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逸和沐七兒的勸說下,憨崽好容易答應了領着舒逸和沐七兒到他說的那個壞人殺好人的現場去。沐七兒牽着憨崽的手,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憨崽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看來就件事情對於他來說還是有很大的陰影。
憨崽把舒逸和沐七兒領到了南海技校背後的一排看上去象是廢棄的平房前,舒逸看到已經掉了漆的一塊牌子:南海市技術學校校辦工廠。
看來這座校辦工廠已經廢棄很久了,一些牆面上都爬上了青苔。
憨崽帶着他們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指着那房間:“大哥哥就在裡面。”舒逸輕聲說道:“你陪着他,我進去看看!”沐七兒點了點頭。
門推開了,舒逸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屋子裡很黑,舒逸掏出手電筒打開,然後找到了牆上的燈線開關,拉了一下,燈沒亮,看來是早就沒了電。屋裡很髒也很亂,桌椅板凳隨地倒放,上面還鋪了厚厚的一層灰。
舒逸慢慢地向前走着,他走得很慢,一直留心着腳下。
沐七兒陪着憨崽在門口等待着,沐七兒的心裡有些擔心,她害怕舒逸出事。可是她又不能丟下憨崽,只得緊張地搓着手掌。
舒逸終於發現了一具屍體,其實在他進入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旦憨崽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兒一定就曾經發生過兇案,假如沒有人處理過現場那麼屍體就肯定還會留在這兒的。
雖然他有着心理準備,可咋一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屍體他見得多了,可屍體上爬滿了蛆蟲和老鼠就連他也覺得噁心。他的出現讓老鼠們一下子都逃掉了,舒逸蹲了下來,用手電照着那已經腐爛變質,被蛆蟲包裹着的屍體,他摸出手套戴上,希望能夠從屍體的身上找出能夠辨認出他的身份的東西。
可是仔細搜索了半天去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從房間裡出來,舒逸扔掉手套,竟然嘔吐起來。沐七兒從舒逸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有所發現。沐七兒輕輕拍了拍舒逸的後背,然後將手中的礦泉水遞給舒逸,舒逸喝了一口這才緩過勁來。
沐七兒笑道:“我還從來沒見你這個樣子。”舒逸苦笑了一下:“你就那麼以爲我不會被噁心到嗎?”說完舒逸掏出手機給吉光打了過去:“南海技術學校後邊的校辦工廠發現一具死屍,這件事情你們局裡處理吧,別讓警方摻和!”
吉光雖然不太明白舒逸的意思,可是他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現在他和傅大同的任務就是配合舒逸和沐七兒的工作,這是段局長的命令。吉光馬上讓局裡的同事趕過去,吉光已經猜到這具屍體應該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了,他又聯想到苗一躍提到過的失蹤的同事,莫非這屍體就是失蹤的那個人?
可舒逸他們又是怎麼找到的呢?吉光不得不佩服舒逸,這也太神奇了。
吉光讓傅大同留守,自己也驅車去了南海技術學校,他到的時候局裡的同事還沒到。因爲他們的安全屋離南海技校相對於局裡來說要近了許多。
舒逸見到吉光忙說道:“你來得正好,這兒就交給你了,就在這房間裡,不過我勸你就別進去湊熱鬧了,讓技術部門來處理吧,有什麼結果讓他們也給我們一份通報。我們就先撤了!”說完和沐七兒領着憨崽就離開了。
“憨崽,你見過這東西嗎?”舒逸把聶子晴留下的那枚徽章給憨崽看,憨崽看了半天然後說道:“這是大哥哥的。”舒逸問道:“你能確定?”憨崽不解地望着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自己高估了憨崽的智商:“我是說你能肯定這是大哥哥的?”憨崽笑了:“笨蛋,我當然知道了,這個肯定是大哥哥的,因爲大壞蛋的在我這兒!”
說完憨崽也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徽章,唯一的區別那徽章是一色的黃色。舒逸一驚,伸手奪了過去。憨崽哭了:“這是我的,還給我!”舒逸說道:“憨崽,你把它送給哥哥吧,哥哥拿好玩的東西和你換,再說了,你想想,要是壞人知道你拿了他的東西一定會來找你的,要是讓他找到,壞人會怎麼樣!”
