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嬤嬤聽了柳珂的話以後,站出來道:“大小姐,柳青可是老太太同意了讓她做您的陪嫁的。”
柳珂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低頭不語的柳青。
終於柳青忍不住轉到柳珂的跟前行禮道:“大小姐,請不要將奴婢換下。”
柳珂站起身,彎腰將柳青扶了起來,握着她的手道:“你真的願意做我的陪嫁嗎?”
柳青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鄭重的道:“奴婢願意。”
“可是,我不願意。雖然當時老太太說了此話之後,我沒有反駁,但是我心裡是不願意的,剛好晚秋提出願意陪嫁,我正好便將你替下來。”
柳珂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是看着柳青的眼睛的。
她看的出來,柳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感激。
不過,在場的其他人不明白柳珂的意思,對柳珂留下柳青換上晚秋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可柳青是知道的,柳珂這是爲她的前程着想,若是她做了柳珂的陪嫁,一生便只能如此了。
其實她自己有何嘗甘心。
柳青跪在地上給柳珂深深行了一禮,道:“多謝大小姐,柳青聽從大小姐的安排。”
柳珂點點頭笑道:“好,你先照料一下琀兒的生活,等過些日子我再想想如何安置你。”
雖然柳珂對容熠算是瞭解,可是畢竟楚王府還有其他的人。
所以,雖然柳珂對柳青早有打算,可是此時卻沒有跟她透露。
一直站在一旁的辛嬤嬤微笑道:“大小姐,此事是不是跟家裡的大老太太稟報一下。”
柳珂被指婚給楚王世子容熠之後,柳家祿便書信給在博陵的柳家福去了書信。
柳家福收到書信之後,便與柳家的大老太太王氏收拾了行裝日夜兼程,終於在柳珂大婚前趕到了京城。
石氏體諒他們行程辛苦。且對京城的人事不清,便向王氏告了罪,讓王氏歇着。她來搭理柳珂大婚大大小事宜。
王氏情知石氏說的在理,便也沒有成強。
因有之前衍戒所說的忌諱,五月初二的晚上也沒有來探望柳珂,只派了身邊的嬤嬤囑咐了幾句。
而此時,柳珂要將柳青留下,讓晚秋頂上。辛嬤嬤便不得不提醒柳珂一句。
柳珂聽了辛嬤嬤的話之後。沉吟一番,道:“恐怕現在老太太已經歇息了,明日若老太太問起來的時候再回稟吧。”
辛嬤嬤便不再說什麼。
“柳青你陪着二小姐回去休息吧。”柳珂對柳青道。
“是。大小姐!”柳青說完之後,轉身對柳琀道:“二小姐,我們還是回去休息,您在這裡大小姐也不能休息,明天她可是要累一天的,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精神應對。”
柳青的話說完之後,柳琀趕緊道:“你說的對。姐姐快休息吧,明天有你累的。”
柳珂衝柳琀一笑,沒有起身,只是令玉葉將她們送了出去。
第二日,是柳珂大婚的日子。
天剛矇矇亮,辛嬤嬤便將柳珂叫了起來梳妝。
柳珂在京城沒有什麼手帕交。所以頭幾天來給她添箱的幾個人也不過是看在石氏的面子上。
今天自然來的人也不會很多。
柳珂到落了一個情景。
不多時。石家的二老太太謝氏走了進來。
柳珂趕緊起身行禮,卻被謝氏伸手按住了。笑道:“今天你是新人,你最大,”說着伸手身後的下人手裡拿過了一件東西放在了柳珂的手中。
“前幾天家裡有事我沒有來給你添箱,這些天心裡一直想着這件事,添箱是來不及了,這是早年我母親在我還是姑娘的時候給我置辦的,如今便送給你了。”
柳珂看着手中的鑲珠玉翡翠的頭面,忙站起身道:“這個太貴重了。”
“就是因爲它還算上眼所以纔給你的,”說到這裡之後,謝氏忍不住掩嘴笑了,道:“雖然我跟你見面不多,不過長聽芷墨說起你,從小他還沒有個怕的人,可是我看他每每提起你來的時候又有些敬畏之色,所以你且收着這東西,我還有事相托呢。”
柳珂聽了石氏的話之後,忍不住笑了,道:“不知舅祖母有什麼吩咐,只要我能做的,一定盡力。”
她與謝氏的接觸確實不多,但是她早就聽聞武石家的謝老太太是出自陳留謝氏,正經八百的大家閨秀,且與石家二老太爺自打成親之後便相濡以沫,恩愛更勝年輕人,石家二房就只有石齋一個男丁,可是石家二老爺卻一房姬妾都沒有,不由讓人羨慕。
柳珂第一次見到謝氏的時候,直覺她少言寡語,但是卻氣質典雅,今天聽了謝氏說了這些話,頓時對她更有好感。
