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省大石縣警察局刑警大隊接到報警,在亂石灘發現一具男屍,胡剛是在接到報警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的現場。屍體是村裡的一個小男孩發現的,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圍了很多人,都是附近村裡來看熱鬧的。
好在村裡的治保主任還是懂些常識,他帶領了兩個民兵把現場保護得很好。
“警察同志,你們終於來了。”治保主任也姓胡,叫胡圖,是個樸實的農村人。胡剛熱情地和胡圖握了握手:“胡主任,謝謝,謝謝你們支持和配合我們的工作。”當知道胡剛是刑警隊長的時候,胡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胡隊長,你客氣了,我,我只是做了我們該做的。”
“胡主任,讓鄉親們都散了吧。”胡剛微笑着說道,聽起來是商量的口吻,可是卻不容置疑。胡圖這才領着村民們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還不忘對胡剛說道:“一會得閒了到家裡去坐坐!”
胡圖他們走了以後,胡剛這才向屍體走去,刑警宋輝一臉的驚恐,幾步來到了胡剛的面前:“胡隊,邪了門了。”胡剛皺起了眉頭:“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宋輝也不回來只是說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胡剛纔到屍體前就楞住了,他甚至忘記了蹲下來:“裴曉剛!”他的聲音不大,宋輝苦笑了一下:“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幾個刑警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大多都是處理過化工廠那起入室盜竊殺人案的,都親眼看過裴曉剛的屍體。
胡剛瞬間做了決定:“趕緊把現場勘察做完,然後把屍體拉回去,這件事情必須嚴格保密,誰要是給我張着嘴到處去嚷嚷,我修理他!”胡剛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一旦外界知道短時間內一個人竟然死了兩次,有兩具屍體的話,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恐慌。
蔣朝陽接到胡剛的電話倒是很淡定,其實就在化工廠那起盜竊殺人案發生後,蔣朝陽就預感到會有這一天:“你做得很好,唉,可是這消息不一定能夠封鎖得住的,畢竟那麼多的村民都看到了,當然,如果他們沒有一個人認識裴曉剛還好,否則,算了,這個問題就別想了,擔心也沒用,做到我們該做的就是了。”
蔣朝陽放下電話,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之前化工廠案之後他最害怕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事兒要是處理得不好的話,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老雷,出事了!”蔣朝陽還是忍不住給雷霆去了電話。這些天兩人之間幾乎每天都會通兩次電話,雷霆的心裡也很鬱悶,周憫農的事情讓他煩燥不安。雷霆聽出了蔣朝陽的情緒很是低落:“是不是裴曉剛的第二具屍體出現了。”蔣朝陽曾經把這個擔憂告訴過雷霆,所以聽雷霆問起他自然不會覺得奇怪:“是啊,就在剛纔我們接到報警,在大石灘發現了一具男屍,胡剛確認了,就是裴曉剛。”
“對了,化工廠案距離現在多長時間了?三天還是四天?”雷霆問道,蔣朝陽回答道:“三天,怎麼了?”雷霆說道:“我們來分析一下,化工廠案爲什麼會出現第一具裴曉剛的屍體?”蔣朝陽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雷霆自己給出了答案:“宣告死亡,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裴曉剛這個人從這個世界消失!我說的是裴曉剛這個人,不管是哪一個裴曉剛,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說,裴曉剛就已經死了!”蔣朝陽說道:“那又怎麼樣?”雷霆說道:“既然裴曉剛已經死了,就算我們知道還有一個裴曉剛存在,我們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搜索他,那樣將會讓不知情的人看成是一個笑話,可偏偏我們又無法做到讓所有人都知情,否則就會引起社會各界的恐慌。”
蔣朝陽說道:“我說老雷,你到底想說什麼?”雷霆說道:“你有點耐性好不?”蔣朝陽說道:“好,好,我不說話,你說吧!”雷霆說道:“我是這樣想的,第一具裴曉剛屍體的出現,是爲了第二個裴曉剛爭取時間,至於他要做什麼我不知道!”
蔣朝陽才說了不再說話,可此刻他又忍不住了:“不對,慢着,老雷,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如果說第二個裴曉剛真有什麼使命的話,爲什麼要在任務沒完成的時候把第一個裴曉剛的屍體拋出來?在他完成了任務再把它拋出來不更好,這樣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雷霆楞住了,蔣朝陽說得在理。
wωω◆ тtkan◆ ¢ ○ 雷霆說道:“這個,這個……”雷霆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答。
蔣朝陽說道:“你看會不會是這樣一個情況,第一個裴曉剛的屍體就是第二個裴曉剛盜走的,他的目的原本是想用於‘金蟬脫殼’,因爲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化工廠案其實就是他實施‘金蟬脫殼’的關鍵一步,一來是擺脫警方對他的關注,二來也是想迷惑那些想謀害他的人!”