舒逸這樣一嚇,憨崽不敢再嚷嚷着要那徽章回去了,舒逸從身上還真摸出了一個小玩意送給了憨崽,然後和沐七兒留下了些錢給他才離開。
上了車,沐七兒說道:“怎麼又冒出一枚徽章?”舒逸說道:“現在我又不敢肯定死的一定就是失蹤的偵察員了。”沐七兒問道:“爲什麼?”舒逸淡淡地說道:“現在看來有幾種可能,第一是兇手與死者都可能是國安的人,至於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就不知道了,第二就是兇手是國安的人,死者是想冒充國安的人,第三,死者是國安的人,兇手是冒充的。”
沐七兒嘆了口氣:“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舒逸說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確認苗一躍以及這個死者的身份!西北局對高陽的案子表示關注很正常,可是兩個偵察員在這邊全都失去了聯繫後他們竟然不聞不問就有些反常了。”
沐七兒望着舒逸:“你也傾向於苗一躍的說法,西北局有人有問題?”舒逸笑了笑:“看吧,這些問題都容易查清楚的,慢慢來,不急。相反現在我更關注的是段飛和劉平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舒逸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兩件事情我想絕對不會是孤立的,還有,憨崽口中提到的那個姐姐又是誰?隨便我們怎麼問他都不告訴我們,說明這個姐姐對他的影響很大,或者是因爲她的出現救了憨崽的命,憨崽爲了感恩而答應替她保密,又或者她用了什麼辦法威脅憨崽替她保守秘密。”
沐七兒說道:“至少憨崽給了我們一個提示,他叫那人姐姐,說明第一是個女人,第二年紀應該比他要大。”舒逸微微點了點頭:“嗯,這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吧。”
兩人沒有再去安全屋,而是直接回了酒店。舒逸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他想要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沐七兒也換上了睡裙,在房間裡她喜歡這樣穿,感覺無拘無束。
舒逸洗澡去了,沐七兒隨手拿了一本時尚雜誌翻閱着。酒店裡的座機電話響了,沐七兒拿起來:“喂,哪位?”電話裡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我是聶子青,請問舒先生在嗎?”沐七兒說道:“他在洗澡,請問有什麼事嗎?一會他出來我轉告他。”聶子青說道:“沒,沒事,我一會再打過來吧!”
可是聶子青的電話一直沒有再打過來,直到晚飯前舒逸接到了聶子晴的電話,聶子晴帶着哭腔:“舒警官,我弟弟他出事了!”她一直以爲舒逸是警察,舒逸已經聽沐七兒說了聶子青剛纔打過電話來的事情,他們一直呆在酒店沒有出去就是爲了等聶子青的電話來,沒想到他竟然出事了。
舒逸輕聲安慰道:“聶小姐,你別激動,到底出了什麼事?”聶子晴說道:“他被人打成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舒逸說道:“哪家醫院?”聶子晴回答道:“私立新南都醫院。”
舒逸和沐七兒換了身衣服就趕了過去。聶子青出事前曾經給自己打過電話,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正面臨危險,另外聶子青出事了,聶子晴又給自己打來電話,卻隻字不提聶子青找自己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有什麼話不好在電話裡說?如果是她意識到了電話通訊不安全,那麼指不定她還真的發現了什麼。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聶子青還在搶救中,見到舒逸和沐七兒到來聶子晴迎了上來。舒逸看了一眼:“怎麼就你一個人?聶家其他的人呢?”聶子晴說道:“我先通知了你們,聶家的人一會應該就會到了。”聶子晴看了看周圍:“這醫院也是聶家的。”
舒逸點了點頭:“聶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錢嘛!”聶子晴嘆了口氣:“錢確實是好東西,可是也是萬惡之首。”舒逸不想糾結在錢的問題上,他說道:“是誰把他打成這樣的?”聶子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有好心人把他送到了醫院,院方纔告訴我的,這醫院暫時還是我在負責管理。”
舒逸說道:“那個送他來的人已經走了?”聶子晴點了點頭:“不過聽說他是在優化路出的事,我已經讓榮叔去打聽去了,就是我的那個司機,讓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現場的目擊者。”舒逸輕聲問道:“傷得嚴重嗎?”聶子晴說道:“醫生說傷到了大腦,人在昏迷中,醫生說如果四十八小時之內他醒不過來就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聶子晴擡頭望向舒逸:“我看過小青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打到酒店你們的房間的,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麼?”舒逸苦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當時我在洗澡,是七兒接的,問他什麼事他也不說,只說晚點打來,我等了一下午,最後等到了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