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在宮中的的經歷雖沒有原原本本的告訴柳明,但是石氏將柳珂自己丟在宮中的事情,便讓柳明大爲不滿。
得知柳珂被指給了容熠之後,柳明又是心痛,又是氣憤。
可是柳家祿是他的親叔叔,石氏是親嬸母,他能說什麼。
柳珂一說要搬出去,他立馬便答應了。
況柳峰本就不願住在這裡,這次也與柳明站在了一起。
原先他在京城有一個小院子,讓人打理一下便可搬過去住,雖說擠一些,可是勉強也能住開。
只是,他們剛剛的商量定了,只見柳家祿便氣沖沖的趕來了。
他站在柳明的書房門口,看到出了柳珍和姜姨娘,柳明一家都在座,忍住心中的氣道:“你們這是商議什麼事情呢,竟然不讓我這個老頭子知道。”
柳明等人趕緊起身,“叔父大人好,侄兒正在跟孩子們說,過幾天搬到西街衚衕的事情,在這裡已經打擾叔父多日了,也該搬到那邊去了。”
柳家祿原本已經走到中間的座位落了座,聽了此話之後,氣的一拍椅子的扶手有站了起來:“皇帝剛剛的下了聖旨給珂兒指婚,你們便搬出去,這是要打我的老臉嗎?”
他越說越生氣:“珂兒被指給楚王世子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可是這是她的命。你今天在朝堂上難道沒有聽到皇帝的話嗎?要搬出去,想都別想!好好呆在這裡備嫁吧!”
柳家祿說完之後甩手便走了,只留下柳明等人沉默以對。
柳珂面上不動聲色,手中的帕子卻已經絞在了一起。
“都是父親無能。才讓你受今日的委屈。”柳明兩眼通紅,無奈的長嘆一聲。
柳珂怕柳明擔心,上前安慰道:“女兒並沒有受什麼委屈,其實叔祖說的不錯,這都是女兒的命。”
其實。柳珂想搬出去並不不是覺得自己受了什麼委屈,而是想在出嫁之前,將自己從博陵帶出來的東西帶出柳府。
一想到母親用生命換來的這些東西,柳珂便感到心裡無比酸楚。
原本沒想流淚的,可是說完話之後,眼淚卻不自覺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珂兒。你不想嫁給楚王世子,爲兄有一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一直悶頭沒有說話的柳峰對柳珂道。
還沒等柳珂說話,柳明慌忙道:“什麼辦法,還不快說!”
柳峰遲疑了一下道:“讓珂兒先到佛堂去帶髮修行。雖然是抗旨,可是皇上對出了家的人,應該不會處罰吧?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再讓妹妹還俗,我們在博陵給她找個殷實人家——”
柳明聽的不住點頭,“這不失爲一個辦法。”
他們都齊刷刷的看向柳珂。
柳珂愣了一會兒,對柳峰道:“兄長覺得清逸這個人怎麼樣?”
柳峰不明白柳珂此時爲什麼會突然問起清逸的事情來,怔怔的看了她半天。心裡恍然,看了柳珂一眼,道:“還好。”別的便什麼也沒說。
柳明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麼意思。疑惑的問道:“清逸是誰?”
柳峰忙道:“是一名居士!”
柳明點點頭,道:“珂兒,你兄長的辦法你好好想想,搬出去的事情我再想辦法。你們都去吧!”
一出了柳明書房的門,柳琀便憋不住問道:“姐,清逸是誰?”
柳珂還沒有回答。便被柳峰打斷了,道:“琀兒。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去,你跟我來。”後面的一句話他是對柳珂說的。
柳峰拉着柳珂到了琴蘭院。將房中的丫頭都打發了出去,關上門,壓低聲音對柳珂道:“珂兒,清逸是不錯,可是我們對他的瞭解畢竟太少了,況且娶則妻、奔則妾,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柳珂沒有想到柳峰竟然想到了這方面,頓覺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問問哥哥覺得清逸此人如何,並沒有想幹什麼傻事,你放心便是。”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他?”柳峰有些疑惑的道。
柳珂低頭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方道:“哥哥就只告訴我,覺得他怎麼樣就是了。”
“單論這個人的話,我覺得還不錯,爲人行事講大義又不拘小節,只是有些神秘。”柳峰聽了此話之後,對柳珂道。
柳珂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跟他有什麼牽扯?還是——”
柳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柳珂淡淡的道:“清逸便是容熠!”
柳峰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阿珂,你說什麼?”
