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逾越根本就在“逗你玩”,他去東郊水廠那邊逛了一圈,然後在小界河看人家釣了會魚就回去了。
呂元望着舒逸笑了:“看來你是太緊張了,明明就是一場虛驚!”舒逸卻沒有笑,他望着呂元:“你覺得這正常嗎?王逾越跑到東郊就爲了看人釣魚?”呂元被問住了:“那你覺得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舒逸淡淡地說道:“不知道,但我想他這樣做絕對不會是爲了看釣魚那麼簡單,或許他是想做什麼,卻發現了有人跟蹤!”呂元說道:“這不能,我的人都是專業的。”舒逸卻說道:“假如人家也很專業,甚至比你更專業!”
呂元也懶得和舒逸爭執,但卻對舒逸的話不以爲然:“好吧,假如他真是‘翠鳥’那麼有這樣的警惕性確實很正常。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如果他是‘翠鳥’他應該知道我們一定會有人盯着他,他出門前就應該先想到了對策,對吧?不可能等到了東郊才發現盯梢他的人吧?”舒逸笑了:“這個思路就靠譜了,這樣一來我說的他想做什麼卻發現有人跟蹤的可能就不存在了,剩下的答案應該更簡單,那就是他根本就是想帶着我們逛東郊!”
“一旦我們多跟幾次,多逛幾次而無所收穫的時候,盯他的人就會懈怠,就不會這麼認真了。”舒逸的語氣放慢,呂元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說他在麻痹我們?”舒逸說道:“很有可能,不然就真解釋不通他這樣做的真實目的了。”
他給呂元倒了杯水:“另外李嬌的那兩個牌搭子怎麼就想到去看他了?他們都聊了些什麼,讓人去問過了嗎?”呂元說道:“她們倆就是去打聽一下李嬌的情況,作爲朋友問問也很正常,不是嗎?”舒逸笑道:“是的,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們前腳走,王逾越後腳就跑東郊去看人釣魚去了,按理說,她們的造訪應該是讓王逾越對李嬌的想念更甚,心情更加難過纔對,怎麼還會有去東郊看釣魚的興致?”
呂元“嗯”了一聲:“看來這個王逾越的問題也很大,他更象是‘翠鳥’!”
下午三點多鐘,技術部門把破解的u盤給送過來了,不過卻讓舒逸和呂元很是失望,那個加密的文檔竟然是《孫子兵法》的電子文檔,而且這加密水平還不一般,一次性解密,一旦打開了文件,十五分鐘後文檔自動粉碎。
而那段四十多秒的音頻文件則是截的一首老歌《在那遙遠的地方》。
呂元很是生氣:“開什麼玩笑,這個齊光遠也太會耍人了吧?舒逸,照我看啊,他這是誠心的!逗我們玩呢。”舒逸反而很是鎮定:“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吧?”呂元忿忿地說道:“能不生氣嗎?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敢情就得到這樣一個玩意?”舒逸說道:“或許齊光遠也不知道u盤裡到底是什麼。”
“怎麼會?”呂元問道。舒逸說道:“原本我也覺得不會,現在看來太有可能了。你想想,這《孫子兵法》爲什麼要帶自毀滅程序?”呂元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有點惡搞的感覺!”
舒逸苦笑了一下:“這不是惡搞,而是一種試探!”呂元不解地問道:“試探?試探什麼?”舒逸說道:“因爲他懷疑齊光遠很可能是‘翠鳥’,而他也知道齊光遠與耿冰之間的關係很密切,他故意把u盤交給了耿冰,因爲在他看來,如果齊光遠就是‘翠鳥’的話,那麼他有的是手段控制耿冰,他甚至覺得耿冰的加入是不是也是得到了齊光遠的授意,所以他覺得u盤給了耿冰自然也就等於給了齊光遠,齊光遠是‘翠鳥’的話,那麼一定會迫切想知道u盤裡藏着什麼樣的秘密,那樣就會設法打開文檔,只要打開了文檔,那就證實了他的假設!”
呂元說道:“有道理,可也存在問題。”
舒逸點了點頭:“我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問題,你是想說如果他真是想要試探的話,也得想辦法在u盤落到齊光遠手中以後再回到自己的手上,只有這樣才能夠知道u盤是不是被動過?”
這正是呂元的意思,舒逸說道:“你是覺得u盤一直留在耿冰的手裡,齊光喻並沒有拿回去,所以懷疑我這假設是不是成立?可你想過沒有,假如當他覺得他從其他方面已經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呢?那樣他是不是就覺得拿回u盤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否則他爲什麼要自殺,他自殺就是他自己覺得哥哥可能就是‘翠鳥’,他絕望了,因爲他不願意和自己的親哥哥抗爭!”
