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球左右爲難,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嫁禍蘇白的好機時,就憑木清子的一條命就足夠讓蘇白好好的喝一壺。機會就在眼前,可他偏偏不敢亂來,原本他以爲蘇白對他有了戒備,這麼重要的事情就不會讓他參與了,誰知道蘇白卻把這事情交給了他。
“難道他對我一點都沒有懷疑?”唐球在心裡暗暗嘀咕,他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那件事情暫緩,木清子不能有事!”對方疑惑地問道:“爲什麼?”
唐球苦笑了一下:“他把這事交給我辦了,如果木清子真在我的手上出了事,你覺得說得過去嗎?再說了,我反覆琢磨,很可能他對我還沒有真正的起疑心,與其弄個不疼不癢,不如另外找機會,一定要做到不出手則罷,出手就要徹底把他打垮!對了,你們也小心一點,防止那邊借力,要知道我們的目標不光是對付蘇白,還有那邊手上的那項技術!”
電話裡那聲音:“嗯”了一聲,唐球又說道:“其實蘇白根本就微不足道,我們真正的對手是那邊,如果只是爲了對付蘇白,我們坐等那邊出手就是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水攪渾,越渾越好,只有這樣,到時候我們才能夠找到機會奪取那項技術,與蘇白相比,那項技術重要多了。”
唐球掛了電話,去了蘇藍的房間。
“你怎麼又來了?”蘇藍對唐球彷彿很是厭惡。
唐球冷笑一聲:“那麼不願意見到我?”蘇藍淡淡地說道:“你就不怕我那便宜大哥看到有什麼想法?他可是對我們都有所懷疑了。”
“可能是我們多心了,如果真對我們起了疑心他就不會讓我去處理木清子的事情了,再說了,就算他看到了又怎麼樣,葉縝死了,你的心情不好,而我呢,對你有意思,所以來安慰安慰你。你說,如果我向蘇白提出想要娶你,你說他會不會同意?”
蘇藍瞪了他一眼:“你敢說麼?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真以爲蘇白很倚重你嗎?其實在他的眼裡你不過是一條狗罷了。”唐球上前一步,托起了她的下巴:“你還真是對葉縝那小子餘情未了啊!”蘇藍狠狠地揚了下頭,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
唐球淡淡地說道:“你還真以爲自己是蘇家大小姐啊?要是蘇白知道你是他父親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的,你覺得蘇家還能夠容得下你麼?你覺得那時候你還能夠握得住蘇氏的那些股份麼?”
“夠了!”蘇藍的眼睛都氣紅了,唐球笑了:“你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憤怒,這麼生氣嗎?因爲你害怕了,你害怕失去現在擁有的這一切!”他摟住了蘇藍:“如果你不是害怕失去這一切,你就不會答應幫着我們除掉葉縝了,可憐啊,那小子一直到臨死都不知道,真正要了他的命的不是那兩個不入流的槍手,而是你的絕情!”
蘇藍哭了:“別再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好嗎?”
唐球輕撫着她的臉龐:“嘖嘖,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爲什麼要哭呢?可別把眼睛給哭壞了。”說罷他放開了蘇藍,臉上露出猙獰:“記住了,永遠別在老子面前擺什麼蘇家小姐的譜!只要你乖乖的,到時候蘇家的這一切就都是你的,當然,前提你是我的!否則你除了失去這一切,還會聲敗名裂,那時候我會讓大家都知道,蘇藍是婊子生的,一樣也是個婊子!”
唐球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蘇藍的哭聲,隨着房門的關閉,那哭聲也被關住了。
蘇白的房間沒有開燈,黑暗中只有一點菸火明滅。
“老闆,唐總管已經帶着人去了。”一個黑影從暗中閃出來在蘇白的身後輕聲說道。
蘇白點了點頭,那人又說道:“我讓阿龍和阿虎跟上去了。”
蘇白淡淡地說道:“我不是說過別派人跟着麼?怎麼,我的話不好使?”那人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對不起老闆,我只是……”蘇白冷冷地說道:“沒有隻是,趕緊讓他倆回來!”
