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聽到任何的動靜。
舒逸又渴又餓,難道他們想把自己困死在這裡嗎?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舒逸坐了起來,靠着牆壁,他試了試握緊拳頭,力量好象並沒有消逝太多,他這才鬆了口氣,他估計應該已經被困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他多麼希望能夠有一個人過來將門打開,至少現在他還有把握能夠有力氣逃脫。
“咣噹”一聲,好象門被人打開了,舒逸一個閃身到了門邊,不過他失望了,因爲他又聽到了“咣噹”聲,是從門的下方傳來的,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摸到一個瓷碗,裡面有大半碗的稀飯。老實說,他已經是飢渴難耐了,可是他在猶豫,吃還是不吃。
他並不是害怕他們在稀飯裡投毒,反而當發現他們是將飯送進來的時候他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這說明他們並不想困死自己,至少目前還不想要了自己的命。舒逸想了想還是把碗放了下去,放在了原來的位置,然後靜靜地在距離那瓷碗不遠的地方靠着牆壁坐了下來。
他想只要自己堅持不吃,他們一定會認爲自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只要他們開門,自己纔有出去的機會。不過那碗稀飯的誘惑太大,充飢,解渴,舒逸不敢再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朱毅推開窗戶,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房間,他貪婪地呼吸着這清新的空氣。
到現在爲止,舒逸已經失蹤了三十六小時了,雖然警方和國安的人都在極力地尋找,但朱毅知道對方敢對舒逸動手,自然早就有了準備。
朱毅整夜沒睡,他用了整個晚上的時間把李一鳴留下的筆記看了三四遍,特別是後半部分,可以說是字斟句酌,總算是有了一點收穫。
門鈴響了,朱毅過去打開門,是沐七兒。他笑了笑:“沐姑娘啊,進來吧。”沐七兒說道:“老師,要去餐廳吃早餐嗎?”朱毅看了看錶:“嗯,也好,吃完了我們出去走走,你叫他們一下。”
一行六人到了餐廳,沐七兒邊聽着東西邊問道:“老師,看你房間那股子煙味,一晚沒閤眼吧?”朱毅點了點頭:“嗯,時間不等人啊,我必須抓緊,所以昨晚把李一鳴的筆記看了幾遍,希望能有所發現。”張峻問道:“有什麼發現?”朱毅說道:“先吃東西吧,吃完再說。對了,一會張峻和沐姑娘和我出去一趟。”
莫東三兄弟楞了一下,莫東問道:“先生,那我們呢?”朱毅笑了笑:“你們當然也得做事啊?一會你們把那個聶勁鬆給我請來,就讓他在我房間呆着。”莫東說道:“先生的意思是秘密地把他帶來嗎?”朱毅點了點頭:“嗯。”
張峻問道:“那我們去哪?”朱毅說道:“去見那個白亞亞。”
莫東他們的動作很快,在朱毅和張峻、沐七兒到達聶勁鬆的住處時,聶勁鬆已經不知道被莫東他們用什麼辦法給帶走了,只有白亞亞在。朱毅是在聶勁鬆的家門口截下白亞亞的,她正準備去上班。見到張峻他們白亞亞吃了一驚:“張警官。”
張峻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領導想和你聊聊。”
白亞亞有些爲難地說道:“可我正準備去上班呢。”張峻說道:“你不是下午纔有課嗎?早上籤到我會向你們校長解釋的。”白亞亞無奈只得重新退回到屋裡,把朱毅他們請了進去。
面對朱毅,白亞亞的心裡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張峻的這個領導爲什麼突然會找上自己。她水都忘記倒了,跟着坐在了沙發上。
朱毅微笑着問道:“小白老師,今天來就想問你幾個情況,別緊張,想到什麼說什麼。”白亞亞點了點頭,怯生生地問道:“還是爲了一鳴的事情嗎?”朱毅說道:“嗯。”白亞亞說道:“可我該說的都說了。”朱毅笑道:“我想或許你遺漏了些什麼。”
白亞亞的臉色微微發紅,雙手絞着衣角。
朱毅說道:“你和李一鳴是什麼時候分手的,爲什麼分手?”白亞亞說道:“三個多月前分手的,他愛上了別的女人。”朱毅問道:“你說的別的女人指的是燕飛吧?”白亞亞“嗯”了一聲。
朱毅問道:“你是怎麼發現他和燕飛之間有問題的?”白亞亞冷笑了一下:“那段時間他對我很是冷淡,我甚至感覺得出他在躲着我,女人在這方面很敏感的,於是我便找到了醫院,果然他親熱地摟着燕飛,告訴我他已經愛上別人了。”
朱毅淡淡地說道:“你就那麼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實的嗎?”白亞亞楞了一下:“什麼意思?”朱毅輕聲說道:“你們相愛了幾年的時間,難道對於你們之間的那份感情就一點自信也沒有嗎?”白亞亞望着朱毅:“你的意思是?”朱毅說道:“你就不想想他爲什麼會變心?”
