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擺弄着茶具,認真地泡茶,鎮南方、謝意靜靜地坐在一旁。
他們知道舒逸泡茶的過程也是他思考的過程,這個時候一般他們都不會打擾的。
“來,都嚐嚐!”舒逸給兩人都倒了一杯,自己也端起杯子細細地品了一口。
“老舒,從蘇家回來以後我覺得你好象憂心忡忡的。”鎮南方放下杯子,關切地問道。
舒逸嘆了口氣:“南方,蘇白竟然不知道那項技術,你不覺得奇怪麼?”鎮南方點了點頭:“是有些奇怪,蘇藍爲了蘇家,拒絕了葉縝離港逃亡的要求,她爲什麼又不把那技術的事情告訴蘇白呢?”
謝意說道:“或許她並不知道那項技術的事情吧。”
鎮南方冷笑一聲:“可能麼?蘇藍明明也知道葉縝在暗中保護着她,假如她不知道那項技術,就憑沒有變異的葉縝,你覺得他能保護得了蘇藍嗎?估計自保都成問題。真是這樣,侑不說她會不會爲葉縝的安危擔心,就她自己的安全都足夠她傷腦筋。”
舒逸點了點頭:“南方說得對,從蘇藍的表現來看,她確實應該是知情的,可是她爲什麼要瞞着蘇白?”
謝意苦笑了一下:“聽你們說這麼多,不會是懷疑蘇藍有問題吧?”舒逸望了謝意一眼:“我還真有些懷疑她,她如果也有問題,那就麻煩了!”鎮南方拿起茶几上的煙點了一支:“是啊,目前唐球的情況還不明朗,又多一個蘇藍,蘇白的處境就很是危險了。無論唐球還是蘇藍,他們可以說都是蘇白目前最親近的人,如果他們要對蘇白不利的話還真是防不勝防。”
舒逸的眉頭攢到了一起:“蘇白和蘇青合演的這齣戲雖然他說除了我們他沒有再告訴任何人,就連唐球都不知道,可是我擔心的是他會忍不住告訴蘇藍,俗話也說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可是他的親妹子!”
鎮南方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舒逸的擔憂,一旦唐球和蘇藍都有問題,那麼蘇家兄弟就已經是站在懸崖邊上了,他們只需要輕輕一推,蘇白和蘇青兄弟倆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謝意一臉的苦澀:“說實話,我現在是懵的,現在我覺得這些關係也太複雜了,原本我覺得就是楊家找蘇家復仇,可現在看來,好象遠非如此。動腦筋的事情還是你們倆來吧,我這腦子根本就不夠用。”
舒逸瞪了他一眼,謝意哪裡是腦子不夠用?論起聰明勁來,謝意僅次於鎮南方,比起九處其他的人可是強了不是一點。不過這小子骨子裡就有惰性,謝意尷尬地笑了笑。
蘇青住在葵灣海港別墅,距離舒逸他們的住處並不遠。
別墅周圍都是保鏢,他們在認真地守護着蘇青的安全。
別墅內蘇青正和小和尚下棋。
“蘇先生,你好象有些心不在焉。”小和尚輕輕地落了一子,也不看蘇青,淡淡地說道。蘇青苦笑了一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大哥的安全,雖然我提醒過他唐球和蘇藍都有問題,而且兩人走得也很近,可是他好象並不當一回事。對唐球他可能還會有些戒心,可是大哥這個人重感情,對蘇藍,他一定不會防備。”
小和尚“嗯”了一聲:“你是怕蘇小姐不念兄妹情而對蘇總下手?”
蘇青冷哼一聲:“她連葉縝都不在乎,還會顧及兄妹之情麼?”小和尚放下棋子,擡起頭來:“你是說葉縝的死和她有關係?”
蘇青說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懷疑,因爲葉縝的死,她好象並不象我們想像的那樣難過,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她對葉縝的那份感情。”
小和尚突然望向大門的方向,眯着眼睛:“有客人來了!”
蘇青一驚:“不可能吧,外面那麼多保鏢,竟然都沒有發現?”小和尚微微一笑:“若是我來,他們也發現不了。”
門被推開了,門邊的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來人,其中一個厲聲問道:“什麼人?”
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中午身材,陰沉着一張臉:“我要見蘇青。”
保鏢還想說什麼,蘇青開口了:“請他進來吧,你們攔不住他的。”
兩個保鏢雖然心有不甘,可是還是讓開了路。
男子走到了客廳,他沒有看蘇青和和尚,目光卻落到了棋盤上。
看了一會他擡頭對蘇青說道:“你的心很亂!”蘇青淡淡地問道:“你是什麼人?”和尚卻靜靜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男子這才說道:“放心吧,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男子不等蘇青說話就坐到了沙發上,蘇青也坐了下來。
“這位是?”男子望向和尚,蘇青冷冷地回答道:“你還是先告訴我你是誰吧!”
