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強跳下車,攔住了那朵木的去路:“那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那朵木的女兒躲到了父親的身後,那朵木沒想到眼看就要到火車站了,申強竟然會突然出現,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申強身後的兩個警察就準備上前,申強說道:“退下!”兩個警察退了回去。申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大哥,你以爲只要離開了長流你就沒事了嗎?在華夏這片土地上,只要我們誠心要找到你,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會把你給抓住的!再說了,你以爲他們會放過你嗎?”
那朵木的嘴角抽搐:“你,你是怎麼知道我要走的?”
申強淡淡地說道:“之前我們只調查了你和阿秀的銀行賬戶,發現你的賬戶裡多了二十萬,你不認賬那也就算了,我們並不想爲難你,再說了,我想着你沒有錢能往哪兒去,可是今天早上有人打電話告訴我們,原來你女兒竟然也有一個戶頭,而她的戶頭裡的五十萬今天上午十點多鐘就被取走了,調了監控一看,取錢的人正是那大哥你,這就說明你是想離開長流。還好,我們趕得及時!”
那朵木無語了,他伸出雙手,等待申強的手銬,可申強卻只是握了握他的手:“上車吧,別嚇着孩子!”那朵木的眼淚流了出來。
上了車,申強掏出手機給喻中國打了個電話:“喻局,我截住那朵木了!”喻中國“嗯”了一聲:“我們也查到了,那個電話是從新美順製衣廠打出來的。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希望能夠找到打電話的那個人。”
申強說道:“這個人應該知道得不少,說不定她早就跑了!”喻中國問道:“我有些想不明白,她既然知道這麼多,那麼很可能是那些人裡的一員,如果是這樣,那朵木逃跑不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嗎?爲什麼她要告密,讓我們把那朵木給截下來?”
申強苦笑一下:“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了,這樣吧,我馬上帶那朵木回隊裡,看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和申強的通話結束後,喻中國皺起了眉頭,他提出的那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案子在自己的手上也算有了進展,另外他聽說暮山縣那邊也有了消息,他感覺彷彿在一片黑暗中總算見到了一絲曙光。
而暮山縣的雷霆現在卻是一個頭兩個大,大石縣那邊給了自己線索,可是到現在除了一具黑三的屍體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收穫,對黑三那幫兄弟的審訊已經結束了,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黑三殺人的事情。
自從周憫農出事以後暮山縣局刑警隊隊長的職務一直空缺着,是由副隊長花傲暫時負責。花傲又被叫進了雷霆的辦公室,雷霆沉着張臉,見花傲進來直接就問道:“花傲,黑三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花傲低下了頭:“雷局,我們已經盡力了!”雷霆咆哮道:“盡力,盡力了還一無所獲?花傲,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再沒有一點進展你這個隊長就別幹了。”
花傲的心裡很是苦澀,可是雷霆的脾氣他知道,再爭辯只會惹他更加惱火:“是!”雷霆揚了揚手:“去吧,明天這個時候我希望能夠有讓我感興趣的東西交到我這兒來!”
花傲回到隊裡,滿肚子的怨氣:“這個雷局也太不講理了,這能怨我們嗎?這幾天大傢伙可是連軸轉,氣都沒歇,俗話說上吊也得讓人喘口氣吧!”一個老警察笑了笑:“好了花隊,你就少發點牢騷了,別讓雷老虎聽到了,不然啊那可又是一頓狠克!”
花傲這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老徐,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老警察姓徐,他說道:“我查到黑三有一個情婦,住在娘子溝,這個女人是個外鄉人,大約是三年前到長流的,就在娘子溝那兒開了一家小旅館。”花傲說道:“去找過這個女人沒有?”
老徐回答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讓明川和大吉趕過去了,不過就在剛纔他們打電話回來說那個女人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具體幾天旅館的服務員也說不上來,因爲女人經常就不在店裡。他們已經拿到了女人的照片,你看我們是不是讓各轄區派出所幫着找找,我想或許她的失蹤和黑三的死有些關係!”
花傲點了點頭:“這事讓樑寬去辦吧,另外讓小冉那邊查查戶籍庫,看看是不是能夠有這女人的戶籍信息,確認身份!”老徐笑道:“已經讓小冉去辦了,不過小冉最近的情緒很不對勁,唉,周隊出事以後,小妮子整個人都變了。花隊,你說周隊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消息嗎?”
