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閻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舒逸,舒逸的臉上掛着淡淡地微笑。
閻峰感到身體的疼痛,舒逸輕輕地說道:“別動,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動,小心傷口裂開。”閻峰四下看了看,確實自己是躺在了醫院裡,他問道:“我這是在醫院嗎?”舒逸點了點頭:“是的,陸軍醫院。”閻峰問道:“我,我怎麼會在這?”舒逸說道:“昨晚我去了酒店,剛出電梯便見你噴血暈倒,渾身是傷。”
“三個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向你撲來,見到我出現,他們便從消防通道跑了。”舒逸說得輕描淡寫,可當時他和三個黑衣人也有一番激戰的,但惦記着閻峰的傷勢,而不敢戀戰,在重創了其中一個殺手後,只得讓他們跑掉了。
閻峰問道:“楊潔沒事吧。”舒逸說道:“我已經讓人過去了,你就別擔心了。”
閻峰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舒逸說道:“還好,沒有傷及筋骨,醫生說你好好靜養個把星期,應該就可以出院了。”閻峰嘆了口氣:“今天是楊董火化安葬的日子,我卻躺在了醫院裡。”舒逸拍了拍他的手:“沒事的,他們應該能夠應付。”閻峰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多虧你了,不然可能今天我也就躺在景雲山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你過來,你就不會出事了。”閻峰苦笑道:“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我。”舒逸望着他:“嗯,我也是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才趕過來的。”閻峰說道:“你是怎麼想到的?”
舒逸說道:“知道我爲什麼會大半夜打電話讓你雲酒店嗎?”閻峰搖了搖頭。
舒逸拿起牀頭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凌晨兩點多鐘我接到電話,黃田村公所發生了火災。我當時就想,一定是有人想讓我趕回去。這是一招拙劣的調虎離山計,於是我就想他們想引開我的目的是什麼,我想到了楊天明把楊潔託付給我的事情,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應該會是楊潔,所以我便給你打了電話,因爲你去比我去更適合。”
“但後來我又想了想,既然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並不在酒店,而是在家,那麼他們如果真的是針對楊潔,早就應該得手了,有必要在黃田放把火吸引我的注意嗎?所以我纔想到他們的目標可能會是你。可再打你的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所以我便立即趕去了酒店。”
閻峰聽了舒逸的話,他說道:“我出門的時候走得匆忙,手機落在了家裡。”舒逸點了點頭:“看來他們是想除掉你啊!”閻峰苦笑道:“這得託你的福,你那麼頻繁地約見我,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舒逸也笑了:“到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了吧?”閻峰說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舒逸說道:“我猜是我猜,你說是你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閻峰說道:“我是706基地反間諜處處長,大校軍銜。”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閻峰嘆了口氣:“說來慚愧啊,直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夠把這個案子給查個水落石出。”
舒逸拍了拍他的手:“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我們的對手太狡猾了,而且你所處的位置,註定你能夠接觸到的會有很大的侷限性,你做得已經很好了。”閻峰輕聲說道:“不,我走了很多的彎路,我一直把視線放在楊天明的身上,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舒逸說道:“這很正常,如果是我,我也會把目光盯上楊天明,如果不是此次楊天明的突然遇害,就連我也不會排除他的嫌疑。”閻峰說道:“舒處,楊天明的死應該與池家無關,池家不會那麼愚蠢,用這樣的手段來奪得恆藝。”舒逸說道:“我知道不是池家。”
閻峰緩緩地說道:“也不知道池虹怎麼想的,楊天明死的當天,消息才傳到恆藝,她便急着把恆藝的高層差不多都換成了池家的人,我還怕她這一舉動讓你把調查的目標放到池家身上,所以在吃飯的時候我故意沒有把池家新上任的那兩個高層的名字告訴你們。”
舒逸看了一眼閻峰的液瓶,已經快沒藥了,他說道:“來,我給你把針拔了。”閻峰笑道:“你會麼?”舒逸只是笑,並不打話,動手就給他把針給拔了。