“是!”那人象很是害怕的樣子。
蘇白吐了一口煙霧:“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然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舒逸悠閒地泡着茶,然後遞了一杯到楊秀雲的面前。
雖然他不知道楊秀雲大晚上的怎麼會跑來,但他知道楊秀雲一定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茶真香!”楊秀雲微笑着說。舒逸點了點頭:“這是我帶來的雲霧紅茶,是經過發酵後的雲霧毛尖。”楊秀雲也不馬上說正題,而是饒有興致地和舒逸聊起了茶。
謝意在一旁偷偷留意二人臉上的表情,心道,真是能裝,一個比一個能裝,一個忍着不說,一個忍着不問。鎮南方則不當回事,自顧看着泡沫劇。
品了幾杯茶後,楊秀雲終於開口了:“我聽說下午蘇白請木清子道長去了蘇家?”
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真沒想到你的消息還蠻靈通的。”
楊秀雲淡淡地說道:“你就別諷刺我了,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舒處,這一點我對你們可是有意見的,我給你們提供了不少的消息,可是你們卻對我嚴重地封鎖消息!”舒逸楞了一下,楊秀雲說得沒錯,人家的埋怨也是很有道理的。
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這確實是我們不對。”
楊秀雲冷笑一聲:“因爲打心底裡你們並沒有認同我是你們中的一員,我說得對吧?”鎮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心裡偷着樂,他很喜歡看舒逸吃窘的樣子,而楊秀雲很是潑辣,心思也敏捷,說話更是句句在點子上!
舒逸的臉上微微一紅:“這個,或許你不經常來的原因吧,以後我們一定注意。”
楊秀雲是個知進退的女人,她知道這事情應該是點到爲止,繼續糾纏只能是讓人討厭。
“好吧,這也怪我,現在你們應該告訴我蘇白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吧?”楊秀雲輕聲問道。
舒逸這才把事情對她說了一遍,當然,舒逸只是儘量客觀地表述事情的經過,他沒有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
楊秀雲聽完皺起了眉頭:“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這樣一來木清子的處境就會很危險了!”謝意見楊秀雲竟然也對木清子的安危擔憂,大有好感:“對啊,我也是這麼說,按我的意思,我們應該介入,把木清子保護起來纔對,這樣他萬一一感動,或許會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幫助我們破案呢!”
鎮南方正想說什麼,楊秀雲卻說道:“不,堅決不能介入!”謝意楞住了:“你剛纔不是在擔心木清子道長的安危嗎?”楊秀雲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如果蘇家老宅真是他在做怪,那麼他是死有餘辜,我只是覺得他萬一真的死了,所有的矛頭就會指向蘇白,那樣蘇白的處境就會很被動。”
鎮南方看了舒逸一眼,舒逸苦笑了一下,這個女人真不應該在通訊社混,不去查案真的太可惜了。
謝意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應該介入啊!”楊秀雲搖了搖頭:“你想過介入以後的後果麼?那就是把我們好容易鋪開的局勢一下子給打破了,我們原本手中就沒有多少線索,假如因爲我們的介入,他們都停止了動作,那麼爲了一個該死的木清子而堵了我們破案的道路,得不償失!”
謝意很是頹然,他沒有想到就連楊秀雲也是這個論調。
舒逸望向楊秀雲:“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楊秀雲苦笑了一下:“其實你們早就已經有答應了,否則你們怎麼會如此的悠閒,能夠有心情坐在這兒泡茶。”她望了謝意一眼:“有時候無爲即是有爲,什麼都不做比做些什麼更得利!”
鎮南方嘆了口氣:“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受教了!”
舒逸也對謝意說道:“有時候跳出來做個旁觀者,你能夠看清楚很多的人和事。”謝意黯然地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謝意,你不會和木清子有什麼交情吧?不過應該不可能啊,你們一個在華夏一個在香江,年齡懸殊也這麼在,更不在一個層面上,不可能有交集的!”
舒逸笑了笑:“我想這個木清子應該很象小謝的一個故人吧!”
謝意被舒逸一語說中,他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可別忘記了,我對微表情很有研究,你和木清子在一起的時候,你的那目光中充滿的是一種對過去的緬懷!”
謝意點了點頭:“先生說得沒錯,還記得我曾經對你們說過,我小時候是被一個道人收留的嗎?木清子道長和他長得很像,看到他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唉!”
鎮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謝,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木清子是木清子,不是那老人家,你想想,如果真是那老人家,他會忍心犧牲那麼多條人命來成全他們的陰謀嗎?”舒逸望向他輕聲說道:“放心吧,至少這一次木清子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