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幹什麼?”曾志高望着從車上下來的兩個黑衣人,兩人的手上有槍,他用身體把曾凡護在身後。曾凡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有些害怕,但看到父親那勇敢的樣子,他挺起了小胸膛。
“把東西交出來!”其中一個說道,曾志高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曾志高雖然看上去有些膽怯,可是他的腦子裡卻飛快地在盤算着怎樣才能夠對付這兩個人,保證兒子的平安。說話那人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犯得着這樣嗎?”曾志高的心裡冷笑,他已經想明白了,就算自己真的交出了東西,這些人也不會讓他們父子活命!
曾志高動了,先發制人,他兩步跨上前去扣住了說話那人的手腕,而另一個人的槍卻響了,子彈打中了他的肩膀,曾志高和那人爭奪着槍,歪歪斜斜向開槍的那個人撞去,他的嘴裡卻叫道:“小凡,快跑,往縣城跑!”曾凡楞住了,他沒想到父親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扔下父親不管自顧逃命,他倔強地說道:“不,我要幫你!”說着就準備衝上去。
曾志高之所以發起攻擊就爲了要讓曾凡逃掉,怎麼可能由他憑着性子,曾志高說道:“小凡,聽爸爸的話,快去找警察來幫爸爸,別上來,不然我們都跑不掉!”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槍打在了曾志高的腿上,曾凡哭喊着叫道:“爸!”曾志高拼了力氣大喝:“走,快走啊!”他終於奪下了那支槍,對着抓住的那個人抵住胸口就是兩槍,那人沒氣了。
另一個人先是一楞,馬上反應了過來,對着曾志高開了好幾槍,只是曾志高開槍的速度也不慢,兩人竟然一齊栽倒在地!曾凡嚇呆了,此刻他不顧一切地衝到了父親的身邊,抱住父親:“爸,爸你醒醒!”曾志高睜開眼睛,他先看了看倒地的那人,確定曾凡不會有危險,他的臉上露出了最後一絲笑容:“孩子,快走,那綠本上有電話號碼,打,打……”
曾志高沒能夠把話說完,曾凡嘶啞地叫道:“爸!”雨水摻雜着淚水,曾凡已經泣不成聲了,曾凡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放下了父親,跪着磕了三個頭,小跑着向縣城的方向去了!
車銳坐在沙發上,莫名地感到一陣寒冷,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年輕人趕緊過去接聽了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個小孩子的聲音,小孩子帶着哭腔:“我爸爸死了!”年輕人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怎麼會有個小孩打電話過來,他說道:“你爸爸是誰?”車銳此刻已經站到了年輕人的身旁,緊張地豎着耳朵聽着。
小孩的話已經沒有了條理,可是兩人還是很快把小孩的話串了起來,車銳搶過電話:“小朋友,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曾凡說道:“我在縣城客車站旁邊的小賣部。”車銳說道:“你就在那兒呆着,別亂動,我馬上讓幾個叔叔來接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曾凡輕聲回答道:“我叫曾凡!”
半個小時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車銳忙拿起了電話:“喂,我是車銳!”電話裡傳來東遼辦負責人的聲音:“車局,我是李漢英,我們到了客車站這兒,可是沒有找到那個小孩,小賣部的老闆說剛纔還在這,可是就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車銳有些着急地說道:“找,一定要給我找到!”李漢英的心裡很是苦澀,整個客車站附近他都搜遍了,哪裡有那小男孩的身影?他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另一組人已經趕到了小男孩說的他和他父親出事的地方,在那兒我們並沒有找到他父親的屍體!”
車銳此刻哪裡有心思管這事兒,他說道:“多組織些人力,一定要把那小孩找到,如果我猜得沒錯,預言天書應該就在他的手上!記住,拿到那本書別亂動,據說那本書很是邪門的!”李漢英應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年輕人望着車銳:“車局,出什麼事了?”車銳皺着眉頭:“小孩子不見了!”年輕人說道:“會不會是被那些人給……”車銳搖了搖頭:“不會,小賣部老闆說是突然不見的,那本預言天書應該是在他的手上,莫非……”
林城市水昌宮朱毅的家裡,朱毅倒了杯茶給舒逸:“怎麼?還想不通?”舒逸苦笑了一下:“毒蠱案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說實話,我這心裡很不舒服!”朱毅嘆了口氣:“你想過沒有,或許這樣纔是最好的結果,你想想,一旦這個案子被放大了對社會會造成多大的恐慌?”舒逸說道:“可是總得有人爲這件事情負責吧?”
