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風不是很大,可是卻冷的刺骨。
清逸正站在院子裡教蘇立恆做五禽戲。
聽到背後有動靜,便轉過了身,入眼是身穿大紅羽紗白狐狸毛鑲邊斗篷的柳珂在院門口亭亭而立。
清逸臉上一笑背手朝着柳珂走了過去:“聽說你找我?”
柳珂被清逸如此直白的一問,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誰找你了,我只是想救人救到底,讓你留在良園莊養好傷罷了。”柳珂說此話的時候明顯缺少底氣。
她說完之後一擡眼,看到清逸眼睛眯的細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心跳陡然有些加快,還沒來得及反映,只聽清逸“呵呵”一笑道:“那好吧,我告辭了。”說着便真的朝院門口走去。
柳珂一聽此言忙道:“喂——別走,我有事問你。”
清逸立馬轉過身,臉上是得意的笑:“這纔是,其實我在這裡住的很舒服,也沒想走。”說完又走了回來。
此時,柳珂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戲弄了,心裡無比惱怒,怒目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站在一旁的蘇立恆見了這一幕,衝柳珂“哈哈哈”一笑道:“珂兒,清逸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柳珂走到蘇立恆的身邊,見他好像精神格外好,身上竟然穿了一身較爲利落的短棉,也沒有帶棉帽。
“先生穿的太單薄了,萬一着涼了怎麼辦?”柳珂只顧提醒蘇立恆穿的單薄,竟沒有意識到蘇立恆口稱“清逸”時的熟稔。
“不礙的,我這些日子跟着清逸鍛鍊,身體已經結實多了。”蘇立恆說完,接着道:“倒是你,別老站在院中說話了,快些隨佟嫂子進屋暖和暖和吧。”
柳珂此時才知道原來清逸來了有些時日了,爲什麼吳儀沒有跟自己報告呢。她如此想着便側頭看了吳儀一眼。
見侍立在一旁的吳儀正怔怔的看着她。
吳儀見柳珂望向他,猛的一醒,躬身給柳珂行了一禮。
“大小姐,外面冷。快進屋吧!”佟鏽家的給柳珂行了一禮上前說道。
大庭廣衆之下,柳珂縱使心裡想找清逸求證,也不好說什麼,扶着玉葉的手快步朝房門走去。
佟鏽家的緊走兩步到了門口,將大厚門簾掀起,柳珂進了房門
。
院中有了一絲的寂靜,不一會兒,蘇立恆、清逸、吳儀、王五等幾人又有說有笑的操練了起來。
佟鏽家的料到今天柳珂可能會過來,便將屋子打掃了,火盆也換成了薰爐。
桌案擦得一塵不染。
柳珂的眼睛一下被桌案上的紅梅吸引了。
“這剪梅花倒很俏麗。有了它這屋子裡生機了不少”
佟鏽家的笑道:“這是清逸公子今早在後山採的,奴婢看着怪好看的,便供在了大小姐的桌案上。”
柳珂一聽是清逸送的,便沒有再說什麼,慢慢在桌案邊的椅子上坐了。問道:“清逸來了幾天了。”
佟鏽家的見問,忙道:“有五六天了,還給我們帶來了好些珍貴的藥材,說是答謝對他的救命之恩。”
她說到這裡之後,臉上笑道:“沒想到的是這位清逸公子還會些醫術呢,這幾日他天天給華先生調養身體,又是用針。又是用灸的,又是拔罐,又是按摩,早起便帶他練什麼五禽戲,您看,華先生這幾天的氣色果然好了不少呢。”
柳珂聽了此言之後。頗爲驚訝,低頭一笑,道:“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醫術。”
她說完此話之後,對佟鏽家的道:“佟嫂子可問過這個清逸是什麼人?家裡是做什麼的,怎麼會被人追殺?”
