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走到了門邊,突然停下了腳步:“銀花死了以後二柱沒有回來過嗎?”女人說道:“沒有,或許還沒有人通知他吧?我問過,他也沒回過上壟。”舒逸“哦”了一聲:“謝謝你了,大嬸,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舒逸出來,見宮正陽他們幾人就在院子裡曬着太陽,他說道:“正陽,去,你們換曾隊出來,我們得走了。”宮正陽忙點頭說道:“是的舒處。”女人也從廂房出來了,跟着宮正陽他們一起進了房,接着曾國慶便出來了,烏麻站在門口微笑着對舒逸說道:“舒處長,不多坐一會了?”舒逸說道:“不了,我們還有些事情得回去處理。”
回到的路上,曾國慶問道:“舒處,有什麼發現?”舒逸說道:“有件事情還得麻煩你,縣中學門口有家桌球室,老闆叫李二柱,你讓人把他帶回來。”曾國慶皺起了眉頭:“李二柱,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舒逸問道:“怎麼?你認識?上壟村的。”
曾國慶想了想,搖了搖頭:“有點印象,不過記不起來了,一會回到村公所我便打電話讓他們去辦。”舒逸把和夫婦的談話向曾國慶說了一遍,曾國慶想了想說道:“我會讓人查查這個李二柱的底。”舒逸點了點頭:“嗯,特別是對於李二柱在外省的那段經歷,你們要做爲重點來查,他到底出去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
曾國慶說道:“嗯,我明白了,要不我親自回去一趟吧,讓他們去辦我不太放心。”舒逸笑了:“這樣也好,看看能不能晚上趕回來,如果你給我帶回來的消息能夠讓我滿意,我就能夠送你一個意外驚喜。”
曾國慶不解地問道:“什麼驚喜?”舒逸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曾國慶興沖沖地走了,連午飯也顧上吃。雖然他搞不明白舒逸所謂的意外驚喜到底是什麼,不過他是老油條了,他感覺舒逸或許會爲他的前途添上一大筆。
午飯後,舒逸去了那個大家都覺得很神秘的房間,也就是甄大智和小楊的房間。房間的門幾乎一直都是關上的,就連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
舒逸敲門進去後,反手關上了門。
“有什麼發現嗎?”舒逸輕輕問道。甄大智遞給舒逸一支菸:“沒有,這兩天白天晚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有你去那折騰了半天。”舒逸擺手拒絕了他遞過來的煙:“還抽?這屋裡已經全是濃煙味了。”甄大智說道:“呵呵,沒辦法,已經習慣了,不然真難熬。”舒逸說道:“這樣吧,我讓兩個警察給你們守一下門,開起來敞敞吧,不然你受得了,小楊受罪啊!”
甄大智說道:“不用了,半夜的時候我們自己會敞敞的。”
舒逸說道:“老甄,你們確定沒有死角吧?”甄大智笑了:“你是在置疑我們的專業啊?雖然不敢和部裡比裝備,但專業性我相信不會輸給部裡那些技偵人員的。你看!”甄大智指着幾臺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我們一共布了十六枚針孔遠紅外熱感攝像頭,旋轉幅度一百八十度,不僅無死角,甚至基本坐到了同目標點雙視角監控。”
舒逸仔細地看了看,確實如此。他笑了:“厲害,專家就是專家。”甄大智豪爽地笑了笑:“我們還安裝了八個竊聽器,對巖洞口二百七十度扇形,半徑十五米範圍進行了監聽。來,你聽聽這段!”
甄大智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了幾下,舒逸便聽到一段熟悉的對話:
“這個洞口你沒告訴過任何人吧?”
“沒有,好幾次躲貓貓的時候我就躲在這裡,他們都找不到我。”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個洞口?”
“很久了。”
“你發現了多久,然後纔看到棺材裡爬出人來的?”
щщщ⊙ttκā n⊙c ○ “不到一個月呢。”
舒逸楞了一下,這不是昨晚自己和花妹的對話嗎?接着他笑了:“還真有你的,竟然這麼清晰。”甄大智說道:“所以有我們在這盯着,你大可安心,發現什麼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的。”舒逸說道:“嗯,那辛苦你們了!”甄大智說道:“舒處你這話就太見外了,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從甄大智的房間出來,舒逸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他原本想到上下壟村去走走,不過又怕曾國慶會打電話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牀上躺了下來。對於銀花的死,舒逸在心裡有個大膽的假設,只是這假設大多是基於與烏麻之間的談話,他需要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就是李二柱,他有種預感,只要找到這個李二柱,銀花案子的真相就一定會浮出水面。
舒逸躺下沒多久便睡着了。
電話鈴響了幾聲他才爬了起來:“喂,我是舒逸!”聽到舒逸的聲音,曾國慶才說道:“舒處,李二柱失蹤了,在銀花出事前的兩天他說回上壟村,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舒逸竟然並不驚訝,只是淡淡地說道:“他的底細你查了嗎?”曾國慶笑道:“查了,說出來一定會讓你嚇一跳!”