雷霆細想了一下:“或許吧,可是那些人卻並沒有被迷惑住,他們還是找到了他,置他於死地!可是這中間又有太多的疑問,例如怎麼會有兩個裴曉剛,第二個裴曉剛的出現他的使命是什麼,既然第二個裴曉剛被創造出來,爲什麼他們又要毀滅掉他?”
蔣朝陽苦笑:“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看來只能抓緊時間破案了。對了,你有小周的消息了嗎?”雷霆“嗯”了一聲:“鄧琨給我來過電話,他說小周的處境不太好,不過應該很安全。”
周憫農的處境不好,也並不安全。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個手術檯上,而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做着什麼,他想張口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其中一個白大褂戴着眼鏡,大半個臉是被口罩遮攔住的。
“醒了?”他的聲音很平淡,周憫農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另一個應該是個女的,是這個人的助手。周憫農知道他們在動自己的身體,他聽到那男的對那女的說:“好了,你來給他縫合吧!對了,指模做了嗎?”女人點了點頭。
這男的已經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他望着周憫農,就象是望着一件藝術品:“別那麼急着起來,再睡兩天吧,兩天以後你就能夠見證一個偉大的奇蹟了!”周憫農的心裡在吶喊,他隱隱感覺到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
“安心地待着吧,明天我會讓你看到一則有趣的新聞,一則關於你的新聞,你殺了警察,就是那個刑警隊長,叫什麼來着,申強是吧?我倒是忘記了,你也是警察,而且也是個刑警隊長,我想這新聞一定會引起轟動!”
周憫農的心裡在滴血,他想掙扎,可是他沒有一點力氣,唯一能動的就是一對眼睛。
鄧琨已經從市裡回到了長流。
陸優把昨晚轉移周憫農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鄧琨聽了點了點頭:“還沒有找到那個姑娘嗎?”陸優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旅店老闆倒是承認小周曾經領她去登記住宿,可是眨眼的功夫就沒見人影了。”鄧琨想了想:“你說小周並沒有如約在樓下等你,而是你到了之後打電話給他他才趕過來和你碰頭的?”陸優說道:“嗯,說好五分鐘後在樓下見的,七分鐘後我見他沒來纔給他打的電話。”
“帶我去見他!”鄧琨對陸優說道,陸優也不說話,跟着鄧琨上了車。
到了那個農舍,他們並沒有見到周憫農。陸優抱怨地說道:“跑哪去了?我特意交代他的,這兩天哪也不能去,等朱哥回來。”鄧琨看了看屋裡的情形:“他好象並沒有在這兒呆多久就離開了。”陸優問道:“他會去哪呢?”
鄧琨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去找路晚晴,再不然就是去找申強,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真的逃跑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以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象是這樣沒有擔待的人。我們馬上回去,正面接觸一下申強,或許小週會去找他。”
陸優還是有些生氣:“我告訴過他,現在誰都不能找,他在申強家的住處暴露,指不定就是申強搗的鬼,他再去找申強,這不是自己送羊入虎口麼?”鄧琨說道:“好了,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小周,朱哥可是說過,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
朱毅知道周憫農離開給他安排的安全屋時,心裡也很是擔心。他讓鄧琨把電話交給陸優,仔細詢問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他沒有作出評價就掛斷了電話,他沒有想明白之前,一般不會輕易給出評價或者亂下結論的。
周憫農爲什麼會不聽他們的勸告私自外出,朱毅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可能是太擔心路晚晴的安危,去找路晚晴了,這小子倒也是個重情義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不接電話啊,陸優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電話通的,他卻沒有接,這又是爲什麼?
中午這餐飯朱毅根本就沒有心思,不過他還是微笑着應酬着這一幫所謂的專家們。他暫時放下了周憫農的事兒,這事情着急上火也沒有辦法。
吃過午飯,朱毅就和鐵蘭打了招呼先離開了,下午的座談他就不參加了,與會的人他大致接觸了一下,想要確定目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決定等鐵蘭的資料。
回到酒店他打電話預訂了明天返回閩西的機票,泡了一杯濃茶,點上支菸,靠在沙發上思考着,他突然覺得周憫農的事情有些問題,可是問題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