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舒逸的電話還真的響了,是廣仁來的。舒逸沒有說話,只是聽了一下,然後掛斷電話,發動了車子:“他們在西郊的一處民宅裡。”
呂元說道:“我馬上佈置人過去。”舒逸點了點頭。
車停了下來,舒逸和呂元下了車,廣仁從暗處走了出來:“在裡面。”舒逸徑直就向着宅子走去,呂元拉住了他:“不再等等,我們的人還沒來。”舒逸微微一笑:“沒事!”
舒逸敲了敲門,廣仁輕聲說道:“後面沒路,進出就只有這一道門。”廣仁辦事舒逸自然很是放心,門開了,開門的人竟然就是丁婧茹,看到舒逸,她並沒有吃驚,只是有一點失落:“我知道騙不了你,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到我們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你可以繼續裝下去的,只要你們不動,就算是我們再怎麼懷疑你也沒有證據!”丁婧茹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誰是‘翠鳥’了?”舒逸點了點頭:“現在知道了。”丁婧茹嘆了口氣,讓舒逸他們進去了。
舒逸進了屋,望向裡間,丁婧茹說道:“‘翠鳥’讓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舒逸說道:“她爲什麼不當面問我?”這時裡間的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是耿寒!呂元張大了嘴,他怎麼也沒想到,查了那麼久,“翠鳥”竟然會是耿寒。
“怎麼會是她?”呂元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廣仁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睛冷冷地望着耿寒和丁婧茹。舒逸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點了支菸:“當然是她,呂哥,還記得嗎?我們當初在分析齊光喻自殺的這件事情上,我們錯誤認爲齊光遠纔是‘翠鳥’,齊光喻之所以要自殺,是爲了保全齊光遠,其實我們錯了,他要保全的人不是齊光遠,而是耿寒!”
耿寒也坐了下來,只是她並不說話,呂元卻說道:“可齊光遠曾經說過,‘是翠鳥’給齊光喻打的電話,讓他除掉不受控的耿冰,耿寒可是耿冰的親姐姐!另外齊光遠甚至還對耿寒起了殺心,耿寒躲到了自己以前的出租屋去才躲過了這一劫!”
舒逸笑了,他望向耿寒:“是你自己回答還是我來說?”耿寒冷哼一聲:“我也想聽你說!”
舒逸淡淡地說道:“好吧,既然想聽我說我就試着說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來補充吧!”舒逸把菸頭扔到了地上,用力地踩了踩:“先從最初的幾起謀殺案開始說起吧,當時我們一直以爲是刑事案,那時候就連我也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的背景會如此的複雜,直到我的視線因爲李嬌的一句話被引到了內蒙。”
“到了內蒙以後,又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孟教授的死,左善旗的傳說,再到晏長河這個名字的出現,終於整個事件慢慢地清晰起來!”舒逸說到這兒,呂元問道:“我有些不明白,其實原本你只以爲是刑事案,那樣的話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很安全的,爲什麼他們要把你引到內蒙來?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舒逸“嗯”了一聲:“確實是這樣,說到這個問題,我估計就連我們的‘翠鳥’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吧?”耿寒冷冷地說道:“我小看了那個賤人,早知道就該先殺了她!”呂元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誰?”舒逸回答道:“自然是李嬌!是李嬌把我們的目光引向了那個所謂的‘左善旗’,知道李嬌爲什麼會這樣做嗎?”
呂元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這腦子跟不上節奏,就別爲難我了!”
舒逸望向耿寒:“因爲李嬌要報仇,爲潘希仁報仇。她和潘希仁分開,並不是象她說的那樣,她和潘希仁之間的感情發生了什麼問題,而是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因爲他們已經決心要脫離你們,他們不願意再爲這個所謂的組織做任何的事情。假如他們不是顧忌着什麼,李嬌一定會在最初的時候告訴我們更多。”
呂元不解地問道:“潘希仁已經死了,那時候他們已經撕破臉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李嬌有必要繞這麼一個大彎嗎?”舒逸搖了搖頭:“她必須顧忌,否則一開始她和潘希仁根本就不必分開,合在一起跟他們對抗就是了,呂哥,這個案子你也接觸得不少,你沒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嗎?盟約中的這九個人,不,加上齊光喻應該是十個纔對,要麼就是沒有孩子,要麼就是孩子都很小,這正常麼?”
呂元楞了一下,耿寒的臉色卻微微一變。
舒逸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他繼續說道:“還有就是起初的幾個死者都是自己從家裡走出去,在院子裡或者離家不遠的地方遇害,如果說第一個死者是偶然,那麼後來的呢?明明已經知道了危險爲什麼還要去送死?那就是他們沒有選擇,因爲他們必須保全自己的孩子!”
