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說道:“那傳聞你和周勝利的事情也是假的了?”辛梅擡頭望了一下舒逸:“這倒不假,周勝利是唯一的一個和我有過關係的男人。”舒逸皺起了眉頭:“爲什麼?”辛梅冷冷地說道:“因爲他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會把我和茜琳的事情說出去,我倒是無所謂,可是我不能不爲茜琳考慮。”舒逸一驚:“葉茜琳也是同性戀?”辛梅搖了搖頭:“她不是,可是我一直都深愛着她。”
舒逸聽得有些糊塗了,辛梅說道:“那是一次同學會,我們是在省城聚會的,那時候我們纔出學校兩三年吧。那晚我們喝了很多酒,晚上我就和茜琳住在一個屋裡,我,我當時就沒忍住,就和茜琳親熱了,放在平時茜琳是不會同意我這樣的,那晚興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辛梅沒有說明,舒逸卻說道:“你懷疑有人在你們的酒裡下了藥?”
辛梅點了點頭:“因爲那次聚會是周勝利發起的,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負責安排的,你知道嗎?他竟然把我和茜琳那晚的事情錄了像,我就不得不懷疑下藥的可能性了。後來他用這件事情威脅我,我不想這件事情毀了茜琳,我愛她,就有義務保證她不被傷害,所以,所以後來我讓周勝利佔有了我的身體,不過那以後我更恨男人了,每次和周勝利那樣的時候我都在想,就當是被狗爬了吧!”
舒逸看了辛梅一眼,他有點同情眼前的這個女人了,舒逸說道:“其實你可以告他的,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辛梅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算了,這都過去了二十幾年了,讓茜琳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吧,這二十多年我都過來了,對於這件事情我已經看淡了,看開了。”舒逸說道:“後來你們,我是說和周勝利,你們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關係嗎?”
辛梅說道:“你覺得呢?你覺得周勝利還會對一個五十歲的女人有興趣嗎?其實他對我的興趣也就是幾年就過去了,他進了雜誌社,慢慢地有了地位,那以後,他的身邊就從來不缺少女人,不缺,人家是文化人,戴着眼鏡,斯文着呢!”舒逸聽了她這話,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樑上的眼鏡架子,辛梅意識到自己這話有打倒一大片的嫌疑,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我不是說你,其實你比他斯文!”舒逸說道:“辛大姐,這話我怎麼聽着都是在罵我啊?”
辛梅笑了。
舒逸想了想問道:“周勝利這個人既然是這樣一副德行,那麼他就沒想過要染指葉茜琳?”辛梅冷哼一聲:“他倒是想,可是他敢,大不了老孃拼了這條命。再後來茜琳和老紀好上了,老紀本來就是混道上的,不是茜琳,還指不定會不會成爲大哥呢,是茜琳一直在管着他,他才走了正道。老紀的出現,周勝利就老實多了,他這個人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惹上了老紀他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舒逸又問道:“那麼葉茜琳知道那晚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嗎?”辛梅的臉上一紅:“她知道,不過後來我們誰都沒有再提,當時我好害怕她會就這樣不理我了,可後來她對我說,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我在她的心裡永遠都只是她的姐姐,親姐姐!”說到這兒,辛梅又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
舒逸嘆了口氣:“這許多年,你們這幫同學還經常小聚,面對周勝利的時候你的心裡一定很不舒服吧?”辛梅咬了咬嘴脣,沒有回答舒逸的這個問題。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你的心裡已經有他了?”辛梅有些情緒失控:“你胡說!”舒逸說道:“辛大姐,其實這大半輩子你或許都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吧!”
辛梅停下了腳步:“這些好象與案情沒有關係吧?”舒逸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不過我只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和你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好吧,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葉茜琳的死,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辛梅想了想纔回答道:“不知道,至少我認識的人裡應該沒有人有殺她的動機。”
舒逸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潘希仁的那張畢業照,只是是李嬌手裡的那張沒有被劃過叉的:“這上面的人你有認識的嗎?”辛梅接過去看了足足兩分鐘才把照片還給舒逸:“沒有,我一個都不認識。”
舒逸指着照片上的潘希仁和劉松竹:“他們兩個前幾天遇害的,兇手殺人的手法和殺死葉茜琳的一樣,我們警方已經確定是同一個人所爲,所以辛大姐,你好好想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你和葉茜琳是高中和大學的同學,對於她的過去你甚至比紀總更要熟悉。你想想,葉茜琳有沒有可能性會認識他們,外出參加會議認識的可能性並不大,畢竟三個人的工作沒有太多的交集,更多的可能是其他什麼非官方的什麼平臺上認識的!”
