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越的心裡很是忐忑,他知道那人爲什麼要自己把舒逸騙來,這是一個陷阱,他們是想要除掉舒逸。錢鍾越沒有辦法,傅衝在人家的手裡,還有自己的妻子習萍、女兒錢苒。
那人就坐在自己的對面,望着他的目光顯得很是冰冷,錢鍾越的手放在口袋裡的,他早已經編好了一條短信,只是他還沒有勇氣發送。錢鍾越的內心很是掙扎,一方面是自己的兄弟,親人,另一方面是舒逸,這個國安部的處長。
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有什麼意外,可是他也知道,萬一舒逸真在自己這兒出了什麼事,他也是脫不了干係的,兩頭都不輕,他根本就無法選擇!那人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說道:“假如我的計劃出現了什麼紕漏,那麼你的老婆孩子,對了,還是你那個兄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錢鍾越咬緊了嘴脣,那人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錢鍾越猶豫了一下,那人站了起來,向着錢鍾越走過來,錢鍾越終於下了決心,摁下了信息的發送鍵,然後他掏出了手機,速度地把信息記錄給刪掉了,這一切那人並不知道,錢鍾越鬆了口氣,心裡暗道:“舒處,我一家人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舒逸聽到了信息提示,看了看,短信是錢鍾越發來的,只有兩個字:危險!舒逸再一次停下了車子,這裡距離錢鍾越的茶室不到一公里的路途了。他把手機遞給了車銳,車銳看了一眼:“看來這個錢鍾越還沒有糊塗到家!”舒逸淡淡地說道:“他一定是被逼的,車局,一會你就在外面,我去應付,車子別熄火!”
車銳知道現在不是堅持的時候,他點了點頭:“你也別急着過去,我現在馬上佈置人來接應,先拖上一刻鐘,我們離這兒最近的一個單位一刻鐘的時間就能夠趕到,雖然只有四、五個人,總比沒有增援的強!”舒逸笑道:“也好,那就等等,我們今天也算是運氣好,換在平時這一路也得堵會車的。”
車銳掏出手機來,趕緊地安排了一下,然後掛了電話和舒逸就在車上抽着煙。這兒是滬市西郊的一條小道,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而離茶室還有近一公里的路,所以他們也不擔心被發現。
車銳嘆了口氣:“舒處,你說到底是誰想對付你下黑手?”舒逸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不過不管是誰,都和山本家族的人脫不了干係。”車銳說道:“爲什麼要假錢鍾越的手呢?他們又是用什麼手段來威逼錢鍾越呢?”舒逸笑了:“手段倒簡單,錢鍾越的親人,朋友甚至紅顏知己什麼的。”車銳說道:“莫不是譚三?只有他纔會對錢鍾越如此地熟悉!”舒逸很堅決地說道:“肯定不會是譚三!”車銳不解地說:“爲什麼,你不是一直對譚三有懷疑的嗎?”舒逸微笑道:“原本我確實是懷疑過譚三,不過今晚發生的這件事情反倒打消了我對他的懷疑,相反還讓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既然時間還有一刻鐘左右,車銳乾脆就問仔細了:“哦?你又想到了什麼?”舒逸眯起了眼睛:“譚三爲什麼一直以來沒有和錢鍾越他們聯繫?真是怕仇家對錢鍾越他們不利嗎?”車銳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他在懷疑什麼?”舒逸點頭說道:“譚三在十幾年前出事以後就斷了和錢鍾越他們三兄弟之間的聯繫,一直到曾凡的事情才讓他們重新聚在一起,可是你還記得嗎?譚三並不很願意重新回到遠超,最後還是錢鍾越在力勸!以遠超的這四兄弟來說,他們的實力並不弱,就算真的和山本家族對上,在華夏,山本家的人也根本討不到什麼好去!”
車銳倒是贊同這話:“看得出來,傅沖和錢鍾越還有譚三的身手都不差,並不遜色於我手下一些所謂的精英!而遠超現在的財力也很強大。”舒逸說道:“對,你覺得遠超這樣的實力,譚三會擔心仇家的報復嗎?俗話說,兄弟一心,其利斷金,譚三據說的不想給兄弟招麻煩,那隻不過是託詞,另外十四年前,他們四兄弟都還年輕,根本不沒有成家,錢鍾越是十二年前結婚的,有個女兒,好象也就十歲左右。”
車銳苦笑了一下:“那他是懷疑自己被兄弟出賣了?會是誰?錢老大,紀老二還是傅老四?”這一點舒逸還真是答不上來了:“誰逼使錢鍾越做出今晚的事情,我想就應該是誰!”
