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築收起了笑容,眉頭攢到了一塊:“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啊?這麼貴重的瓶子他們倒也捨得!”
舒逸苦笑了一下:“唐老,你確定那瓶子是真的麼?”唐元築望向舒逸:“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會弄錯嘍?當時我可是看得仔仔細細的。”
舒逸反問了一句:“當時?你是說在李仁義那兒的時候麼?”
唐元築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舒逸這話有內容,是啊,自己是在李仁義那兒驗的瓶子,覺得沒問題以後他對讓李仁義把瓶子給好生包裝起來。莫不會在李仁義打包的過程當中做了什麼手腳?他也不相信那夥人會白白把幾個億的東西打了水漂。
唐元築站了起來走到了裡間取出了裝那瓶子的錦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裡面確實是一隻精美的瓶子,應該就是唐元築提及過的“九龍翠玉瓶”。
唐元築把瓶子拿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臉色也不太好看,最後他用力把瓶子砸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果然是個贗品,你看這瓷胚,唉,真沒想到他竟然能夠當着我的面掉了包。”
唐元築說完一臉的戚然。
就在這時,鎮南方的電話響了,是周敏打來的,周敏告訴鎮南方,她查到了一些關於那個李忠的信息,想要和鎮南方面談。
鎮南方和舒逸說了一聲就離開了,這個李忠很可能是破案的關鍵,他自然不敢無視。只是他的心裡很是疑惑,周敏、肖凝玉幾個女人明明知道警方對他們起了懷疑,而李忠也很可能與他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電話意味着什麼?
鎮南方趕到了周敏家,沒想到肖凝玉也在。
“鎮警官,嚐嚐這咖啡如何?”周敏沒急着說正事,而是給鎮南方磨了一杯咖啡。
鎮南方品了一口:“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懂咖啡,對於我來說,好也罷,劣也罷,味道都差不多。唉,如果這是好東西,那我可就是牛嚼牡丹了。”
鎮南方看了一眼肖凝玉:“肖總今天這麼有空?”肖凝玉正待說話,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擠了個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她進了小屋,可鎮南方耳朵好使,再加上肖凝玉好象也有些激動,聲音略大了些:“什麼?那蘇晴沒事吧?”
鎮南方端着咖啡,慢慢品着,也不知道這個蘇晴是什麼人,能夠讓肖凝玉的情緒這麼激動。
“鎮警官,你看看這個。”周敏把一個檔案袋遞了過來,鎮南方掏出來看了一眼,除了那個李忠買房的所有資料還有一份保單,不過保單上的名字不是李忠,而是李守義!
“這份保單我是花了兩千塊讓手下員工的表姐弄到的。”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當時這個李忠來買房的時候那個售樓小姐的表姐正好也過來找她玩,就和李忠閒聊了起來,也不知道她給李忠灌了什麼迷湯,李忠竟然就答應向她買份保險了。
爲了這事,那售樓小姐還差點捱了處分的。
而李忠用來辦理房產手續的身份證上那照片,隱隱還真能看出李守義的輪廓,看來應該是在照相的時候略爲改扮了一下的。
肖凝玉已經打完了電話走了出來,她湊到周敏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向鎮南方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鎮南方也沒有多留,他讓周敏和西苑小區那邊說一下,一會他們可能會去對李忠的家進行搜查!
