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錦浩當晚沒有回家,戚紅最初的時候打電話給他提示的是沒有人接聽,再接着便變成了關機狀態。
戚紅的心裡很是擔心,在屋裡不停地走動着。閆政也是一臉的苦澀,他有些後悔,今天要是留在家裡他就能夠見上閆錦浩一面了,如果他在家或許他會阻攔閆錦浩,別去見那個叫林月的女人。
“現在該怎麼辦啊?”戚紅焦急地說道。閆政想了想:“你不是有那個鎮同志的電話嗎?要不我們給他打個電話。”戚紅說道:“小浩交待了,不能在電話裡多說話,他說我們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了。”
閆政說道:“你不會約個地方說嗎?或者直接請他們到家裡來。”戚紅說道:“可要是警察問起來我們怎麼說?”閆政說道:“就說是錦源失蹤了!”
戚紅“哦”了一聲,慌亂中找出了鎮南方留下的手機號碼。
“喂,喂,是小鎮嗎?”戚紅的聲音有些惶恐,鎮南方看了看時間,半夜兩點多鐘了,這個時候誰會來電話?
“我是鎮南方,請問你是誰?”鎮南方輕聲說道。
“我是戚紅,我們見過的。”
鎮南方在腦海中搜尋着戚紅的信息,他突然一驚,瞌睡都醒了:“哦,你好,戚女士,請問有什麼事嗎?”戚紅說道:“您能到我家來一趟嗎?”
鎮南方只叫上了西門無望,並沒有驚醒其他人。
上了車,西門無望說道:“是不是閆錦浩回家了?”鎮南方搖了搖頭:“肯定不是!”西門無望楞了一下:“爲什麼?”鎮南方說道:“閆錦浩要是回家了,他們就算要聯繫我們,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只有兩種可能,不是閆錦浩出事了就是閆錦源出事了!”
這個時候同樣慌亂的不僅是閆家。
孟欣然此刻正在大發雷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人都沒盯住他?現在閆錦浩下落不明,你們又把閆錦源給跟丟了,這個案子該如何收場?”
他面前的兩個警察都低下了頭,其中一個說道:“我覺得和他一起吃飯的那個女人嫌疑很大,我們盤問過那個女人,她說吃飯的時候大家沒談攏,不歡而散,她先離開的,後來閆錦源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
另一個警察也說道:“而且據我們的觀察,她確實是一個人先離開的。她走的時候閆錦源還在酒樓上,因爲他們的位置靠窗邊,我們當時正好能夠看到閆錦源的背影。”
孟欣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然後掛斷了電話:“立即全市範圍內進行排查!好了,你們去吧!”
孟欣然等他們離開以後才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張局,我老孟啊!閆害老大跟丟了,嗯,不排除他是故意躲開了我們的視線,以期和閆錦浩接觸,當然,我更擔心的是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張局長說道:“老孟啊,我想我們是不是逼得緊了一點,省廳的人不都已經撤了嗎?也沒有再給我們施加壓力,我估計應該是國安那邊介入的結果。”
孟欣然楞了一下:“張局的意思是?”張局長微微一笑:“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和國安那邊合作一把?還有,我和莊素琴有過溝通,據說姓鎮那小子來頭可是不小,他們市國安都只是給他打下手。”
孟欣然一驚:“這麼說他是上面來的?”
張局長“嗯”了一聲:“或許這燙手的山芋交給他們會好一些吧。”孟欣然說道:“張局,我就是想幫錦浩一把啊!”張局長嘆了口氣:“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以後的事情,看那小子的造化吧!”
孟欣然這才說道:“對了張局,我剛纔得到消息,閆錦浩的母親戚紅二點十八分給姓鎮的打過一個電話,電話內容是讓姓鎮的趕緊到閆家去一趟。”張局長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可能是閆錦源的失蹤閆家慌了神吧,不過他們爲什麼不先報警,而是直接和姓鎮的聯繫?”