舒逸看了看錶,快五點了,他對曾國慶說道:“你先回來再說。”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曾國慶納悶了,他很想把自己調查到的結果與舒逸分享,誰知道舒逸竟然象是並不感興趣,他的興致一下子黯然了。發動了車子,便往黃田村趕去。
其實舒逸的內心也很激動,因爲曾國慶已經爲他證實了心裡的猜測,所以他等不急再聽曾國慶後面的話了,他甚至也猜到了曾國慶查到的結果是什麼了。
舒逸打開門,對着隔壁叫道:“小劉!”一個年輕警察跑了出來:“舒處,有事麼?”舒逸說道:“你去一趟烏麻家,讓宮正陽把烏麻請到我這裡來。”
小劉應聲而去,此刻,舒逸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他回到房間拿起電話打給曾國慶:“老曾,回來的時候帶兩條‘福貴’,我沒煙了,這煙錢得你出。”曾國慶楞了一下,然後竟是一喜:“好嘞!我說舒處,是不是銀花的案子有眉目了?”舒逸說道:“你回來說知道了。”
宮正陽把烏麻帶來了,舒逸讓烏麻坐了下來,然後給他倒了杯水。
不過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話。
烏麻剛進屋的時候,臉上還掛着笑容,但他見舒逸面無表情,那笑容也僵住了,心裡開始有了忐忑,舒逸自己換出支菸,然後點上,一雙眼睛冷冷地望着烏麻,這與上午到烏麻家去時的態度截然不同,那種客氣與熱情已經蕩然無存了,他甚至連煙也沒有發一支給烏麻。
就這樣對視了兩分鐘,烏麻換了至少三次坐姿,額頭也冒出了汗水。
舒逸輕輕咳了一聲,烏麻竟然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舒逸終於開口了:“說吧,銀花是怎麼死的?李二柱又是怎麼死的?”烏麻說道:“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舒逸冷笑道:“是嗎?看來我得提醒你,現在我是在給你機會,讓你自己說,算你是自首,如果由我來說,性質就不一樣了。”
烏麻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咬着嘴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
舒逸沒有催他,而是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烏麻還是沒有說話,他還存在一絲僥倖的心理,他不相信舒逸真正地已經查到了真相。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烏麻覺得自己快崩潰了,終於他忍不住了:“我沒有殺銀花,沒有,我烏麻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殺自己的女兒。”舒逸放下了報紙:“你是沒殺銀花,殺銀花的人是二柱,但你殺了二柱。”烏麻整個身子癱軟下來,一雙眼睛無神地望着舒逸。
舒逸淡淡地問道:“怎麼樣?現在你可以說了吧?”烏麻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全都知道了。”舒逸不置可否,還是那樣望着他。
宮正陽敲門進來:“舒處,吃飯了。”舒逸點了點頭:“你們吃吧,給我留一點就行了。”宮正陽說道:“好。”舒逸又問道:“沐七兒她們回來了嗎?”宮正陽說道:“回來了,領着花妹正在吃飯呢。”舒逸說道:“不要告訴花妹她阿爸在這裡。”宮正陽“嗯”了一聲,轉身出了門,輕輕把門帶上。
舒逸輕輕地說道:“說吧,如果你現在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告訴我,還算你自首,我也會盡所能幫你減輕罪責,我知道,你是想爲花妹報仇,對嗎?”
烏麻的眼裡隱隱有了淚水,他顫聲說道:“舒處長,我,我有罪!對,李二柱是我殺的。”舒逸這才真正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他的推測,他甚至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不然他也不會和烏麻磨這麼長的時間。他最擔心的事情是烏麻死扛着不鬆口,那麼這個案子不知道還得耗多久。
舒逸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遞了支菸給他,說道:“不急,慢慢說,越詳細越好。”烏麻點上煙,竟然嗆得咳了兩聲:“那晚我並不知道銀花約了小鎮,但我知道李二柱那個天殺的約了她十點半鐘在水壩底下見面。”舒逸點了點頭:“她和小鎮約的是十一點以後,看來她原本是想先見過李二柱再去見小鎮的。”
烏麻說道:“嗯,因爲我的阻攔,所以她沒能夠準時出門,她出門的時候已經錯過了跟李二柱約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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