呂元道:“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齊光遠還真可能就是‘翠鳥’,想想齊光喻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如果他沒搞清楚,弄明白的話也不會幹自殺的傻事。”舒逸卻說道:“不一定,傻事一般都是聰明人幹出來的!齊光喻是個聰明人,可是他太自負,所以當他認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甚至等不及去求證,特別是事關齊光遠,他的智商或許就會大打折扣。”
呂元已經被舒逸給搞懵了:“我還真趕不上你的思維,聽你這話好象又是在說齊光遠很可能不是‘翠鳥’?”舒逸白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肯定過誰是‘翠鳥’?無論是齊光遠還是王逾越我都只是懷疑他們可能是,沒有證據我不會亂下結論的。當然,現在看來齊光遠的可能性就減少了。”
“就因爲他沒有打開u盤中的文檔?”呂元問道。
舒逸搖了搖頭:“不只是這樣,還因爲齊光喻的死!”呂元就更不明白了,舒逸笑道:“把這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你就能夠想明白了,你看吶,齊光遠如果真是‘翠鳥’,在知道自己的弟弟調查對自己起了疑心的時候他會怎麼辦?”
呂元想了想:“齊光喻是齊光遠拉進這個任務來的,而齊光遠表現得很後悔,不行,我假設不出來,因爲不管我怎麼假設,哪怕他真是‘翠鳥’,從兄弟情份來看他都不應該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所以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對!”
舒逸擡手指了指他:“你說對了,你看到了最關鍵的一點,這就是我說的爲什麼齊光遠是‘翠鳥’的可能性會在我知道了u盤的事情然後結合齊光喻的死而減少,因爲第一,齊光遠並不知道齊光喻會懷疑自己是‘翠鳥’,他之所以對這事兒感覺麻木,那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翠鳥’,所以他沒有這樣莫名的警惕性,這也是他坦蕩蕩的沒有動那u盤的原因。第二點就更好說了,如果他真是‘翠鳥’,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弟弟開始懷疑自己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和齊光喻溝通,無論他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親兄弟總是最值得相信的助力,不是嗎?有必要看着兄弟爲自己去死嗎?”
呂元嘆了口氣:“對,你這樣說我就能夠想通了,所以你才說齊光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舒逸,我們這算不算是排除了齊光遠是‘翠鳥’的嫌疑?”舒逸說道:“算是吧,這也是個排除法,其實別說你,我常常都被自己繞了進去。”
呂元笑了:“繞進去沒關係,能走得出來就好。既然大致排除了齊光遠,那麼王逾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舒逸點了點頭:“所以你那邊得盯緊了,另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財富在誰的手上,不過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王逾越今天去東郊轉了一圈,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坐不住了,如果他就是‘翠鳥’,他必須馬上和那批財富集合到一起,遠走高飛!”
呂元說道:“其實財富在誰的手上也呼之欲出了。”舒逸看了他一眼:“那你說說看,在誰的手上?”呂元說道:“現在還剩下幾個人?李嬌、丁婧茹和齊光遠,丁婧茹的可能不大,對了,還有一個人我們怎麼就忘記了?”舒逸說道:“你是說葛海寧?”呂元點了點頭:“對啊,當初齊光遠不是放了他一馬讓他離開了嗎?你曾經也是九個人中的一員,當然也有嫌疑。”
他望着舒逸:“你怎麼不提醒我,如果他在版納,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舒逸搖了搖頭:“他已經去了越南,早在幾年前就去了,這事兒陸局早派人查過了,如果那個人是他,那麼‘翠鳥’也早就跑去找他了!”呂元說道:“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就只剩下三個人了,再排開丁婧茹,那麼就只能是李嬌和齊光遠了,李嬌被我們排除過了,齊光遠,一定是他!”
舒逸點了支菸:“如果我說齊光遠應該排除呢?”呂元張大了嘴:“那麼就只剩下丁婧茹了!”舒逸說道:“我就先說齊光遠吧,他不是‘翠鳥’,那麼他對拉齊光喻進來的懊悔就是真的,他應該也真厭惡了這樣的生活,他之所以會把u盤的事情告訴我們,說明他是真的悔悟了,甚至還說過,或許下半輩子在監獄裡才能夠贖清自己的罪孽。他既然都已經發自內心的懺悔,u盤的事他也說了,財富的事情他爲什麼就不能說?弟弟死了,這筆錢他也保不住,還藏着掖着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