說到平臺,舒逸想到了網絡:“比如葉茜琳會不會在網絡上交友聊天?”辛梅說道:“不會,她經常說網絡那東西是騙人的,而且還會教壞人,她甚至還禁止老紀上網,不過根本不用他禁止,老紀原本就對這些沒興趣,老紀說過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一天人坐在一起盡享天倫之樂。不過說到其他的什麼平臺接觸外人,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了,就在她和老紀認識之前,她特別喜歡旅行,一個人旅行,每年的假期她都會出去走走,如果說她會接觸到外面的朋友應該只有這樣的一個途徑,不過結婚以後她就不再一個人去了,而是老紀陪着。”
旅行?舒逸的心裡忍不住有些欣喜,看來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他掏出電話給馬德奎打了過去,讓馬德奎在燕京那邊再去找潘希仁和劉松竹的家人同學瞭解一下,他們是不是之前都有這樣的愛好。馬德奎聽舒逸說了緣由,他也覺得這可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馬上便安排下去了。
晚上的時候舒逸和李志誠兩人又來到了殯儀館,和白天相比要冷清多了,在那守靈的親友也少了許多。紀元見舒逸又來了,他走上前來說道:“我父親回去休息了。”舒逸說道:“白天聽你說你母親的同學周勝利要來,我是來找他的!”紀元說道:“他也剛走沒多久。”舒逸問道:“知道他去哪了嗎?”紀元回答道:“不清楚,不過他是和辛梅阿姨一起走的,這樣吧,我給你辛梅阿姨的電話,你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吧。”舒逸忙說道:“不用,她的號碼我有,那我就不打擾了。”
舒逸和李志誠正準備上車,紀元說道:“慢着,你們應該不是市局的吧?”這一趟市局的人沒有來,舒逸說道:“我們是燕京市局的,目前這個案子和我們手上的另外兩起案子併案了,現在我們是和膠南市局聯合辦案。”紀元沒再說什麼,他也是警察,他知道目前案件正在調查之中,雖然他是受害者家屬,但卻也不能夠過問案情的。
舒逸上了車給辛梅打了個電話,辛梅告訴他,她和周勝利到了酒店。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彷彿在說一件不相關的事情,她象是忘記了下午她和舒逸爲了她心裡是不是還有周勝利還發生過爭執。舒逸告訴她想和周勝利談談,辛梅說道:“那你們就過來吧!”說罷她告訴了舒逸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李志誠早聽舒逸說了辛梅和周勝利的事情,李志誠笑道:“這個辛梅還真有點意思,既然對周勝利充滿了恨意,卻還單獨和他約會。”舒逸淡淡地說道:“她的恨或許已經都轉變成了愛,只是她自己並不知道。周勝利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這就夠了,由恨轉愛根本就不必再需要其他的理由。”
李志誠白了舒逸一眼:“你這口氣還真象個情感專家一樣。”舒逸點上支菸:“情感只是心理學裡的一個範疇,如果我連情感專家都做不了,還玩個屁啊!”李志誠楞了一下,他可是第一次聽到舒逸說話不雅,舒逸見他那樣子,笑了:“怎麼?我就不能爆兩句粗口?別忘記了,我是軍人,也有粗魯的一面。”
李志誠好奇地問道:“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你是軍方的人,身份還這麼特殊,怎麼就能夠一天閒在家裡呢?你閒在家裡也有工資拿嗎?”舒逸瞪了他一眼:“專心開你的車吧,怎麼,你羨慕啊?”李志誠嘿嘿一笑:“那當然,不用上班,還有工資拿誰都會羨慕的,哪象我們,爲了一點小錢,一天到晚地拼了命的幹!”舒逸了笑了:“其實值得你拼命的不是錢,是你身上的這身警服。”
李志誠的心裡一暖,看來舒逸倒是個明白人。舒逸望向窗外,輕聲說道:“有時候累了,倦了,停下來休息休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李志誠沒有再說話,他發現舒逸又在想他自己的心事了,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可是他知道一定和舒逸的意志消沉有關,只是以他們的交情,這話他是不能問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