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中國嘆了口氣:“是啊,原本這個案子是我們牽頭的,可是科學院硬要插一腳,而且他們還說動了上面的領導,我們也沒有辦法。”
朱毅遞給喻中國一支菸:“辦法嘛倒是有,只是需要你的幫助。”
喻中國楞了一下,他知道朱毅的鬼點子多:“那你說說看,到底有什麼好辦法。”
朱毅微微一笑:“也不算什麼好辦法,最多算是一餿主意。現在這個案子涉及到閩西和黔州,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專案組分成兩個小組,兩個組分頭行動,分開調查。一組留在閩西,另一組到黔州去。”
喻中國笑了:“你是想讓我領着單千秋到黔州去?這恐怕不太好吧,黔州可是你的地盤,就算是要去也應該是你去,不是嗎?”從內心來說喻中國也想做點什麼,他不願意整天和單千秋呆在一起,不管怎麼說單千秋都是組長,他真要指手畫腳喻中國也不得不看他的臉色。當然,他也可以置之不理,不過這是下策,要是落下個目無領導的名聲對他的影響就大了。
朱毅看了他一眼:“老喻啊,合着你在這兒等着我?和我玩心眼是不,可不能這樣,說來說去你們纔是正主兒,而我呢,雖然也是專案組的成員,但我的身份也就一顧問,顧問顧問,可以問一問,也可以根本就不聞不問,你不會希望我真的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吧?”
喻中國聽朱毅這樣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朱毅真要撒手不管,到時候自己也無法向嚴正交待。喻中國輕咳一聲:“這個,好吧,一會大家碰個頭,我來提提這事兒,不過行不行得通那我就不敢保證了,你也知道,做學問的人那腦子很倔的,當然,我相信以你那三寸不爛之舌要說服他應該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單千秋並不知道,朱毅和喻中國已經把他看做是破案的一個阻礙了。坐在後面的車上,單千秋哼起了京劇,他哼的是“諸葛亮弔孝”,司機偷偷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單千秋無意中瞥見了:“小夥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司機忙說道:“沒,沒有,我只是看看後面的路況。”
到了長流縣車子直接開到了縣招待所大院,這兒會是專案組臨時的辦公場地。縣局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局長尤光輝和一個副局長以及刑警隊的兩三個負責人等在了那兒。
見到專案組的人下了車,申強楞了一下但嘴角卻隱隱有些笑意,他看到了朱毅,看來自己這一寶是賭對了,周憫農的這個同伴來頭還真是不小,還連了上面組成的專案組。不過他的心裡馬上又有些失落,因爲周憫農失蹤了,沒有了周憫農這條紐帶,自己想要接近朱毅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單憑工作上的接觸,自己和朱毅是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的,畢竟大家的高度不一樣。
尤光輝幾步上前來,向單千秋伸出了雙手,他自然是不會弄錯的,因爲單千秋走在最前面,喻中國和朱毅都落後他半步。
尤光輝笑着說道:“歡迎單組長前來長流指導工作。”縣裡的領導並沒有來,因爲這次專案組到來的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假如不是因爲事情還涉及到縣局,估計連縣局都不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專案組來到了長流縣。
而且尤光輝也被交待了,不讓他通知縣領導。
“幾位領導,住宿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整個縣招的二層樓都爲專案組留了下來,大、小會議室,還有三個辦公室。”尤光輝熱情地說道。單千秋點了點頭:“謝謝,辛苦你了!”
上了樓,大家安頓好後,單千秋就召開了專案組的第一次全體會議,長流縣局是尤光輝和申強兩人列席。
單千秋對於刑偵工作並不熟悉,所以在長流縣局通報案情的時候他聽得並不認真,尤光輝的通報中幾乎沒有涉及任何基因技術層面上的東西,倒是把單千秋聽得有些瞌睡。
當聽到周憫農這一節的時候,單千秋望向朱毅:“老朱啊,怎麼這個周憫農是跟你們從黔州過來的?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人呢,人沒抓住嗎?”
