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他們竟然沒有找到曾凡,劉江平堅信曾凡應該還在那個區域裡躲藏着,強子也說了,車站、碼頭、機場這些地方警方已經守在那兒,曾凡是不可能有機會離開滬市的,而且現在好象很多人都在找他,他一定會躲在一個自己覺得相對安全的地方。
劉江平坐在陽臺上的一張竹躺椅上,抽着煙,閉着眼睛,他的腦子裡面全是曾凡的影子,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竟然引得這麼多的人對他如此的關注。還有,他的手上到底有一本什麼書?文慧請自己的時候只是提出幫她找到自己的孩子,卻根本就沒有提到書的事,是文慧在故意隱瞞還是她根本也不知道書的存在?
劉江平覺得應該是後者,文慧告訴過自己,那孩子是她的兒子,是她和以前的男人生的,雖然劉江平沒有無聊到去對文慧的過去進行調查,可是以一個偵探的本能他能夠確定文慧應該沒有說謊。看來就連文慧都不知道孩子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她只告訴了劉江平自己的前夫來找過她,好象孩子已經到了滬市。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擔心請私家偵探幫着尋找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劉江平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把這個男人的出現和孩子手中可能還有一本奇怪的書的事情告訴文慧,在他的心裡他是很想借文慧的勢的,文慧現在的男人是誰他心裡清楚,那可是在滬市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的,如果有他的助力,那麼馮琳的事情或許就很好解決了,可是那個人會不會爲了文慧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出手?
劉江平拿不定主意!馮琳倒了杯茶,來到了劉江平的身後,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劉江平就很喜歡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雖然這兒已經不是他們剛結婚時租的那套房,可是劉江平的習慣卻仍舊沒有改變,她走到劉江平的身邊,把茶遞到他的手上:“想什麼呢?”
“怎麼還不睡?”劉江平把手中的煙在菸灰缸裡摁熄,喝了一口茶
。馮琳嘆了口氣:“睡不着,我怕!”劉江平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有些事情我們是必須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你先去睡吧,我想想法子!”馮琳還想說什麼,劉江平把杯子放在了手邊的小几上,閉上了眼睛,馮琳知道劉江平思考的時候是不喜歡有人打擾的,她只得離開了。
劉江平明明知道自己和馮琳陷入了人家的局中,他很苦惱,要破局看來並不容易,不過他還是決定對文慧那邊進行試探,看看文慧是不是能夠求得錢鍾越的幫助,只要錢鍾越願意出手,事情就能夠迎刃而解了。退一萬步說,假如錢鍾越不願意幫文慧找他的孩子,他劉江平還有最後的一步,警方既然也在大力找這孩子,那一定也是有原因的,又或許警方根本就是站在那男人的對立面的,實在不行他只能借國家的勢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那個男人真象馮琳說的,是什麼秘密部門的人。
顧天意的到來讓場面熱鬧了起來,一進門,他就對着舒逸微笑道:“舒處,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舒逸微微一笑:“聽顧局這口氣,好象有些不太歡迎我啊!”顧天意忙說道:“舒處這話說得,怎麼說我們也合作共事過吧,我老顧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的!”說罷,顧天意望向曾志高:“你就是曾志高同志吧?”曾志高點了點頭,有些侷促地握住顧天意伸出的手,他可是才被車銳批准加入“非自然現象研究局”,他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局裡的實權副局長:“顧,顧局,你好!”
顧天意皺了下眉頭:“怎麼?我有那麼可怕嗎?”他開玩笑似地說道,舒逸回答道:“車局已經讓志高加入非研局了,你是局裡的大領導,志高自然要怕你了!”顧天意聽了笑道:“哦?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歡迎歡迎!”
大家客套地見過禮後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舒逸問道:“我們的大居士在忙什麼啊?”顧天意嘆了口氣:“一個案子,原本我以爲是個小案子,可是查下來卻發現比我原先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這不,這個案子竟然涉及到了盧雲,這一來老車,我們兩個案子有交叉了!”
車銳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天意這才慢慢地說道:“半個月前,津市溏沽港外三十多海里的深海處發現了四十年代的一艘沉船……”
一九四三年,在華夏抗日戰爭的最後兩年,日本本土還在向華夏增兵,而津市的溏沽港便是他們的一個登陸點,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有一艘運兵船竟然在距離港口三十海里的海域突然就沉了,據說船上二百七十四名士兵全部遇難,而唯一隻有一個鍋爐工生還,碰巧這個鍋爐工卻是華夏人,於是各種奇異版本的傳言便四下裡傳開了。
有說這次的沉船就是這個鍋爐工做的,也有人說這是有神靈在庇佑華夏,所以沉船隻死鬼子而華夏人卻倖免於難,甚至還有人把鬼怪什麼的都搬出來了,反正是衆說紛紜,但有一點都是帶着主觀的美好願望!
