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逸與李嬌的見面沒有選在李嬌的家裡,而是在距離歌舞劇團不遠的一家咖啡廳。
“其實我不太喜歡咖啡。”李嬌坐下以後微笑着說道,舒逸也笑了笑:“我也是,所以我點了一壺西湖龍井。”李嬌說道:“嗯,還是華夏的茶有品頭,記得老潘就很喜歡茶。他說茶是文化的沉澱,有着歷史的厚重。對了,你同事沒有和你一起來?”舒逸說道:“他們有別的事情去了。”
服務員送上來一壺茶,兩個杯子。舒逸給李嬌倒了一杯:“需要小吃嗎?”李嬌搖了搖頭:“別破壞了品茶的氣氛。”舒逸輕輕品了一口:“李女士,三番五次地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李嬌說道:“沒事,我能夠理解你們,要辦一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的,怎麼說也是人命關天吧,不可能那麼草率是吧?總是要把很多問題都搞清楚纔對。”舒逸笑道:“謝謝你的理解,今天請你出來是有那麼一件事,我們馬局應該和你接觸過吧?”
李嬌點了點頭:“你是想問我老潘去內蒙的那件事情吧?”舒逸說道:“是的,我很想知道他在內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嬌苦笑了一下:“其實就連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內蒙到底發生過什麼,他回來以後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理睬任何人,不只是我,甚至他的父母,那一個星期他幾乎天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舒逸問道:“後來你就沒想過要問個清楚嗎?”李嬌嘆了口氣:“怎麼可能沒想過,我問了不下十次,可以說這個問題糾結了我半輩子,可是他不是岔開話題就是差點就發了脾氣,再後來我只得放棄了。”舒逸說道:“那他到底去了內蒙的什麼地方你也一點都不知道嗎?”李嬌的神色微微一變,舒逸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李嬌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對馬局說實話,因爲我怕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
舒逸“哦”了一聲:“其實你只要實話實說就是了,至於信或者不信我們會做出正確的判斷。”李嬌冷笑一聲:“話是這麼說,可是我自己都不信。”舒逸好奇了:“爲什麼?”李嬌說道:“雖然老潘沒有告訴我他們到底是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從松竹那兒知道了他們去的那個地方叫什麼,我也試圖想打聽他們在那兒遇到了什麼事情,不過鬆竹也是三緘其口,但至少我知道了那地方,於是我就去了,你知道結果怎麼樣嗎?”
舒逸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根本沒有那麼一個地方?”李嬌點了點頭:“是的,我找遍了內蒙,卻沒有找到那個叫‘左善旗’的地方,可是我相信松竹不會騙我。”舒逸說道:“劉松竹既然不願意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單單又把那地方告訴了你呢?”李嬌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我只是偷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舒逸笑了:“我想你偷聽到的應該不僅僅是一個地名吧?”李嬌苦笑了一下:“好吧,我承認我還聽到了一些別的什麼。”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老潘爲什麼離婚吧?”李嬌並沒有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而是問了這個問題。舒逸說道:“原本是很好奇,可是現在我想我應該已經知道原因了。”李嬌說道:“你是個聰明人。”舒逸說道:“因爲你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還悄悄地去了內蒙,而你說的潘希仁對你的欺騙並不是感情上的,而是你一直對他隱瞞內蒙的事情耿耿於懷,再加上你揹着他去進行調查,你們兩個人都無法容忍對方的作爲,所以再相愛,你們也不可能繼續了,你們的心裡都插着一根刺!”
李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是的,我知道老潘很愛我,對我也很好,可是他不該瞞我,不管他遇到了什麼事,我是他的妻子,我有義務知道,因爲他遇到的事情對我們的婚姻,與家庭已經有了影響,不是嗎?一起去面對,甚至說去承受是我這個做妻子的責任,可是他卻無視了我作爲妻子的責任與義務。”舒逸說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他不讓你知道或許是爲了你好,也許他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李嬌淡淡地說道:“但他卻不知道,這樣做對我也是一種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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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她說的並沒有錯,李嬌說道:“後來他知道我偷偷去了內蒙,去找那個地方,他好象很是憤怒,也是那回,他第一次打了我!”舒逸終於明白了,她和潘希仁的離婚癥結便是在這兒。舒逸岔開了話題:“說說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以及你的內蒙之行吧!”李嬌喝了口茶:“其實我也沒聽到多少,因爲我才聽了一小會,他就發現了,我聽到的很模糊,我聽到他們說到什麼盟約,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當時他們兩人好象起了爭執,老潘大專責問松竹,難道你忘記了在右善旗我們的盟約嗎?可以說他們的談話中,我真正聽清楚的就只有這一句!”