“你雖然沒有介紹他們的名字,不過我已經猜到他們都是池家的人了。其實就算你介紹了,我也不會把矛頭指向池家的,今天我接觸了池虹,她不象是一個有那麼深的心機的人,相反,池虹還是個性情中人,說話做事都很是直爽。”舒逸說道。
閻峰點了點頭:“都說舒處厲害,果然不虛。”舒逸笑道:“老閻,你也不用拍我的馬屁,對了,給我說說巴音吧。”閻峰聽舒逸提到巴音,神情有些黯然:“認識巴音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也就是我剛剛接受這個任務沒多久,我便先從基地的外圍開始調查,爲了隱藏身份,我便到鄉里的民辦小學當校長,在那裡我認識了巴音。”
閻峰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巴音正在讀小學三年紀吧,本來我做那個校長也只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所以很少在學校裡呆着,不過我有個習慣,每天早上六點多鐘都會在後山練一趟拳,沒想到有一次竟然讓巴音那小子給遇上了,他便見天地纏着我,要我教他打拳。開始我並沒有答應他,可經不住他這樣糾纏,而且我也怕他把這件事拿出去說,後來才答應下來。”
“沒想到這小子倒還真有天賦,學習不怎麼樣,學拳倒是很有悟性,就這樣,我教了他兩年,兩年的時候他儼然也是個好手了。”
閻峰說到這裡,他對舒逸說道:“有煙嗎?”舒逸望了望門口:“你找死啊?傷成這樣了還抽?”閻峰笑到:“不就是皮外傷嗎?不妨事的。”舒逸這才掏出煙來,他把煙點燃後,才遞給閻峰:“千萬別讓那小護士看到了,你可不知道她有多兇。”
閻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記得當時告誡巴音,學拳的目的是強身健體,懲惡揚善,千萬不要因爲自己有點技藝而走上邪門歪道。可沒想到,最後他竟然會捲進了這個案子裡來。”舒逸也點了支菸:“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樂思蜀就是巴音的?你不是並不知道那個安保高級顧問的內幕嗎?”
閻峰說道:“我原先並不知道,只是一個偶爾的機會,我在省城遇到了巴音,他竟然一眼便認出了我,當時他很興奮,非要請我吃飯。其實我能夠再見到巴音也是很高興的,於是便答應了。那天他請我在四合院吃的飯,我們兩人要了個包間。你應該知道,黔州人吃飯是無酒不歡的,那晚我們喝了很多酒,大概三瓶白酒,巴音便醉了。”
“結賬的時候他搶着買單,他一個農村娃,我哪能讓他買單,所以便搶先把賬給結了。他就不高興了,他說我看不起他,然後他又對我說他現在是有錢人,一年的收入都是天文數字。起先我認爲他是在開玩笑,直到他把一本存摺撂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傻眼了,上面竟然是一百萬,我問他這錢是哪來的,他開始還守口如瓶,被我激了一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還是說了。”
舒逸一直沒有插話,他聽得很仔細,搞清楚巴音的情況,對於調查那個所謂的安保高級顧問應該會很有幫助。
閻峰繼續說道:“不過他說得很含糊,大致的意思是他加入了一個社團,而且根本不用走出家門就能夠掙錢,我問他怎麼掙,他說他就在家裡呆着,有活計的時候會有人通知他去做,而他要做的事情在山裡就能完成。其實當時我聽他說這些的時候覺得有些好笑,我差點以爲他的精神出了問題,就連那本存摺我也懷疑是假的。”
“我便笑他,想錢想瘋了,他急了,他說他發誓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加入社團後還參與了三個月的專業培訓,我便問他都培訓些什麼,等他說了培訓的內容,我嚇了一跳。你猜都是些什麼內容?”閻峰問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特工技能培訓的那一套吧?”
閻峰點了點頭:“接着他又告訴我,他在團體裡還有另一個名字,我問他叫什麼,他告訴我叫樂思蜀,而樂思蜀這個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因爲這個樂思蜀每年的薪資便是由我們黔州公司出的。只是以前我以爲只是池虹轉移公司資產的一個手段,那些個名字應該都是假的,聽了巴音的話,我才知道那個安保高級顧問團竟然真的存在,只不過肯定不是什麼顧問,而是他們精心培養的特工。”
舒逸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已經查到了巴音,應該派人把他盯住啊?”閻峰說道:“在你們進駐黃田村之前我確實是安排有人的,你們進入黃田以後,我們的人才撤了出來。不過我們的運氣不好,盯了那麼長時間,巴音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舒逸的電話響了:“老舒,你去哪了?”是鎮南方。舒逸說道:“什麼事?”鎮南方問道:“已經八點了,十點鐘楊天明的遺體火化安葬,你要去參加葬禮不?”舒逸說道:“要去,對了你讓唐銳馬上帶兩個人到陸軍醫院來。”鎮南方驚訝地問道:“陸軍醫院?怎麼了?”舒逸說道:“別問那麼多了,等見面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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