朱毅說道:“誰告訴你沒有人爲這件事情負責,高層這次的人事變動你覺得是偶然嗎?舒逸,你要記住,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象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該妥協的時候就要妥協,該讓步的時候就得讓步,唉,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明白,你呀,政治高度不夠!”舒逸說道:“我確實不是一個成熟的政客!”
朱毅說道:“非自然科學研究局也好,自然科學院也好,他們關注‘蚩尤血’都是無可厚非的,甚至可以說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只是他們之間存在了功利追逐,沒有做好溝通協調,更多的時候還在相互猜忌,相互制造障礙,再加上其他組織和個人的出現讓事情變得複雜了,但是有一點你不得不承認,最後大家還是一起把事情做得相對圓滿。至於你的心裡不舒服,那是正義感作祟,這個世界不是什麼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偶爾我們也得對灰色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舒逸說道:“可是我覺得還有些事情我應該追查下去,不然那些疑點在我的心裡梗着很難受的!”朱毅說道:“可你想過沒有,爲什麼辰老會和陸老一起到西疆去?”舒逸沒有說話,朱毅嘆了口氣:“他們是在表明一個態度,那就是這件案子到此爲止!不然你以爲兩個大佬閒着沒事跑來西疆喝風?”
舒逸沉吟道:“老師,你是說這背後有辰老的影子?”朱毅搖了搖頭:“也有可能這裡面有更高密級的東西,再查下去大家都無法收場!好了,你小子就別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對了,他們都已經離開黔州了,你怎麼不走?我還以爲你會和沐姑娘一起回麗江呢,哦!我知道了,你小子不會是想自己繼續查下去吧?我警告你,你可別犯糊塗,有時候或許你是好心,但很可能會辦壞事,造成你自己都想不到的嚴重後果!”
舒逸望着朱毅,此刻他已經明白了朱毅的意思。說實話,原本他是打了這樣的主意,可是朱毅的話讓他還是決心放棄了。朱毅扔給他一支菸:“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這些日子你也夠累的了!”舒逸正想說什麼,電話響了。
舒逸看了一眼,竟然是車銳打來的,他對朱毅說道:“車銳!”朱毅笑道:“看來這個案子還讓你多了幾個朋友!”舒逸接聽了電話:“車局,有事嗎?”電話那頭車銳輕聲說道:“舒逸,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舒逸問道:“什麼事?”車銳苦笑了一下:“你聽說過預言天書嗎?”舒逸皺起了眉頭:“預言天書?”朱毅聽到預言天書四個字也瞪大了眼睛,車銳說道:“對,預言天書,唉,電話上一句兩句我也說不清楚,你能不能到東遼來一趟,我在江市等你,這次算我私人請你幫忙,可別推辭!”
掛了電話,朱毅問道:“剛纔你說到預言天書?”舒逸點了點頭:“車銳問我有沒有聽說過預言天書,不過他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事,聽他的口氣好象挺着急的。對了老師,你知道預言天書?”朱毅眯起了眼睛:“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聽人說起過,說起來這本預言天書和黔州還有些淵源呢!”
舒逸不解地望向朱毅,朱毅說道:“黔州省的三都縣是個水族自治縣,水族是個古老的民族,據史料記載水族應該也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原本大家都以爲水族是沒有自己的文字的,可是三十多年前我們卻發現了水族遺留下來的《水書》,只是沒有人能夠認得上面的那些文字,主要是沒有參考的,無從考證,不過從年代來說可以追溯到公元九世紀,而和那本《水書》一同被發現的還有另一本書,封面上倒是漢字篆書,寫着《預言天書》!”
舒逸聽得很仔細,朱毅繼續說道:“很多人都以爲這本《預言天書》就是那本《水書》的漢譯本,可是當打開以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爲《預言天書》竟然是一本無字書!”舒逸一驚:“《預言天書》沒有文字?”朱毅點了點頭:“除了封面上這四個字,裡面卻是一片空白!當時兩本書都被送到了省博物館,可是沒多久,《預言天書》便不翼而飛了,從那以後就再沒有聽人提起過那本書。”
舒逸說道:“老師,那本書不見了的同時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朱毅向舒逸投去了讚許的目光:“能夠想到這點很不錯,這本書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一個年輕人,便是發現這兩本書的人,只是警方最後得出結論他的失蹤與預言天書的失蹤沒有任何的關聯。可我卻不這麼看,雖然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不可能盜書逃走,但我相信他的失蹤與這本預言天書一定有關係,只是這種聯繫應該是一種無常理能夠解釋的!”
舒逸楞了一下:“老師,你是說可能涉及非自然力?”朱毅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