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樣問無疑也間接地證明了孫讓沒有說謊,舒逸說道:“這個月三號你有上班嗎?”女人想了想點了點頭,舒逸又問道:“二號呢?”女人還是點了點頭,舒逸最後才問道:“四號呢?”女人遲疑了一下,然後纔回答道:“四號我的身體不舒服,就請假了!”
孫讓看上去很平靜,可舒逸卻細心地發現他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象是有所舒緩,孫讓說道:“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們吧!”舒逸說道:“孫老闆,那晚小段他們是什麼時候到酒吧的?”孫讓說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們都是十點多鐘就離開的,不過他們喝了很多的酒,看上去象是心情很差的樣子。”
“不過自從上次被他們那樣說以後,我也不敢多問什麼,反正他們就只是客人,對於我來說只要他付了錢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怎麼關心。”舒逸問道:“這其間你和他們有過接觸嗎?”孫讓搖了搖頭:“沒有。”
“有沒有看到有什麼人來找他們?”舒逸在問話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總是會瞟一下女人。孫讓回答道:“也沒有,兩人就一直在那邊喝邊說着什麼,好象說着說着還有些氣憤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人去打擾他們。”
舒逸皺起了眉頭:“你說的這個氣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孫讓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反正他們看上去象在嘔氣一般,不象平素那樣友善。”舒逸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確定他們真是十點多鐘就離開的嗎?”孫讓說道:“是的,不會超過十點半,因爲他們走的時候我老婆正好來結賬。”
孫讓有些不好意思:“她每天晚上十點半以前都會來收取當天的營業款。”舒逸說道:“酒吧的生意大多都好在晚上,十點半她就來收錢是不是太早了點?”孫讓嘆了口氣:“早什麼啊,她會守到打烊和我一塊回家。”
舒逸站了起來:“孫老闆,謝謝你了,這件事情還請你暫時替我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又對女人說道:“也謝謝你了!記住,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兩人告別了孫讓和女人就離開了。
“走,回酒吧門口取車。”舒逸說道。沐七兒問道:“你相信他們的話嗎?”舒逸說道:“不相信!”沐七兒不解地問道:“既然你都不相信他們的話,難道我們就這樣走了?”舒逸淡淡地說道:“不然你想怎麼樣?帶他們回去?這樣會打草驚蛇,如果他們知道的沒有我們想像的多,那麼我們的對手很快就會掐斷所有的線索。”
沐七兒說道:“可是我們這明身份擺明已經驚動他們了,如果他們要掐斷線索,應該早就已經這樣做了!”舒逸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爲,你想想,我們今晚來很隨意地拿出照片讓那服務員辨認,而她應該是見過段飛他們的,可是她說了謊,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查到這兒,已經對服務員做了交待。”
“我們進酒吧的時候這個孫讓根本就不在,那時候吧檯裡是個男人,在服務員和他說完話後,他離開了,換了個女人,他離開十幾分鍾老闆就來了。”
上了車沐七兒又問道:“你說老闆和他的情人是不是在合夥說謊?”舒逸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確定了那晚他們真的到過這家酒吧。”沐七兒說道:“可是他們爲什麼不否認呢?如果他們不承認段飛他們那晚來過這裡我們也沒有辦法的。”
舒逸發動了車子:“那樣是不明智的做法,除非我們沒找到這條線索,既然找到了遲早都能夠證明他們來過,那時他們就會很被動,現在他們主動承認段飛和劉平來過,本來他們就經常來這喝酒,我們就算懷疑卻得拿出實質的證據,甚至我想孫讓和他那小三也沒有說謊。”
沐七兒說道:“可是我感覺那女人說話的時候有些閃爍,還有你沒發現嗎?在女人證實四號那天她確實請假了的時候,孫讓好象鬆了口氣。”舒逸笑了:“真沒想到你竟然也觀察得那麼仔細。那你說說,是什麼原因?”
沐七兒搖了搖頭:“我可不知道。”舒逸說道:“女人的神情閃爍不一定是在說謊,而是因爲她應該知道些什麼,在擔心,在恐懼,在迴避,而孫讓鬆了口氣則是因爲女人並沒有太過驚慌而亂說出不應該說的話來!”
沐七兒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更應該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找突破口了!”舒逸說道:“彆着急,這事急不來。”沐七兒嘆了口氣:“真不應該着急着讓他們都回燕京,現在我們已經騰不出人手來偵辦了。”舒逸笑了:“現在又不用打大仗,我們四個人足夠應付了!”
