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朝坤很是鬱悶,舒逸竟然派了個小女孩來負責對沉船海域的警戒工作,而且聽舒逸那意思是讓這個叫小惠的女孩全權負責。一個小女孩能夠有什麼本事?舒逸這不是瞎胡鬧嗎?他打電話很委婉地向舒逸表示了他的擔憂,誰知道舒逸卻象是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一樣,只是一個勁地強調讓錢朝坤交待自己的人一定要配合好小惠的工作。
負責警戒工作的是基地陸戰機動中隊,中隊長範和平來到錢朝坤的辦公室裡,還沒坐下就發起了牢騷:“首長,這叫什麼事啊,讓一個小姑娘來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知道我的士兵都怎麼說嗎?”錢朝坤白了他一眼:“怎麼說?”範和平說道:“都說您太沒有脾氣了,讓外人騎在我們的頭上那啥地……”範和平說到最後不敢直說了,錢朝坤卻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錢朝坤瞪着範和平說道:“範和平,我警告你,你是軍人,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你看看你帶的是什麼兵?再看看你自己,跑到我這兒來訴苦?陰陽怪氣說的又是些什麼話?”範和平見錢朝坤發怒了,他忙說道:“我這不是在爲您報不平嗎?這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工作,哦,就因爲出現幾條小魚,他們就對我們份內的工作橫加干涉?”
錢朝坤讓範和平坐了下來,扔給他一支菸:“和平啊,你可別小看那些食人魚,你也是基地的老人了,還是個老海軍,津港近海你什麼時候發現有食人魚的存在?”範和平接過煙來點上:“這倒是,莫非這魚是有人有意放進來的?”錢朝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很是困惑,不過幾個“蛙人”的犧牲他還是很痛心的,他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那女孩是軍安的人,軍安的人插手這件事情也是爲了查清楚這件案子,和平,你給我老實一點,好好配合人家的工作。”
範和平點了點頭:“好吧,首長。”範和平在錢朝坤的辦公室裡又坐了一會才離開,望着範和平的背影,錢朝坤搖了搖頭。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錢朝坤接起來:“我是錢朝坤,哪位?”電話裡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錢朝坤忙說道:“是指揮長啊,有什麼事嗎?”電話是基地指揮長簡玉虎打來的,簡玉虎說道:“老錢啊,我聽說範大炮跑一你那兒訴苦去了?”錢朝坤苦笑了一下:“指揮長,其實別說是範大炮,就連我也有些想不明白,軍安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啊?”
簡玉虎說道:“好了,你就少給我有些情緒了,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有重要的事情!”錢朝坤的辦公室在二樓,簡玉虎的在三樓,很快他就到了簡玉虎的辦公室,辦公室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舒逸,而另一個卻是陸亦雷。
簡玉虎說道:“老錢,陸局你應該見過吧?”錢朝坤忙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陸局!”陸亦雷微笑着還禮:“好了,別客套了,這次我來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們通個氣!”舒逸在一旁並不說話,其實陸亦雷是他搬來的,因爲他發現基地的人對他們還是有些牴觸情緒,原本他是和陸亦雷商量是不是把案情向基地的領導通報一下,這樣能夠取得雙方的諒解,有利於協調行動,後來陸亦雷還是決定自己親自跑一趟。
簡玉虎給大家遞了煙,陸亦雷點上以後才輕輕地說道:“其實這次我讓舒逸過來不只是爲了調查‘蛙人’死亡的案件,因爲‘蛙人’的案子其實只是我們整個案子中的一個環節!”聽到陸亦雷的話,錢朝坤楞了一下,不禁瞪大了眼睛,接着,陸亦雷讓舒逸向他們通報了完整的案情,當然,同時陸亦雷也向他們提出了保密的要求。
當知道這個案子居然還隱藏着這些隱秘,簡玉虎和錢朝坤就都明白過來了,簡玉虎望向舒逸說道:“昨天你問我要海巡船,還讓我給你配備了幾名‘蛙人’就是爲了去舟山附近海域看看是不是在那兒還有一條沉船?”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我始終懷疑小鬼子怎麼會不知道長途拖船到津港是根本不能保證船上物品不在路上遺失的道理,如果他們知道這個道理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無知的事情。”
錢朝坤說道:“可是據我們最初對沉船的判定,確實在津港外海里的沉船就是那艘‘里斯本丸號’啊,不可能有兩艘‘里斯本丸號’吧!”舒逸淡淡地說道:“是不是有兩艘‘里斯本丸號’就得等舟山那邊的消息了。”陸亦雷說道:“這件事情上級首長很是重視,已經給我們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都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裡,所以我希望二位能夠全力配合國安、軍安兩方對此案的偵破工作。”
錢朝坤此刻哪裡還有半分的不滿,他跟着簡玉虎向陸亦雷作出保證,一定全力配合舒逸的工作。
津市某民宅裡,冥叔收到了消息,說是昨天從津港走了一條海巡船,而且船上還有幾個“蛙人”,海巡船的目的地竟然是舟山附近海域。冥叔眯起了眼睛,腦子在飛速地轉動着。對於“里斯本丸號”沉沒的那段歷史他還是有些瞭解的,海軍方面爲什麼會派人到舟山去他卻不太明白,按理說如果海軍方面的打撈工作已經完成,確定了那東西不在船上,那麼他們再從沉船地點沿途搜尋,這很正常,可是海軍方面的打撈工作纔剛剛開始,甚至“蛙人”都還沒能夠定位,打撈工作都還沒有開始,他們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冥叔想不明白,難道是他們發現了是自己這邊搗的鬼,想用這樣的方法將自己給引出來?冥叔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派出人去探個虛實。最後他還是給女人打了個電話,女人聽了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想不明白就別想,派人去看看不就結了?”
