不過他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在不停地搖晃。兩個男人望着舒逸,其中一個冷笑道:“你讓我們好找!”說完舉起倭刀便向舒逸劈來,舒逸沒有動,他是不能動,因爲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他只希望這兩個人殺了自己以後能夠放過小蝶父女。
就在這時,“當”的一聲,那人的倭刀給生生地攔住了,靳大海的手裡拿着病房裡輸液用的鐵架子,擋住了那男人的攻擊,靳大海的嘴裡叫道:“小蝶,扶他退後。”舒逸的張了張嘴,無奈卻說不出話,他的眼裡有了淚光。小蝶拖着舒逸退後了幾步:“爸爸,你小心!”
靳大海並不打話,手中的輸液架掄得溜圓。兩個男人的攻勢竟然被他給暫時逼退了。可惜他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只能憑着一身的蠻力瞎打一氣。兩個男子再次發動了凌厲的攻勢,靳大海的手臂中了一刀,他大叫一聲,如憤怒的獅子,再一次拼命地向兩個男人撲去!
兩名男人哪裡會繼續和他糾纏,其中一個倭刀架住了他的輸液架,另一個一刀刺入了他的小腿,然後側身便越過了靳大海,衝到了小蝶和舒逸的面前。
這人出招很快,人剛剛接近舒逸他們刀便刺向了舒逸。舒逸用盡力氣推開了小蝶,自己的右胸卻被刺個正着。那人抽出刀來,再次蓄勢,刀鋒對準了舒逸的心臟,小蝶大聲叫道:“不要!”誰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撲到了舒逸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舒逸,這一刀從小蝶的後背進去,穿過了她的心房,舒逸都感覺到右胸再次被刺中了。
小蝶的臉色慘白,她望着舒逸,竟然露出了一個絕望的微笑:“記住,是,是我,和我爸爸,救了你!”小蝶猛地一下將舒逸推倒在病牀上,她的身體順着那柄倭刀退向身後,狠狠地將那人撞倒在地。
“小蝶!”靳大海大聲叫道,他瘋狂了,鐵架子狠狠地砸在了糾纏住他的那個男人身上。
病房的門開了,衝進來四五個人,他們攔下了那兩個想要舒逸的命的人,朱毅和沐七兒走到舒逸的面前,舒逸站在那兒,眼睛望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小蝶,眼裡,臉上,滿是淚水。
靳大海見這架勢,知道來的一定是舒逸的人,他不顧身上的傷痛,撿起了那兩人被打落在地上的倭刀,一步一搖地向那兩人走去。莫家兄弟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伸手阻攔,朱毅淡淡地說道:“別攔他,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靳大海發狂一樣,手中的倭刀刺向了那兩人的胸膛,他不停地刺着,直到那兩人再也沒了氣息,他才扔下刀,抱起已經斷了氣的小蝶,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頹然地一步一搖的離開了。
舒逸沒有動,就那麼靜靜地站着,他的臉上滿是悲痛與淚水。朱毅遞給張峻一個眼色,示意他尾隨着靳大海去,保護他的安全。沐七兒扶住舒逸,讓他在牀上坐下。
“我們還是來晚了。”朱毅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舒逸的目光呆滯,就象失魂落魄了一般,沐七兒輕輕叫道:“舒逸,舒逸你怎麼了?”朱毅說道:“他的心裡難受,讓他靜一靜吧。”
警察來了,自然有莫家兄弟應付,醫院給舒逸轉到了高幹病房,重新進行了包紮。
舒逸還是那個樣子,沐七兒看得心痛,朱毅悄悄地讓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安定,他才昏昏睡去。朱毅打了個電話問張峻靳大海的情況,張峻說靳大海已經回到了家,關着門,嚎啕大哭,他打聽了一下,靳大海家裡就父女倆,小蝶並不是靳大海親生的,靳大海從來沒有結過婚,小蝶是他撿的棄嬰。
朱毅聽了又是一陣嘆息,他說道:“你就在那呆着吧,最好能進去陪陪他,明天,不,一會我們過來。”沐七兒說道:“我也去。”朱毅點了點頭。
等警察走後,朱毅讓莫家三兄弟留下負責舒逸的安全,然後和沐七兒上了車,沒想到朱毅對於滬海市竟然這樣的熟悉,根據張峻在電話上的指引,他和沐七兒很快就找到了靳大海的住處。
屋裡已經設起了靈堂,許是靳大海的哭聲驚動了鄰居,大家都起來了,見這狀況,七手八腳的幫起了忙。朱毅他們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老嫗一個人在喃喃自語:“唉,多好的一個妮子,咋就沒了呢?”見朱毅他們進來:“你們是?”朱毅輕輕說道:“大娘,我們是小蝶姑娘的朋友。”
這時張峻從裡面走了出來:“先生。”朱毅點了點頭,然後跟着進去了。
屋裡兩條長凳上面擺放着一塊木板,小蝶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木板上,她的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臉上還掛着臨終前那絕望的微笑。
沐七兒的鼻子酸酸的,終於她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靳大海就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木然地望着幾個年輕人在小蝶的遺體前拉起青縵,他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只留下那一臉的悲傷。朱毅看到他的傷口還在浸着血,朱毅走上前去,對他輕輕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們。”靳大海沒有理朱毅,他的眼睛只是看着小蝶。
朱毅嘆了一聲,默默地在他的身邊站着,沒有說話。張峻則和村裡的人一起忙碌着,他的內心也很不好受,雖然和小蝶沒有什麼接觸,但小蝶冒死救下舒逸對他的內心來說卻是很大的震撼,打心眼裡他很是佩服這個不滿二十的女孩。
村裡大多是靳姓本家,靳大海雖然沒有婚配,但在村裡的輩份並不低,於是幾個十幾歲的年輕孩子便戴起了孝,這時沐七兒也跟着戴孝,沐七兒這一來把村裡的人都驚呆了,靳大海也忙吃力地站起來阻攔:“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使不得,小蝶她受不起啊。”
沐七兒流着眼淚,堅定地說道:“不,她受得起,是她留住了舒逸的一條命,這孝我是替舒逸戴的,小蝶姑娘她受得起。”說完,沐七兒在靈前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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