“這個。奴婢問了,不過他沒有深說,只道自己是京城人士,父母雙亡,現在跟着祖母過日子,家裡還有叔叔嬸嬸,別的就沒再說什麼了。”佟鏽家的聽了柳珂的話之後道。
她說完後又接着道:“若是大小姐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又不方便問的,告訴奴婢,奴婢再去問問他。”
柳珂一笑:“不必了,我也只是好奇。”
佟鏽家的點點頭:“其實,這幾天他跟華先生呆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大小姐有什麼事——”
她的話剛說了一半,聽到外面有人道:“大少爺來了。”
柳珂一聽是柳峰來了,急忙站起身,歡快的出了房門。
“清逸這是珂兒的大哥柳峰,你叫他木青便可,木青這是清逸居士。”
此時,蘇立恆正忙着給柳峰介紹認識清逸。
清逸衝柳峰一拱手道:“木青兄好,在下清逸,雲遊至此,幸得華先生不吝收留,便在此住兩日歇歇腳。”
柳珂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心道:這人真是能瞎掰,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張口就來
。
柳峰卻不以爲然,打量了一下清逸身上的居士服,見他器宇不凡,心中頓生好感,笑道:“清逸居士太客氣了,只管在此住着便是。”
此時柳珂已經走至柳峰的身後。
柳峰聽得出柳珂的腳步聲,回身道:“珂兒,你倒比我先到了。”
柳珂一笑,臉朝着清逸道:“兄長剛纔的話一點沒錯,反正華先生就要搬走了,我們良園莊的空房子便更多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什麼,便是一直在這裡蹭吃蹭住也沒關係,還可以順便幫莊上做做農活、收收莊稼什麼的。”
柳峰不知道剛纔清逸戲弄柳珂的事情,此時聽了柳珂的話以後,嗔怪道:“妹妹怎麼能這麼說話,”
清逸聽了柳珂的話以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淺笑的看着她。
柳珂不服氣的將臉別到了一邊,沒有接柳峰的話,只對蘇立恆道:“先生,兄長給您找了新的住處,我們現在便搬過去吧,什麼都不用帶,只帶上隨身物品即可。那裡一切都準備好了。”
蘇立恆聽了此話之後,道:“又給你們太麻煩,我這心裡總是不落忍。”
“舅——就只是換個地方,有什麼麻煩的。以後木青與先生住在一起,相互也有個照應。”柳峰因爲着急,差點就說漏了嘴了。
“那好吧,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命童兒帶上我的衣物就可出發。”蘇立恆道。
佟鏽家的一聽蘇立恆要搬走,趕緊幫忙去收拾東西。
清逸走至蘇立恆的跟前道:“華先生,讓清逸送你過去吧,這樣以後我要是想去拜訪你便不會找不到地方了。”
蘇立恆這幾日跟清逸相處下來,覺得清逸雖然年輕,學識卻很淵博。且通醫術,又是佛家居士,對他便別有好感,聽他如此說,頓時滿臉喜色。“那自然好,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怕今日剛剛搬過去,沒有什麼好招待的。”
柳峰聽了此話,趕緊道:“我早就備好了陳年普洱,就等着先生去品嚐呢。”
“我最喜歡普洱了,如此先多謝木青兄的款待了。”不待蘇立恆說話。清逸先拱手道。
蘇立恆聽了此言“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你稍等片刻,我們便隨木青一同到我的新住處去。”他說着便進去催促去了。
柳峰對柳珂道:“你先上車吧,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幫忙的。”說完也進了蘇立恆的房間。
柳珂的眼睛落在清逸的身上。
今天。見他腕上空空,沒有了那日佩戴的琉璃念珠,好奇的問道:“你的琉璃念珠呢?”
清逸聽了柳珂的話以後,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旋即若無其事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一串琉璃念珠?”
“上次你就帶着手腕上
。又沒有藏起來,我怎麼就不能知道。”柳珂的話裡帶着些火藥味,其實若不是她想從清逸的嘴裡得到琉璃珠的事情,她才懶得搭理他。
清逸聽了之後,心裡有後悔不已,上次不該將那東西隨便套在手腕上。
只是上一次吳儀給他換了一身粗布短衫,身上沒有放東西的地方,他怕再將東西弄丟了,便隨手套在了腕上。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在進了良園莊之後便取了下來,卻沒想到被柳珂看到了。
更沒有想到這個念珠會引起柳珂的注意。
他現在只求柳珂不認識此物。
清逸心裡懊惱,臉上卻全然不露,一攤手道:“好吧,我的琉璃念珠上次打架的時候破損了幾個,反正我也不稀罕那東西,所以就正好不帶了。”
柳珂聽了此話後,慌忙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她撿到的那枚琉璃念珠,道:“你看這是你的嗎?”
清逸看到柳珂手中的琉璃念珠之後,不由得眉頭一皺,滿眼驚訝。
此時,蘇立恆的門開了,清逸冷冷的道:“快收起來吧,這不是我的。”
語氣冷肅的讓柳珂覺得簡直與剛纔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就只是一瞬間,清逸便又恢復了原來的德性。
上前幫着蘇立恆將東西弄到了車上,也不用蘇立恆邀請,便隨之上了同一輛馬車。
柳珂坐在馬車上,手裡握着那顆琉璃珠,心裡竟有一絲絲的輕鬆。
心道:想也知道不是這傢伙救了自己,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如此細心替他人考慮。
她如此想着,腦海中便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
旋即是一聲嘆息,側頭撩起車窗邊掛着的簾子,去看外面的風景。
只是外面枯黃一片,滿眼蕭索,沒有一點生機。
馬車行了大約一個半時辰的時間纔到了蘇立恆的新住處。
馬車在院門口停了下來。
他們紛紛從馬車上下來,來至院前,只是他們還沒有進院門,便有客來訪了。
衍戒一面打着呵呵一面走到了柳峰的跟前,笑道:“木青,”他剛要說話,眼睛落在了跟在蘇立恆身後的清逸身上,眼睛稍稍一眯,眼神中帶着警覺道:“你怎麼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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