周敏很是配合,說是沒關係。
從周敏家離開,鎮南方趕緊給舒逸打了個電話,這消息太震驚了,李忠竟然就是李守義,守義守義,那不就是忠麼?自己這腦子,怎麼早就沒想到呢。
舒逸說搜查李忠家的事情請盧興他們去辦就是了,他讓鎮南方趕緊趕到看守所去,說是杜老四嚷着要見唐老,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唐老說,舒逸他們此刻已經在去看守所的路上了。
鎮南方只得和盧興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一下。
鎮南方到看守所的時候舒逸他們也剛到不久,三人很快就見到了杜老四。
杜老四沒想到舒逸和鎮南方也跟着來了,他先是一楞,然後望向唐老:“唐老,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和任神父的死有關係。因爲之前我一直沒有把這事兒和神父的死聯繫到一起,這幾天冷靜下來我越想越不對勁,覺得應該把這事兒和你說一聲,希望能夠幫助警方破案。”
接着他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兩位警察也來了。”
舒逸微微一笑:“杜老四,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果然對我們警方破案有幫助,我一定會向法官求情,減輕對你的刑罰。”
杜老四嘆了口氣:“我並不是爲了我自己,一直以來任神父對我都很好,我不希望他死得這麼不明不白,我也不相信神父真會自殺的。”
唐老對杜老四的那種感覺很複雜,他自己也吃不準杜老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淡淡地說道:“你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杜老四沉思了一下然後才輕聲說道:“唐老,你聽過蘇晴這個名字麼?”唐元築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鎮南方卻眯起了眼睛,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他好象在哪聽過。
杜老四淡淡地說:“就在任神父臨死的前幾天,我倒是常常聽他叨叨着這個名字,那樣的時候他就很投入,甚至根本就忽視了我的存在。他在叨叨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時而是笑,時而又有些悲傷,總之我覺得這個人一定在他的心裡佔了很重的地位。我也問過他一次誰是蘇晴,誰知道他卻臉色大變,說他不認識什麼蘇晴,我說明明是聽他說的,他就吼我,說我聽錯了,說實話,和任神父相處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那樣吼我,那以後我就沒敢再提這個名字,沒兩天,他就,就自殺了!”
舒逸見鎮南方在發呆,他拍了拍鎮南方的肩膀,鎮南方這纔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舒逸輕聲問道。
鎮南方這才說道:“剛纔我在周敏家裡的時候也聽過蘇晴這個名字,不過是從肖凝玉的嘴裡冒出來的。”接着鎮南方把肖凝玉出現在周敏家,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舒逸問道:“你確實她提到的名字真是蘇晴?”鎮南方點了點頭:“當然,只是不知道此蘇晴是不是彼蘇晴!”
舒逸說道:“當然應該是一個人,哪來的那麼多巧合。”
從看守所出來,舒逸和鎮南方把唐老送回了家,鎮南方就開着車去了肖凝玉的公司,舒逸和他一起的,他們倒是要看看肖凝玉提到的這個蘇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肖凝玉沒在公司,鎮南方打了個電話,肖凝玉告訴他們自己在家裡,有什麼事情就到家裡談。
來到肖凝玉家,舒逸和鎮南方看到家裡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領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孩。
舒逸和鎮南方對視了一眼,據他們掌握的資料顯示,肖凝玉是沒有孩子的,和張超柱並沒有生過小孩。
肖凝玉對那女人說:“武姐,你帶她到樓下去轉轉吧,我給你打電話了你再回來。”
那女人原來是肖凝玉請的保姆,是來替她照看孩子的。
舒逸和鎮南方說明了來意,肖凝玉苦笑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想到兩個警察是衝着“蘇晴”來的。
肖凝玉看了鎮南方一眼,她沒想到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鎮南方竟然聽到了,她苦笑道:“書晴是我女兒的名字。”
“你女兒?”舒逸好奇地重複了一句。
肖凝玉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是養女。”原來她幾年前去遼東的時候撿了一個棄嬰,她和趙超柱沒有孩子,這些年她也沒有再找,有個養女也不錯,至少她的情感有一個寄託。
“我給她起的名字就叫肖書晴,剛纔保姆打電話來說,孩子有些不舒服,我就趕回來了,沒想到也就是小感冒而已。”
舒逸又問了一句:“肖女士,你認識任神父麼?”肖凝玉苦笑着搖了搖頭:“不認識,我信佛,怎麼可能認識什麼神父啊?”
離開肖凝玉家,舒逸問鎮南方這件事情怎麼看。
黎天說道:“肖凝玉說的書晴是個孩子,我想或者我們真的弄錯了,她並不是任神父口中的那個蘇晴吧!”舒逸搖了搖頭,他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肖凝玉的養女,三歲了,三年前她在遼東撿到了棄嬰,是棄嬰還是她的孩子?如果是她的親生骨肉,那麼孩子的父親是誰?”舒逸讓黎天查一查這個肖凝玉與任神父是不是有什麼交集,特別是三四年前。
鎮南方已經明白了,舒逸是在懷疑肖書晴根本就是肖凝玉的女兒,而任神父很可能就是女孩的父親,如果有人用自己的女兒威脅他自殺,那麼任神父的死也就說得通了。
盧興那邊來了消息,他們對李忠的那套房子進行了搜查,沒有任何的發現,那房子根本就沒有人住過,屋裡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盧興說,目前已經申請了通緝令,對李忠,也就是李守義進行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