可奇怪的是沉船事件發生後沒多久,日本軍方就對相關海域進行了搜索,卻毫無結果,莫名地這次沉船便成了懸案,日軍方面爲了怕影響軍隊作戰的士氣,對於這件事情進行了嚴密的消息封鎖,但他們卻攔不住老百姓的悠悠之口。
一直到半個世紀以後的今天,不,確切地說是半個月前,突然傳來消息,溏沽港的一艘清障船發現了這艘沉船的殘骸,而據判斷就在當年沉船的地方
!雖然聽起來有些詭異,可是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顧天意卻認爲半個世紀前的那次沉船應該不是人力所爲,也不是自然力所爲,所以顧天意決定去看看,當然起先他公當是抱着一個學術的態度去的,可是不料無意中他卻有了收穫,那就是他竟然探聽到了當年倖存的那個鍋爐工的下落。
想要知道沉船的真相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到人,可當他找到這個當事人的時候卻發現了另一個秘密,那就是這個鍋爐工提到了一本書,鍋爐工說當年倖存下來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叫加藤康夫的日本人,那是一個從骨子裡反對那場戰場的日本人,但他卻被押上了那條船,軍國主義者要讓他踏上華夏這場土地,讓他的手也沾上血,並以此來封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出那些反戰的言論!
加藤康夫在船上和鍋爐工的關係很好,他對於日本人入侵華夏的這場戰爭充滿了負罪感,他告訴鍋爐工,他的手上有一本書,他說那本書能夠幫助他們擺脫厄運。起初鍋爐工並不相信他的話,一直到沉船事件發生後,鍋爐工才省悟,這一切很可能就是加藤所爲!
舒逸皺起了眉頭:“顧局,加藤手上的這本書不會就是《預言天書》吧?”顧天意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這書,但我覺得應該不是,因爲鍋爐工說那本書的封面是日文的,看上去也很是陳舊,鍋爐工雖然是華夏人,可是對於日文他還是認識不少,他說那書的封面寫着的是《詛咒之書》,也可以翻譯成《厄運之書》。”
舒逸又問道:“那個鍋爐工看過那本書嗎?”顧天意回答道:“看過,不過厚厚的一本書裡全都是空白的,竟然沒有一個字!”曾志高望向舒逸,舒逸也看向了車銳:“車局,聽起來這《詛咒之書》和《預言天書》倒是有幾分相似!”車銳微微一笑,顧天意楞了一下:“那《預言天書》也是整篇的白紙?”舒逸點了點頭,車銳說道:“對了,你說到這兒還沒有說盧雲的事情呢!”
顧天意瞪了車銳一眼:“你急什麼,什麼事情都得慢慢來的嘛!”顧天意掏出煙來散了一圈:“鍋爐工最後還告訴我,加藤後來便留在了華夏,加藤也是個華夏通,最後便隱姓埋名做了一個華夏人,他給自己改了名字,叫盧三省!六二年,盧三省收養了一個兩歲的孤兒,起名叫盧雲!八四年,盧雲從燕就大學考古系畢業,因爲盧三省認的一個盧姓的親戚就在黔州省的水族縣,盧三省在文革開始的時候就遷居去了黔州水族縣了,盧雲畢業後就分在了縣文管所做一個研究員……”
車銳嘆了口氣:“好巧啊,這個盧雲是盧三省,也就是加藤康夫的養子,而又恰好是他發現了《水書》和《預言天書》,這真是巧合嗎?”曾志高輕聲說道:“莫非這《預言天書》真的就是《詛咒之書》?不過是換了一個封面?”
舒逸說道:“應該不是,記得警方說當時張宇寧把書拿去典當的時候典當行的老闆證實那書應該是唐初的,如果換了封面,那些老玩古玩的不可能看不出來!”顧天意說道:“可惜,盧雲在三十多年前就失蹤了,而我也讓人去查了下這個盧三省,他好象在兩年前就去世了,也算是長壽了,死的時候一百零二歲!”
車銳微笑道:“真正長壽的是那鍋爐工吧!”顧天意點了點頭:“一百零九了,除了腿腳略爲不方便,其他看上去還真象七十左右的老人,口齒清楚,思維也很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