“我想‘左善旗’應該就是他們在內蒙遇到什麼事情的地方吧,在老潘發現我偷聽,然後和我吵了一架之後,我便藉口出去走走,散散心,就踏上了我的內蒙之行,可是我走過了內蒙的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那個‘左善旗’,怎麼說我也是個大學生,在內蒙,能夠稱得上‘旗’應該不是個小地方,可是怎麼會沒有人知道呢?就連當地人都沒有聽說過的這個地方,不過我肯定我沒有聽錯,確實是‘左善旗’。”
舒逸又和李嬌聊了一會就分手了,這次交談舒逸覺得還是有收穫的,從他的判斷來看,這一次李嬌應該沒有說謊。
回到住處,廣叔屋裡的燈還亮着,舒逸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廣仁正在看着一本線裝書:“怎麼,案子這麼忙還有時間來看我?”舒逸坐了下來:“廣叔,你對內蒙熟悉嗎?”廣仁放下書:“還行吧,怎麼?這個案子還查到內蒙去了?”舒逸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那麼你聽說過內蒙有一個叫‘左善旗’的地方嗎?”
廣仁皺起了眉頭:“‘左善旗’?沒有什麼印象,好象沒有這麼一個地方吧?”說罷廣仁找來了地圖,兩人認真地找了起來,地圖上確實沒有這麼一個地方。兩人停止了折騰,舒逸這才慢慢把案情說了一遍,廣仁聽完說道:“你是懷疑潘希仁、劉松竹和葉茜琳可能都去過這個叫‘左善旗’的地方,在那兒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舒逸說道:“他們不僅都去過,而且時間上也都差不多,李嬌不是提到過什麼盟約嗎?我估計這個盟約應該不僅僅是對潘希仁、劉松竹,甚至還包括葉茜琳,或許還有我們並不知道的其他人!”
廣仁嘆了口氣:“可惜知情的人都死了,舒逸,你怎麼打算?”舒逸說道:“我準備去一趟內蒙,必須要找到根源所在,不然留在燕京也不過是個救火隊長,這邊不缺救火隊長,燕京市局就能夠做這件事兒。”廣仁點了點頭:“嗯,這倒是,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舒逸說道:“就這一兩天吧,我想帶小肖一起去,這小子磨磨倒是可以成器。”廣仁說道:“那好吧,市局這邊你要和人家打個招呼,另外,出去了注意安全,你我倒是不擔心,要保護好小肖。”
第二天早上,舒逸召開了專案組的會議,會上他把大致的情況通報了一下,同時也向馬德奎和李志誠提出他準備親自到內蒙去。馬德奎說道:“你剛纔說的那個‘左善旗’有沒有和相關部門聯繫過,確定過它的具體位置?”舒逸苦笑了一下:“聯繫過了,不過誰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馬德奎笑了:“你就沒想過或許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舒逸淡淡地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再說了,或許這纔是整個案子的根源。”李志誠點了點頭,馬德奎說道:“好吧,希望你能夠馬到成功。”舒逸說道:“我們保持聯繫,及時通報案情,馬局,李隊,我想這個案子還沒有終結!”李志誠說道:“舒組長的意思是兇手很可能還會作案?”舒逸回答道:“是的,從葉茜琳遇害開始,這個案子看起來已經脫離了我們掌握的規律,所以我們更不可能預防兇手再作案,所以現階段我們的工作也只能繼續被動!”
馬德奎嘆了口氣:“現在我對你的內蒙之行還真是充滿了期待,希望你能夠早一點把案子破了。”雖然第三起案子不是發生在燕京,可是作爲警察,他還是希望能夠早點破案的,壓力且不去說它,面子上也掛不住。
下午四點多鐘,舒逸和肖宇就到了燕京國際機場,他們要飛往呼市。
“舒大哥,爲什麼不和呼市警察聯繫一下呢,有他們在我想我們的調查工作要方便得多。”肖宇說道。舒逸搖了搖頭:“沒必要,如果這個案子的根源在內蒙,那麼我們提前與警方溝通,說不定還會給我們的調查帶來麻煩。”肖宇不解地問道:“爲什麼?”舒逸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