錢鍾越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那人皺着眉頭:“怎麼他還沒到?”錢鍾越冷笑了一下:“滬市的交通狀況你不會不知道吧?一路上都在堵車!”那人把電話遞給錢鍾越:“趕緊再打個電話催催,別亂說話,否則……”錢鍾越說道:“我這樣着急催他,你說他會不會起疑心?”那人笑了:“他起了疑心又怎麼樣,還是一定會來的,因爲他想看看我們的錢老大到底是搞什麼花樣!”
錢鍾越嘆了口氣:“唉,大家兄弟一場,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們嗎?”那人搖了搖頭:“我想你搞錯了,我們不是兄弟,從一開始起我們就不是兄弟,老實告訴你吧,當初如果不是爲了想要接近他,我根本就不會和你們攪到一塊去,兄弟?你們醒做我的兄弟嗎?支那豬!”錢鍾越瞪大了眼睛:“你!”
那人一巴掌打在了錢鍾越的臉上:“叫你打電話,少給我磨蹭,不然你一定會後悔!”錢鍾越這才接過電話,撥通了舒逸的號碼。
舒逸沒想到錢鍾越會打電話過來,他對着車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接聽了電話:“錢總,哦,我現在在路上,對,大概啊,大概還有十來分鐘的樣子就到了,哎呀,你不是不知道,這一路上堵得,今天都還算是好的了,嗯,好,一會就到了!”掛了電話,車銳說道:“看來某人是等着急了!”舒逸說道:“他們這是着急着我死呢!”車銳苦笑着搖了搖頭:“就算沒有後援你也不可能有什麼事的,他們太不瞭解舒逸了。”
舒逸白了他一眼:“別說得那麼玄乎,我也是肉體凡胎,還真以爲我是什麼金剛不壞之身啊?”舒逸看了看時間:“你的人要到了吧?”車銳掏出電話:“我催催!”舒逸說道:“別催了,都等了這會了,再多等幾分鐘也沒什麼。”
大約五分鐘後,來了兩輛商務車。
五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來到了舒逸和車銳的面前,他們是非研局滬市的一支機動力量,舒逸並不覺得奇怪,就象軍安,國安在地方上也有很多機動人員,只是他們還有着另一層身份,只有在緊要的關頭他們纔會被喚醒,儘自己的職責。
“車局,接到你的命令我們馬上就趕過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道,車銳點了點頭,算是和大家打了招呼,同時又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舒逸,接着纔開始佈置任務,當然,他們五人的任務便是接應。因爲他們五個的到來,車銳趁機向舒逸提出,一直去見錢鍾越,舒逸也沒再反對。
兩部商務車,一部車上留下一個人遠遠跟着舒逸他們的車子,另外三人上了舒逸他們的車。在距離茶室一百多米的地方,舒逸放慢了速度,三人下了車,隱沒在了黑夜裡,舒逸和車銳把車一直開到了茶室的門口才停下來。
車剛剛停下,一個穿黑西裝的年輕男子便走了上來,臉上帶着微笑:“請問哪位是舒逸舒先生?”他望着二人問道。舒逸輕聲回答道:“我是!”那人說道:“舒先生,請跟我來,錢總正等着您!”他又對車銳說道:“這位先生,請你去那邊的休息室,會有人接待你的!”車銳冷笑了一下:“我和他是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進去,再說了,你們錢總和我可也是老朋友了,你有什麼資格安排我去休息室?”
年輕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意,舒逸和車銳哪裡會看不到,舒逸淡淡地說道:“下午我來的時候好象沒有見過你?新來的?”年輕人楞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是的,我是新來的。”舒逸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這位也是錢總的朋友,我們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見見錢總了。”年輕人臉上有些爲難,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帶路吧!”年輕人還想堅持,可是被舒逸摟着他竟然動彈不得。
年輕人的心裡有些緊張,舒逸帶着笑說道:“你好象有些害怕?”年輕人說道:“沒,沒有!”舒逸點了點頭:“那就好。”進了大廳,舒逸發現裡面的顧客竟然不少,不過舒逸感覺到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顧客,在他們的身上隱隱藏着殺機。
車銳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看了舒逸一眼,見舒逸沒事人似的,車銳笑了笑說道:“沒想到這茶館遠在城郊竟然生意也這麼火,難怪錢總能夠發財呢!”年輕人尷尬地笑了笑,他把舒逸和車銳領到了一個包間的門口:“二位,錢總在裡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