朱毅微微一笑:“單工,這人確實是我們帶着到閩西來的,不過我們相信這起命案不可能是他乾的,他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要逼使我們退出這個案件的調查。”
單千秋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我相信,不過即便就是這樣我們也還是應該尊重法律,如果他真的沒做過,那麼我想法律應該會還他一個清白的。”
朱毅點了點頭,沒不說話。
申強把案情大致說了一遍,單千秋說道:“也就是說到現在爲止你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查到?”尤光輝的臉微微一紅,申強望向朱毅,他知道朱毅他們應該也在暗中調查的。
喻中國點上支菸,清了清嗓:“單工,在黔州也發生了類似的案子,我想我們工作組是不是兵分兩路,兩處一起查。”
單千秋疑惑地望向喻中國:“黔州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喻中國把黔州的事情說了一遍,單千秋望向朱毅:“老朱啊,我記得你就是黔州的吧?”
朱毅回答道:“是的。”單千秋笑道:“要不黔州那邊就勞煩你了?”
朱毅望向喻中國,喻中國輕咳一聲:“單工,雖然說朱老師的家在黔州,可是閩西這邊的案子倒是他最先接觸的,包括兩年前阿彩的那個案子他也算是親身經歷,我覺得啊,他繼續深挖閩西這邊,至於黔州那邊嘛,要不我們過去?”
單千秋想了想:“我們?你是說我也到黔州去?”喻中國笑了:“是啊,我還巴望着單工能夠領導我們工作呢。”
單千秋望向朱毅,又扭頭望了望喻中國:“你們不會是私下已經商量好了吧?其實我更想留在閩西,老朱,畢竟周憫農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避嫌,你說是吧?雖然我們是上面下來的專案組,但越是這樣越不能讓別人指着我們說我們枉法。”
專案組的其他幾個成員都點了點頭,喻中國臉上帶着苦澀望向朱毅。
朱毅嘆了口氣,他知道此刻他要是再堅持留下就有些矯情了。朱毅露出了微笑:“好吧,既然單工這樣說了,我再拒絕那就顯得我的內心有愧了,說實話,我也怕大家說我枉法,行,既然這樣,那我就回黔州吧,反正都是查案!”
喻中國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會議結束後喻中國和朱毅一起去了房間,喻中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老朱,你也看到了,我盡力了,可是單工他,唉。”
朱毅說道:“行了,你就別唉聲嘆氣的了,其實他說得沒錯,出了周憫農這檔子事,我確實是應該回避一下。不過……”朱毅望向喻中國,壓低了聲音:“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
喻中國不解地望向朱毅,朱毅說道:“你也知道,之前是陸亦雷的人的暗中幫我,現在情況改變了,他的人也要撤離了,所以我手邊沒有可以用的人,專案組的其他人我不熟悉,沒有共過事,我怕在很多事情上會發生分歧,所以在黔州我會用我認爲合適的人,如果出了什麼問題,還希望你能夠幫我擔着。”
喻中國說道:“嗯,這沒問題,還有什麼就一併說了吧,別擠牙膏似的。”
朱毅笑了笑:“另外對於這邊的案子,我們還得對接一下,就你吧,其他的人我不放心,跟我去一個地方!”
喻中國跟着朱毅到了陸優他們的住處,喻中國是認爲陸優和老萬的,只是他並沒有見過鄧琨和周憫農,當朱毅把周憫農介紹給他的時候,他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警方正在通緝的周憫農竟然就和朱毅他們呆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喻中國忍不住問道。
朱毅向周憫農說道:“你自己說說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正好我也跟着聽聽。”接着周憫農就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就連小娟的事情他也沒有隱瞞,只是他沒有告訴朱毅他們小娟的藏身之身,也沒有告訴他們小娟會通過什麼方式和他聯絡。
喻中國聽完:“看來這個技術還真的存在,如果這技術一旦公諸於衆的話,那麼一定會在整個世界引起震驚!”朱毅苦笑了一下:“從醫學的角度來看,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從社會的層面看,這個技術會帶來什麼樣的負面結果你我都知道!”
喻中國望向朱毅:“你不會亂來吧?”朱毅聳了聳肩膀:“當然不會,怎麼說我也不是不顧大局的人,不會讓你們難做的,對了老喻,我們走了以後,憫農他就拜託給你了,他是破案的關鍵,一定別讓他受到傷害。”
周憫農說道:“朱老師,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朱毅卻不放心:“你別掉以輕心,從你說的來看那個小娟可不是省油的燈,說是合作,可是主動權卻在她的手裡,你得逼着她拿出誠意來,合作嘛,總得相互拿出誠意不是?另外還有那個申強,我想他應該是個投機主義者,當然如果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你可以試試接觸下,但你的一切行動必須讓老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