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警察來得很快,一共來了兩部車,七個人。除了徐警官和宮正陽二人外,另外五個據說是縣警察局刑警隊的。
鎮南方和小惠一直到快天亮才睡下的,但沒睡多久便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鎮南方打開房門,門口站着兩個警察,其中一個便是宮正陽。鎮南方揉了揉眼睛:“警官,什麼事啊?”宮正陽伸頭看了看屋裡,這時小惠也穿好了衣服從裡間走了出來,當她看到是兩個警察的時候靜靜地站在鎮南方的身後,沒有說話。
宮正陽說道:“昨晚的案子需要你們協助調查,請你們配合一下。”鎮南方這才發現屋子的臺階下有十幾個村民正在圍觀,而烏達也在其中,他的臉上藏着不爲人知的笑意。鎮南方微笑着說道:“宮警官,不知道要我們怎麼配合?”宮正陽說道:“我們也就是循例問幾個問題,不會佔用你們太多的時間。”
鎮南方說道:“那請進,不過……”他看了看正在圍觀的人羣,宮正陽把隨行的那個警察讓進了房間,然後對看熱鬧的村民揮了揮手道:“你們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村民一鬨而散,宮正陽也走進屋來,順手關上了門。
那警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鎮南方的牀沿,鎮南方準備也坐下去,那警察卻說道:“站好!”他這口氣讓鎮南方很不舒服,鎮南方望向宮正陽:“宮警察,如果是這樣一個配合法,對不起,我不伺候。”宮正陽也皺起了眉頭,他也看不慣縣局的人的作派。他說道:“哦,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縣局刑警隊的曾國慶同志。”
鎮南方說道:“不管他是哪來的,我不是犯人,他沒有權利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曾國慶“霍”地站了起來:“老實說,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到黃田村來?”鎮南方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對不起,小爺沒功夫陪你玩。”
曾國慶臉色變得難看,他沒想到鎮南方竟然根本不畏懼他的威嚇,他“呼”的從腰間掏出手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昨晚不僅去過現場,還接觸過人犯,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參與了謀殺。現在我要把你們帶回去,膽敢反抗,以拒捕論處,小宮,把他們銬起來,帶走!”
小惠的動作很快,擡手扣住了曾國慶的手腕,捏住關節一摁,曾國慶的手銬便脫手了,小惠接住手銬,反手銬住了曾國慶的雙手,曾國慶大驚:“你敢襲警?”宮正陽也嚇了一跳,雖然他有些不齒曾國慶的做法,但卻絲毫不曾想過鎮南方和小惠會反抗。他忙阻止道:“你們別亂來,配合一下,如果調查下來真沒有你們的事情,絕對不會冤枉你們的。”
鎮南方見宮正陽說得誠懇,微微一笑:“別怕,宮警官,我們不會亂來的,只不過是想給這個曾什麼的一個警告而已。”鎮南方走到曾國慶面前,輕輕拍着他的臉:“說實話,我還真想打你幾耳光,不過想想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們這次負責帶隊的人是誰?”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宮正陽,宮正陽說道:“就是曾警官。”
鎮南方說道:“就你這素質,還帶隊?好了,我也懶得和你們費話,從現在起,這個案子我接手了,不是我配合你們,而是你們必須配合我。”說完鎮南方從身上摸出證件,對小惠說道:“解開他的手銬。”小惠給曾國慶解開了手銬,鎮南方把證件遞給了他,他看了一眼,然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鎮南方。
鎮南方此刻的心裡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他說道:“如果還置疑我的身份,你可以聯繫你們黔州省國安局,由他們幫助你們覈實我的身份。”曾國慶這下聲音小了許多:“我們會覈實的,在覈實清楚之前,這裡還是我說了算。”
鎮南方說道:“村委會有電話,你必須馬上覈實,這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拖下去對我們大家都沒有好處。”曾國慶想了想,對宮正陽說道:“你在這看着他們,我去去就來。”曾國慶走了,宮正陽好奇地問道:“能給我看看嗎?”鎮南方說道:“可以。”又把證件遞了過去,宮正陽也傻眼了,他怎麼也無法想象,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能夠看到華夏國國家安全部的人,他馬上反應過來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任務?”