耿寒淡淡地說道:“虧你能夠想到這點。”舒逸笑了:“其實我早應該想到這一點,李嬌和潘希仁也好,劉松竹和赫蓮紅也好,他們雖然有孩子,可是都太小,我想應該他們最大的孩子或許出生就被你們給帶走了吧,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夠真正地控制住他們,這也是爲什麼李嬌會把我們指引過去卻不明着告訴我們事實的原因,她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和我們的‘翠鳥’談判!”
呂元問道:“就算這樣能夠解釋爲什麼李嬌要把你引向內蒙,可是也得齊光遠願意配合編造那樣一個故事才行啊!”
舒逸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齊光遠自然也是願意配合的,因爲齊光遠早就有了悔恨,他甚至爲把齊光喻拉進這件事情中來而感到懊悔,也因爲葛海寧的事情而感到氣憤,齊光遠應該也早就起了與他們決裂的決心。甚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十個人中有部分人已經結成了同盟,一起爲脫離這個組織而抗爭!我想,這些人還不在少數,不然‘翠鳥’也不會讓齊光喻製造出這麼多的殺戮!”
丁婧茹望着舒逸,臉上隱隱有驚訝,她沒想到舒逸竟然說得八九不離十。
舒逸望向耿寒:“現在看來齊光喻其實一早就知道你就是‘翠鳥’了,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死心塌地地爲你賣命!而所謂的他會對你下手的那一幕也不過是你們放出的煙幕罷了。”耿寒笑了:“你錯了,他開始並不知道我就是‘翠鳥’,在他的心裡我就是他的老婆,他這個人骨子裡就有着一種狂熱,只是他有時候太感性,太看重親情了。”
舒逸說道:“他看重親情?他殺了耿冰,還差點殺了你,不是嗎?”耿寒淡淡地說道:“你錯了,他沒有殺耿冰,耿冰是我讓人下的手,齊光遠給他打電話,說耿冰要做傻事,讓他攔着,勸着,最初我是不希望耿冰捲進來的,因爲我根本就沒有那種所謂的信仰的狂熱,在我看來這筆財富纔是真正能夠讓我動心的,只可惜,它並沒有在我的手上!耿冰也是爲了錢,這一點我們姐妹倆很象,只是她太外露,我沒想到她竟然會發現了齊光喻的秘密,並以些威脅着加入了進來,原本我想她參與進來也就算了,畢竟我們是兩姐妹,以後拿到錢自然也少不了她的那份,誰知道她卻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呂元說道:“財富在丁婧茹的手裡,耿冰要對丁婧茹下手難怪你會除掉她,其實你爲什麼不明着告訴她這一切呢?”耿寒淡淡地說道:“來不及了,那個時候你們盯得太緊,我不能冒這個險,不能讓整個計劃毀在她的手上!那時候我一心想的是怎麼把她從你們的手上弄出來!”
她望向丁婧茹。
舒逸說道:“我想在我們找到丁婧茹之前不久你們就已經達成了一致了吧?”耿冰點了點頭:“對,一直以來,我都只知道財富在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手上,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每次運用那筆財富都有一套繁雜的手續,是她先找我的,我也好奇,她竟然就猜出了我就是‘翠鳥’,也是她主動提出我們合夥吞掉這筆錢的!”
舒逸笑了,他問丁婧茹:“這筆財富就在你的手上,你自己一個人獨吞不更容易?”丁婧茹搖了搖頭:“你錯了,財富可以說是在我的手上,也可以說不在,我掌握的只是其中極小的部分,而真正的財寶必須我們兩手中的地圖合在一起才能夠拿到。”
舒逸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她就是‘翠鳥’的?”丁婧茹說道:“這並不難,我們這羣人裡,齊光喻的能量算是最大的了,也只有齊光喻對於我們這些人的情況瞭如指掌,而‘翠鳥’那麼熟悉一切情況,說明她應該就活動在齊光喻的身邊,這樣要確定是誰並不難,一個是他哥哥齊光遠,另一個就是耿寒!”
舒逸和呂元目瞪口呆,他們查了很久的“翠鳥”,就連聰明如齊光喻也沒找出答案來,人家丁婧茹就憑這一點輕鬆搞定了。丁婧茹見他們這副表情:“你們也別以爲真那麼容易,否則我也不會和齊光遠周旋那麼久了!”
“慢着,有一點我不是太明白,齊光遠爲什麼要給你下藥,破壞你的記憶?”呂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