沐七兒不解地說道:“不用盯住他們?”舒逸說道:“現在幾點了?”沐七兒看了看錶:“十點半差幾分!”舒逸說道:“嗯!”車子竟然開到了剛纔的那個小區,舒逸停下車來:“我打賭,那個女人已經不在屋裡了!”沐七兒和舒逸下了車,到了那個單元樓下,二樓左邊竟然真的熄了燈,沐七兒說道:“你明明知道他們會跑掉,爲什麼不盯着?”
舒逸又問道:“我們離開這兒一共多長時間?”沐七兒不解:“什麼意思?”
舒逸回答道:“我們離開這兒的時候是十點十八分,現在是十點二十五分,七分鐘時間,除掉我們下樓走到小區門口的兩分鐘,就只有五分鐘時間,取了車往回開,進小區慢行,在小區內我們又耗了一分半鐘,其實從這兒到酒吧門口我們就只走了兩分多鐘,車子回來用了一分多鐘,我們就只有三分半鐘的時間沒有在小區裡面。”
沐七兒被他繞暈了:“不是,你說這些到底想說明什麼?”舒逸笑了:“我只想說一個細節,那就是孫讓可能已經離開了小區,可是那女人絕對還在小區裡,只是自然不會還在那原來的屋子裡了。”沐七兒疑惑地說道:“你怎麼那麼肯定?”
舒逸說道:“我們總共離開就幾分鐘時間,如果他們的心裡有鬼就會擔心我們是不是已經走遠了,所以孫讓不會讓女人貿然離開,怕我們撞見,不過繼續留下也是很危險的,孫讓說過他老婆十點半前會去酒吧,就算他在說謊,今天他也必須把戲做足,他自然不會在這兒逗留,可他一定會想我們是不是會殺回馬槍,他怕我們接觸女人,不把女人藏起來他是不會放心的。”
沐七兒苦笑道:“那你說,女人現在藏在哪兒?”舒逸指了指二樓右邊亮燈的屋子:“那兒!”正是剛纔他們去的對門一戶,沐七兒楞了一下:“你怎麼知道?”舒逸淡淡地說道:“剛纔我們來的時候那屋是黑的,走的時候也是黑的,偏偏就幾分鐘之後,亮起燈來了,而隔壁卻關上了燈。”
沐七兒笑了:“你的心眼就是多!”舒逸聳了聳肩膀:“只是觀察得仔細罷了!當然,或許是巧合,但真是巧合的話也太巧了,不是嗎?”沐七兒說道:“如果之前他們就把那個屋的燈開着你還會這樣猜測嗎?”
舒逸說道:“當然不會了,沒有根據的猜測我可不會去做,其實有時候很多案子你們覺得很神奇,爲什麼我會知道得那麼多,只是一個觀察的角度,一旦你觀察的時候多幾個視角,你會看到更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然後加以演繹,推敲也就出來答案了。可偏偏你們喜歡我把它說透,你們自己若是願意多動些腦子也能想明白的。”
兩人上了樓,舒逸輕輕敲了敲對面的這扇門。
門開了,果然是剛纔的那個女人,她的臉上有些錯愕:“怎麼是你們?”舒逸微微一笑:“怎麼?你約了別人?”也不等女人請他們進屋,舒逸上前推開了女人,走了進去,沐七兒則對女人說道:“進去吧!”女人無奈只得進了屋,沐七兒關上了門。
舒逸看了看屋裡的陳設,他說道:“看來這兒有些日子沒有人打掃過了。”女人的臉色很難看,低着頭,咬着嘴脣。舒逸說道:“坐下來聊聊吧!”他向沐七兒使了個眼色,沐七兒走到了窗邊,留心着樓下的動靜。
“說吧,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呢?”舒逸輕聲問道。女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舒逸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在這兒說那麼我只能請你回去了,相信去了我信那兒你就能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舒逸站了起來,女人叫道:“不,不關我的事!”舒逸淡淡地問道:“這麼說你是願意說了?”
女人無力地點了點頭:“我說,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們能放過我嗎?”舒逸望着她:“不是我們放不放過你的問題,如果你觸犯了國家的法紀,你自然得爲自己的行爲付出相應的代價,當然,如果你真心和我們合作,有立功的表現,那麼我們可以替你求情,免於追究你的責罰,或者是從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