夜已經深了,津港外海不遠處的一處海灘上有幾個黑影,只見他們迅速地換好了“蛙人”服,然後悄悄地潛入了水中,向着那沉船的所在游去。
小惠此刻正在船艙裡望着面前的顯示器,她對身邊的一個上尉說道:“都修理好了?”上尉點了點頭:“是的,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們還以爲監控器沒什麼問題呢!”小惠淡淡地說道:“你們一直對着監視器,就沒發現那些畫面是在不停重複着的嗎?”上尉苦笑了一下:“還真沒發現。”小惠沒有再說什麼,目光緊緊地盯着顯示器,控制檯上幾個軍官也在仔細地觀察着。
“報告,發現目標!”這時一個少尉叫道,果然,只見幾個黑點慢慢地向着這片區域靠來,隨着移動,黑點變大了,雖然是晚上,可是那監控器卻是帶了夜視的功能。上尉叫道:“是‘蛙人’!”小惠拿起了對講機:“範中隊,請你馬上到控制室來一趟。”範和平聽到小惠的呼叫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忙向着控制室趕來。
“一共四個人,範中隊,你負責安排人阻截,一定要把他們全都留下!”範和平點了點頭,小惠說道:“記得讓他們把裝備換上,我懷疑食人魚就是這些人放的。”範和平皺了下眉頭,他可是知道換上那套裝備會大大影響動作的速度,不過他也不敢大意,萬一真如小惠說的,食人魚是這些人放的,他沒讓戰士穿上裝備就是對戰士的生命不負責任,他說道:“好的,我親自帶人下去!”
小惠輕聲說道:“辛苦了!”範和平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忿,但卻仍舊領了十幾個戰士換了裝備下了水。
小惠的眼睛一直盯着監控畫面,她看到十幾個穿着笨重水下裝備的“蛙人”已經向着那四個黑影圍去,是圍去,因爲在下水後範和平他們就按既定的方位進行了位置鎖定,四個侵入者發現士兵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小惠還是很佩服範和平他們的,她親自到船舷上迎接範和平他們上船。在範和平脫下頭盔的時候小惠笑道:“精彩,範中隊,你和你的士兵都是好樣的!”範和平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雖然他的心裡因爲小惠的到來而有些排斥,但聽到小惠這由衷的讚美他還是很受用的。接着小惠說道:“把他們分別看押,五分鐘後先帶一個到我的房間裡去!”
範和平問道:“我能參加審訊嗎?”小惠笑道:“你必須參加的。”範和平突然覺得小惠也沒他想的那麼討厭了。
五分鐘後第一個人被帶進了小惠的房間,範和平早就來了,房間裡還有一個少尉,是個文書,小惠請他負責進行記錄。
被帶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身材魁梧,看得出他一身的肌肉,剪着短髮。他望着面前的三個人,臉上有些驚恐。主審是小惠,範和平自然不會先說話,小惠望着年輕人輕聲問道:“你是什麼人?”年輕人回答道:“我,我是上隴漁村的漁民!”小惠眯起了眼睛:“你們是漁民?”年輕人點了點頭,小惠說道:“知道爲什麼抓你們嗎?”年輕人回答道:“我們,我們闖了軍事管制水域。”
範和平冷笑道:“喲,還是個明白人嘛,說,誰派你們來的,到底想幹什麼?”小惠看了範和平一眼,雖然範和平插話她有些不高興,不過範和平也算是問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