孟欣然也不知道:“或許他們知道警方目前正在搜捕閆錦浩,他們有一定的牴觸情緒吧!”張局長說道:“可能吧,算了,老孟,從今天起解除對閆家的一切監控,和姓鎮的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把案子移交給他們。”
鎮南方並不知道自己正被玉山市警察局的兩隻老狐狸算計着,停好車,他摁響了閆家的門鈴。
很快門就打開了,戚紅忙把二人讓進了屋,然後習慣性地看了看門外,才把門關上。
鎮南方見閆政正坐在沙發上抽着煙,他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閆政看了戚紅一眼,戚紅這才說道:“今天,不,應該說是昨晚六點多鐘,也就是平時錦源下班的時間,他回到了家。”戚紅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我看出回來的人並不是錦源,而是錦浩!”
鎮南方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後呢?”
戚紅說道:“錦浩告訴我,他和錦源互換了一下身份,他想回來弄明白幾個問題,我問他錦源在什麼地方,他說錦源在他的一個朋友那兒,他說他的朋友會照顧好錦源,錦源是不會有問題的。”鎮南方輕聲問道:“他有沒有告訴你閆錦源現在在什麼地方?”
戚紅搖了搖頭。
鎮南方說道:“你繼續吧。”
戚紅接着說道:“就在錦浩回到家沒多久,就有人打電話來了,他用的是他哥錦源的電話,打電話來的人叫林月,是錦源大學的同學,當年錦源還追求過她,可是卻被她拒絕了,不知道爲什麼,前段時間她卻一下子又冒出來了,我聽錦源說她原本已經在江南嫁了人,後來離婚了就回來了。”
戚紅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對了,我還聽說她找錦源就是想通過錦源收購一家建材公司,那公司好象叫天雅建材,原來的老闆是個女的,好象還和錦浩正在調查的一個什麼案子有關呢!”
鎮南方沒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影會這樣複雜,而這許多信息都是他不曾知道的。
他對西門無望說道:“西門大哥,你趕緊聯繫一下警方,他們不是一直都有派人盯着閆錦源嗎?看看他們有什麼線索,另外,讓唐欣查查這個叫林月的女人到底什麼來歷。就要查一下她有沒有外出留學或者其他涉外的背景!”
西門無望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走向了一旁。
閆政問道:“鎮同志,你說錦浩會不會已經被警方給抓住了?”鎮南方一時也無法回答,他說道:“這得和警方聯繫了以後才知道。”閆政嘆了口氣:“警方明明知道錦浩是無辜的,可爲什麼還要通緝他?”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是不是無辜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一切都得講證據。”閆政楞了一下,望向鎮南方,鎮南方的臉上很是平靜:“我也不相信閆錦浩是兇手,我唯一能夠幫到他的就是盡力挖掘事情的真相,找到真正的兇手替他洗刷冤情。”
閆政微微點了點頭:“謝謝,謝謝你們了!”
鎮南方搖了搖頭:“先別忙着說謝謝,現在的事情看來越來越複雜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多拖一天閆錦浩就會多一分危險。所以我希望能夠得到你們親人的極力配合。”戚紅說道:“放心吧,鎮同志,我們一定配合!”
鎮南方苦笑道:“我還真不放心,要是你們真心配合的話,這次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戚女士,你們可是答應過我,一旦有閆錦浩的消息會第一時間給我來電話的。”
閆政和戚紅都不好意思是低下了頭。
閆錦浩慢慢地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他坐了起來,頭還隱隱有些疼痛,他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
房間很是簡陋,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不過整個房間沒有窗子,靠裡的牆壁頂部有一個排氣孔,門是一道鐵門,應該是從外面鎖上的。
看上去好象一間牢房,閆錦浩走到門邊,用力地捶打着鐵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大聲地叫了幾聲,卻沒有一點動靜。
他頹然地蹲到了地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的腦子裡還盤旋着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是誰?
閆錦浩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雙手將頭髮揉得零亂,腦子裡閃過很多雜亂的片斷,可是那些片斷就象遊離在空氣中的塵埃,根本就無法抓住。
我是誰?
這個問題讓閆錦浩無比的痛苦,無比的糾結,他跳起來到了門邊,用力是砸着那道鐵門:“放我出去!”
他的聲音令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恐怖,白熾燈彷彿也跟着閃爍起來,明滅交替,這氣氛很是瘮人。
閆錦源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他嚇得一身的冷汗,他夢見自己彷彿被困在一個牢籠裡,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誰,內心裡只有無比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