鎮南方也沒有隱瞞,便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宮正陽聽了說道:“伏棺哀嚎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不過這樣的傳言當不得真的,所以就沒有放在心上。”這時曾國慶回來了,他的臉色還是陰沉着的,鎮南方的身份已經確定了,不過自己在下屬面前的臉也丟大發了。
走進房間,他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小鎮啊,剛纔是個誤會,我也只是例行詢問。你的身份我剛纔已經覈實了,接下來的工作就由你來安排了。”曾國慶雖然覈實了鎮南方的身份,不過他卻不以爲然,一個十六歲的小屁孩子能夠有什麼作爲,這個案子最終還不是得靠自己來破?
鎮南方哪裡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鎮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曾警官,接下來的事情是你的事了,我建議你至少要留下一兩個人駐村,進行後續的調查工作,當然,找個藉口把我們也留下,不然村子裡有人已經想趕我們走了。不過最關鍵的,我們的身份暫時不能泄露,所以之後的調查,你們忙你們的,走正常程序,我忙我的,你們留下的兩個人配合我的調查,具體怎麼配合,我會直接和他們聯繫。”
曾國慶聽了心裡暗笑,案子已經很明朗了,嫌疑人也抓了,還有什麼可折騰的?不過人家怎麼也是上面的人,既然他願意折騰就由他去吧。曾國慶說道:“那好吧,就讓小宮留下配合你們吧,你們也已經熟悉了,配合起來會更默契。”鎮南方無所謂,只要有一個能夠與警方及時取得聯繫的人就行。
鎮南方對曾國慶說道:“還有件事情我得交待你,這案子我已經接手了,所以嫌疑人暫時不要讓任何人接觸,這一兩天我會抽時間過來,由我親自審訊。這一點尤爲重要,希望你能夠記住。”曾國慶的臉色蒼白,他沒想到鎮南方會來這一手,不過他也沒辦法,只得用力的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犯人我就先帶走了。”
鎮南方糾正道:“是嫌疑人。”曾國慶點了點頭:“是,是嫌疑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鎮南方揮了揮手:“去吧。”曾國慶離開以後,心裡很是不忿,這個案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複雜的,竟然會冒出個國安部的人來,原本可以在自己的功勞簿上記上一筆,現在看來又泡湯了。
巴音被押上了車,虎姑的屍體也被擡走了,曾國慶他們走的時候,一些小孩子跟着車子跑了很遠。
被留下的不只是宮正陽,還有徐警官,開始他有些不解曾國慶爲什麼會這樣安排,當他見到宮正陽的時候,宮正陽把事情對他說了一遍,他也是同樣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但他很快便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徐警官是一個很穩沉的人,他知道鎮南方的年齡雖然不大,但能夠以十六歲不到的年紀成爲國安部的高級調查員,沒兩下子是不可能的。
鎮南方和小惠被留下的理由很簡單,因爲他們曾經到過現場,也接觸過嫌疑人,和這個案子自然是脫不了干係,警方也留下人駐村進行調查,在案子沒查清楚之前,他們不能夠擅自離開村子。不過徐警官也說了,雖然不能離開村子,但不限制他們的村裡的自由行動,畢竟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這樣的解釋村民們也提不出什麼意見,看得出來,很多人對於警察爲什麼還要留下來很是不解,因爲在他們看來兇手已經抓住了。不過他們也不會過多的關心這件事情,警方一定有警方的考慮。
鎮南方和小惠還是住在烏麻的家裡,只是烏麻對待他們的態度不如昨天那麼熱情了,雖然還是很客氣地微笑問好,卻不再無話不談。徐警官和宮正陽住在村公所,距離烏麻家有二三百米的樣子。
把這一切理順,已經是中午了,鎮南方伸了個懶腰:“小惠姐,你說今天烏嘎家還會來叫我們去吃飯嗎?”小惠苦笑了一下:“我估計玄!”鎮南方說道:“你錯了,他們一定會來叫我們的,不只是叫我們,還會叫徐警官他們。”小惠疑惑地問道:“爲什麼啊?”鎮南方說道:“因爲我們留下讓一些人的心裡害怕,他想搞清楚我們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小惠說道:“你是就果讓?”鎮南方搖了搖頭:“或者是果讓,或者是勸她叫上我們的人,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果讓很純樸,很善良,不忍心讓我們捱餓。”
正說着,烏麻推開門來:“小鎮,小惠,吃飯了!”鎮南方給了小惠一個得意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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