男子笑了:“我們可是合作伙伴!怎麼,那麼快蘇先生就忘記了?”
蘇青冷笑一聲:“你們都喜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嗎?”
男子淡淡地說道:“這一點我確實應該說聲抱歉,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會這樣冒昧地登門。”
蘇青皺起了眉頭:“情況緊急?什麼意思。”男子看了看和尚,和尚站了起來:“我先回房!”蘇青叫道:“你不用迴避!”他望向男子:“他是我從內地請來的高僧,你也知道蘇家老宅的事情,誰知道那些鬼啊怪的會不會追到這兒來。”
男子聽說釋情竟然是個和尚,他笑道:“那麼年輕的高僧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顯然有些不相信蘇青的話,蘇青笑了:“你沒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自然不會幼稚到去向男子證實釋情真是和尚,男子見和尚年輕,也沒有放在心上,誰的身邊沒有兩個心腹?
他說道:“有件事情你想辦法讓蘇白知道!”
蘇青瞪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我和蘇白現在勢同水火你們不會不知道!”
男子笑道:“正因爲這樣,這件事情由你去辦可信度就更高了!你對他發難爲的是什麼?不就是蘇家的那份產業嗎?一旦蘇家沒了,你的一切努力還有意義嗎?”
蘇青不解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男子說道:“你告訴他,你查到了是誰要禍害蘇家,兄弟之爭怎麼說也是家事,在這個問題上你必須向他表明態度一致對外,你儘可能讓他覺得你的目的是爲了保住蘇家的家產,別拿你們那破親情說事,當你把利益擺出來,他一定會相信你的話的。”
蘇青眯着眼睛:“你們不會是想給我下套吧?不就是你們想要對付蘇家麼?”
男子搖了搖頭:“你錯了,想要對付蘇家的人還真不是我們,我們要對付的只是蘇白,和我們有仇的並不是蘇家,而是蘇白,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要幫你?”
和尚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聽着。
“好吧,要帶的是什麼消息?”蘇青輕聲問道。
男子咳了一聲:“葵灣有個懸雲觀,懸雲觀的木清道人便是蘇家凶宅的始作俑者。”
他這話一說,就連和尚也是一驚。
“這是真的?”蘇青問道。
男子冷笑一聲:“當然是真的,知道木清道人的俗家姓氏麼?”蘇青哪裡會知道,男子嘆了口氣:“這麼多年蘇家的旁邊一直呆着猛虎竟然不自知,也難道蘇家會有今天的大難!”
蘇青不耐煩地說道:“你倒是快說啊,賣什麼關子!”
男人輕聲說道:“木清道人的俗家名字叫楊伯仲,我想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楊家的後人?”蘇青這下知道了。男子點了點頭:“你就把這消息告訴蘇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想蘇白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我也該走了!”
說罷他果然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到了門邊,他扭過頭來:“蘇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該提醒你一下,蘇白和華夏來的那夥人走得很近,這對我們很不利,我怕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所以蘇白那兒你想辦法上些眼藥。”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看了和尚一眼。
蘇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確定這男人離開了,蘇青才鬆了口氣,然後看了和尚一眼:“他是不是懷疑你了?”和尚笑了笑:“應該沒有,我到香江除了去過幾趟老宅並沒有公開露過面。除非當時他也在那老宅,否則他不可能知道我。”
蘇青擺了擺手:“這也說不定,你在老宅出現過,假如老宅有監控他們要認出你來並不難。”和尚淡淡地說道:“如果他真和老宅的事情有關係,那麼他沒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說明他們跟老宅裡裝神弄鬼的那夥人不是一路的,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一定不會認得我!”
蘇青想了想確實是這樣,看來自己是多心了。
“怎麼辦?”蘇青問道。
和尚微笑着說道:“當然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你應該找個時間去見見蘇總,去的時候要高調,要按他的意思,讓蘇總甚至更多的人都知道你是在維護蘇家的財產!我這邊給舒先生打個電話,這件事情得讓他知道。”
和尚原本是想跟蹤那男子的,不過細細一想,那男子能夠不心動外面的保鏢就找上門來說明他有些本事,如果自己的跟蹤被他發現的話,他們對蘇青的信任就會蕩然無存了。這個險不值得冒,再說了,合作纔剛剛開始呢,來日方長,總得給雙方積累一些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