“清逸就是楚王世子容熠!”柳珂一字一句的對柳峰道。
柳峰聽了此話之後,驚得瞪大眼睛,半晌方道:“清逸就是楚王世子,那他接近我們做什麼,他還跟舅舅一起生活了那麼久?”
柳珂點點頭,“他一定已經從舅舅身上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想必當年對當年的事情已經調查了大概,知道蘇家只是替罪羊,並不是真的害死楚王的始作俑者。”
柳峰沒等柳珂的話說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兄長——”柳珂喊了一聲,卻並沒有阻止住柳峰。
他跑出府門之後,便朝着蘇立恆所待的絲綢店跑去。
柳珂怕柳峰做什麼衝動的事情,正想派人去追趕,進來一個小丫頭回道:“大小姐,容茗郡主派人送來一個帖子,約您明日午時到品茗居喝茶,請您務必前往。”
“容茗郡主?”柳珂一臉疑惑的接過請帖一看,落款果然是“容茗”。
她今生跟容茗郡主有一面之緣。
只是當時容茗女扮男裝,跟她並沒有正式的認識,今天怎麼會忽然給她下帖子?
此事,十有八九與容爍有關。
想到這一層,柳珂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煩亂。
柳峰到了恆慶絲織行之後,蘇立恆還沒等他說話便急急的迎了出來,趕着問道:“聽說皇帝指了柳家的小姐給楚王世子,到底是柳家的那個小姐?”
柳峰看了蘇立恆一眼,擡手一禮沒有說話,徑直朝裡面走去。
到了蘇立恆的房間之後,才悠悠的道:“是珂兒!”
蘇立恆聽了此話之後,臉色頓時變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自語了幾句,然後猛地站到柳峰的跟前道:“你父親難道就一點辦法沒有嗎?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珂兒嫁入火坑。”
“父親總不能違抗聖旨,而且決算抗旨也未必能改變什麼,只能給妹妹引來麻煩罷了。”柳峰此時已經比較理智。
此時他到這裡來只是想聽聽蘇立恆對清逸的看法,畢竟在他們這些人當中,蘇立恆是與清逸接觸最多的人。
“舅舅與清逸接觸的比較多,覺得清逸這個人怎麼樣?可不可靠,真不值得信賴?”柳峰語氣有些急促的問道。
蘇立恆被他問的一愣。
“現在說珂兒的問題,跟清逸什麼關係?”
蘇立恆說完此話之後,也想左了,只是他經歷過生死離別,很多事情的看法跟柳峰又有不同,沉吟一番,道:“也不失爲一個辦法,我早就看好了清逸,本想打探清楚他的家世之後再跟你說這件事,卻沒想到珂兒提早被皇帝指婚了,就是現在不知道清逸會不會捨得爲了珂兒放棄家裡的一切。”
柳峰聽了此話之後嘆了口氣之後,便向蘇立恆辭別了。
蘇立恆還想說什麼,無奈柳峰已經出門了。
因爲柳峰已經從蘇立恆的嘴裡得到了答案,他要趕緊回去告訴柳珂讓她也好心安些。
柳珂聽了柳峰的話以後,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舅舅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柳峰笑着點點頭,道:“舅舅比我們年長,經歷的事情比我們經歷的事情要多,看人肯定比我們準。現在想想,那些傳言多半未必是真的。”
他說到這裡之後,接着道:“他若是敢欺負你,兄長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別說這樣的話,無論怎樣,我們都要好好的才行,不然母親泉下難安。”柳珂說到母親二字,神情不由得變得黯然。
第二天還不到午時,柳珂拿出了容茗給她的請帖。
她知道容茗喜歡穿男裝,索性她也命柳青給她準備了一套男裝換了,帶上柳青與玉葉坐了馬車出門了。
到了品茗居之後,柳珂學着柳峰的樣子,輕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品茗居的茶童看到一個絕美的少年下了車,便趕緊上前迎着了:“這位公子要品茶?裡面請——”
柳珂進了品茗居之後,隨便找了一個位子便坐下了。
由於她們來的比較早,還沒有看到容茗的身影。
茶童上了茶之後,柳珂便一邊品茶,一邊等着容茗的到來。
不多時,門口便閃現了兩個身着華服的人,一身材嬌小面容清秀的正是容茗。
而一個卻是容爍!
容茗先看到了一身男裝的柳珂,臉上忍不住一笑率先上前打量了柳珂一番嘆道:“難怪有人聽說你被指婚了之後,三魂七魄都快沒了,果然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啊!見識了你的男裝,我以後都不敢在傳男裝出來晃悠了。”
柳珂低頭不好意思的一笑:“郡主謬讚了。”說完擡頭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容爍。
不看還好,一看之後,柳珂頓覺無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