白亞亞說道:“他說了,選擇燕飛,他在事業上能夠走得更遠。”朱毅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瞭解他,說實話,他認識燕飛也不是現在的事情,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你覺得會等到現在嗎?相信你是見過燕飛的吧?你覺得如果李一鳴是那種經不起誘惑的人他和燕飛會現在纔有故事嗎?”
白亞亞愕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朱毅的話。
朱毅又說道:“相信另外一個名字你應該也聽過吧?”白亞亞問道:“誰?”朱毅說道:“溫嵐。”白亞亞點了點頭:“我聽一鳴提到過,他說這個女孩對他有意思,不過他拒絕了。”朱毅笑了:“知道溫嵐的父親是誰嗎?”白亞亞搖了搖頭,朱毅說道:“滬海市衛生局的副局長,你覺得李一鳴想要走得更遠是靠上一個院長來得快還是靠上個副局長來得快?”
朱毅沒等白亞亞說話,又接着道:“溫嵐比燕飛更漂亮,也更解人意,還有,更適合做老婆。”白亞亞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一鳴他這樣做就只是爲了和我分手?那麼原因呢?原因是什麼?”朱毅說道:“因爲他懷疑自己有精神問題。”白亞亞先是一驚,接着笑了道:“他,精神病?別逗我了,他活得不比誰都好,都滋潤。”
朱毅淡淡地說道:“是嗎?看來他離開你確實是件正確的事情。兩個人朝夕相處這麼久,竟然連他內心的變化都不能感受,你看看這個。”舒逸把筆記本掏了出來,遞給白亞亞,白亞亞猶疑地接了過來,慢慢地翻閱着,看着看着,她便淚流滿面了。
沐七兒從桌子上取過紙巾遞給她,她接過來擦拭着。
本來筆記就不多,加之她看得很快,一個小時後,她便看完了。這一個小時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看完後白亞亞輕輕嘆了口氣:“他應該告訴我的,他不應該瞞着我。”朱毅輕輕地說道:“他是不想讓你擔心,讓你擔驚受怕,因爲他知道這種滋味很難受。”
白亞亞把筆記本放在茶几上,然後問道:“爲什麼會這樣?”
朱毅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今天來就是想讓你知道這一切,因爲你有權知道。”白亞亞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謝謝,謝謝你!”
朱毅說道:“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回答我。”白亞亞點了點頭:“說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們。”
朱毅問道:“你是怎麼會和聶勁鬆在一起的?”白亞亞聽了面色一變,但還是回答道:“其實從我到學校工作以來,他便一直在追求我,我也聽過學校的老師說過他的爲人,對於他我還是很有戒心的,在一鳴沒有提出分手之前,我和他之間沒有太多的交集。”
“那天在醫院,一鳴那樣做,我傷心透了,就連死了的心都有,那晚就在酒吧裡買醉,碰到了聶勁鬆,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說了,我想你們也猜得到。第二天醒來我很後悔,我恨聶勁鬆,更恨自己,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加上因爲一鳴的事情讓我的心涼了,聶勁鬆對我也還好,而在事業上他一樣能夠扶持我,想想也就認命了。”
朱毅點了點頭,一個女孩獨自漂泊在外,遇到這樣的事情自然是無能爲力。沐七兒的眼睛露出憤怒:“這個牲口,我……”她還沒我出來,朱毅擺了擺手:“算了,事已至此,希望他真的能夠對小白好吧。對了,小白老師,你聽說過沈碧君嗎?”白亞亞說道:“當然聽說過,聶勁鬆還答應找個機會介紹我和她認識呢,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讓他兌現,沈老師就出事了。”
朱毅說道:“他和沈碧君很熟悉嗎?”白亞亞說道:“他是這樣說的,不過和他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除了家裡有沈碧君的一幅畫以外,沒見他們有什麼聯繫。”
朱毅說道:“那幅畫能讓我看看嗎?”白亞亞點了點頭:“可以。”說完站了起來,去把那幅畫取了過來。朱毅看得很仔細,暮光中,一對戀人在海邊的背影,畫的標題便是《如影隨行》,朱毅閉起了眼睛,半晌,他睜開眼睛嘆了口氣,然後對白亞亞說道:“好吧,打擾你了,我們準備走了,謝謝你的配合。”
第三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