“若是沒什麼意外,不久之後,芷墨便要正經八百的叫你一聲姐姐了,你便多來石家幾趟,也來看妹妹,也來幫我約束一下芷墨。”
柳珂聽了此話,沒有絲毫的推辭,低頭笑道:“本來阿珂怕琀兒吃虧,便早有這樣的想法,既然舅祖母將話說到這裡,那我便更有底氣了。”
謝氏見柳珂說話爽利,心裡大爲喜歡,笑道:“難怪楚世子如此中意這門親事,看來是早就相中你的脾氣,就連我也喜歡的不得了了。”
柳珂被謝氏說的臉上頓時紅的如火燒一般。
謝氏不待柳珂說話,便站起身,伸手按在柳珂的肩膀上笑道:“我到外面去了,不耽誤你上妝了,你只管坐着別起身。”
柳琀昨晚睡得晚,此時也被外面的人來人往的聲音吵醒了。
一睜眼匆匆梳洗了一下便到了柳珂的房中。
她到了柳珂的房中的時候,石家的石琇帶着石瑋已經到了,正在柳珂的跟前湊趣。
石瑋自上次的事情之後,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出府門,這還是第一次出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提及往事。
不過石瑋還是比以前先的沉寂了不少,自己坐在角落裡,只是靜靜的看着,只要沒有人問她話,她便沉默不言,好像不存在一般。
不多時,外面有人報燕王府的容茗郡主到了。
外面通報的聲音剛落,容茗便已經走了走了進來。
柳珂上不得站起來行禮。
容茗便快步到了柳珂的跟前按住她便道:“你到底還是嫁了那登徒子了。”
說完此話之後又忍不住笑道:“不過你放心,她已經收斂了很多,看來是真的對你上心了,要是他敢欺負你便對我說,我替你去討公道的。”
柳珂笑道:“我可記住郡主的話了。”
他們正說着外面傳來了大呼小叫的聲音。
“慶安郡王帶着人親自來催妝了——”
衆人具知慶安郡王是現在楚王所出,楚王世子容熠的堂弟,兩人平日裡鬧的雞飛狗跳,卻沒想到慶安郡王竟然能親自來催妝。
柳峰見催妝的人到了之後,也不管來的人是誰,便親自安排了送親事宜。
三次催妝已畢,他才走進了柳珂的房門。
見柳珂上了新娘狀之後,越發的喜氣溫盈,心裡感慨之餘,臉上難得的展顏一笑。
站在柳珂身旁的容茗郡主臉上掛着笑直直的瞪着柳峰。
全福夫人見柳峰依然進門,便將蓋頭一抖蓋在了柳珂的頭上。
柳峰背起柳珂便出了房門,聽到禮官的聲音響起。
隨即柳明的聲音在柳珂的身後響起:“往之女家,以順爲正、無忘肅恭。”
柳峰見柳珂放在正堂之中。
隨即又是禮官的聲音:“跪別父母養育恩——”
柳珂屈膝跪地,想起自己前生的種種不濟,又想起今生父親對她的疼愛有加,而她卻還一日未盡孝便要離開父親了,心裡忍不住猛的一絞,眼睛頓時熱了,俯身深深叩了一首。
再起身有人扶着朝花轎走去的時候,她竟有些恍惚,步履也有些凝滯。
正當她朝前走的時候,忽然從蓋頭下看到一個大紅袍子到了她的跟前。
“別擔心,無論何時,你只要相見岳父大人,都可回來看他。”
此話一落之後,從蓋頭下方能看到的大紅衣袍已經離開了。
直到柳珂被柳峰背起,才意識到,剛纔的一幕肯定被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心裡頓時有些羞惱,若是放在平時,她肯定會甩手邊走。
出了正堂之後,柳峰便背起了柳珂將她送到了花轎上。
柳珂在臨上轎的一刻,聽到柳峰對她輕聲道:“要是那傢伙欺負你,你便告訴哥哥,管他是不是天潢貴胄,哥哥也定然能護你周全。”
柳珂不能回他的話,可是卻聽到了容熠的笑聲:“大哥放心,不會有這一天的。”
容熠的話音落下,轎簾也落下了。
一路上柳珂耳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聲和歡樂喜慶的喜樂。
柳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忽然耳邊便清淨了,轎子也停住了。
緊接着便是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
柳珂心中猛的一沉,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苦於她現在是坐在轎子裡的新年,不能掀開轎簾看看外面的情景。
外面一陣沉寂之後,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漸去漸遠,有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女主終於結婚了,女主在孃家有些小憋屈,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