花傲嘆了口氣:“希望他吉人天相吧,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因爲誤會栽在我們自己人的手上!”老徐說道:“雷局最近這脾氣,多半也是因爲周隊的事情,所以啊,你得諒解!”花傲苦笑了一下:“諒解不諒解的不由我啊,我是怕他,一站在他的面前我這心裡就發悚!”
閩西長流縣局刑警隊,申強讓手下一個女警察領着小女孩出去了,他交代女警記得給孩子弄點吃的,然後把那朵木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並沒有把那朵木帶到審訊室,主要還是不想讓小女孩的心裡落下什麼陰影。
“那大哥,我希望這是我們一次誠實的談話,你只有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們才能夠幫你,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和孩子會步了阿秀的後塵吧?或許你覺得自己死了無所謂,可是你得爲孩子想想,爲孩子考慮一下吧?”申強一開口就是攻心戰。
那朵木的雙手揉搓着衣角,他的內心很是掙扎,申強遞給他一杯水:“那大哥,都這個時候了,而且你也跟着我回了局裡,就算現在我放你出去,你說他們會相信你真的爲他們守口如瓶,什麼都沒說嗎?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對付你,還有你的女兒。孩子很乖,也很懂事,我想你所做的一切不外乎就是爲了孩子着想,不是嗎?現在你只有和我們合作,幫助我們把壞人繩之以法,那樣你和孩子才能夠安全!”
那朵木終於讓他給說動心了:“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阿秀不是我殺的,我和阿秀在一起十幾年了,雖然不能說是相敬如賓,可是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你應該也聽說過,我就是個聽老婆話的人,別人都說我軟蛋,不夠你們,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怕阿秀,我只是覺得捨不得讓她難過!”
申強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支菸:“這些我們都知道。”
那朵木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我真恨我自己,爲什麼就這麼懦弱,我明明看到那個人,可是我不敢說!”申強眯起了眼睛,那朵木說的那個人是誰?莫非就是殺死阿秀的兇手?申強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看到有人從你家裡出來?”那朵木用力地點了下頭,申強的內心掩不住激動:“認識那個人嗎?”那朵木的臉上有些恐懼之色,他最後象上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認識,他就是……”
那朵木的目光突然呆滯了,“噗”地噴了一口黑色的血,緩緩地倒了下去。
“不好!”申強一驚,忙對正在筆錄的警察說道:“快,馬上送醫院!”根據經驗判斷,申強知道那朵木一定是中了毒,可是他是怎麼中毒的呢?莫非他們早就讓他服下了毒藥?所以才故意讓自己追上他的?申強的心裡很亂,在警察擡着那朵木上車的時候他給喻中國打了個電話,喻中國聽了也楞住了,怎麼會這樣?只是這個問題申強也不知道。
申強跟着車子去縣醫院,車子才走到半道,那個警察對他說道:“申隊,來不及了,已經沒氣了!”申強的臉色鐵青,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到底是誰下的毒,什麼時候下的毒。
而就在這個時候,喻中國卻接到了縣局的電話,因爲那朵木出事,照例局裡對申強的辦公室做了現場勘察,而勘察的結果卻讓喻中國感到無比的震驚,那就是申強給那朵木倒的那杯水裡有劇毒!經過技術科的鑑定,毒是塗在茶杯口的,他屋裡的四個茶杯都被塗上了劇毒,好在做記錄的那警察是自己帶了水杯,否則此刻也陪着那朵木去了!
尤局望着喻中國:“喻局長,申強這個同志我知道,雖然有時候有些小心眼,可是他堅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喻中國淡淡地說道:“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他乾的,可是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證據!申強也是糊塗,爲什麼要把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其實喻中國知道這個答案,申強蠻同情那朵木一家的悲慘遭遇的,所以他纔會對那朵木特別一些,可正是這樣,申強就說不清楚了,因爲他這樣做多少有些違規。
尤局嘆了口氣:“喻局,你不會?”喻中國說道:“他必須接受調查!”尤局有些不滿:“可我們明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喻中國說道:“老尤,你也是老警察了,是的,我們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可是我們必須拿出足夠讓人信服的證據,再說了,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圈套,是對方早就設計好的,既然他們設計好了,他們這樣做就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如果不順着他們的思路去,怎麼會知道他們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尤局明白了喻中國的意思:“你是說將計就計?”喻中國那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