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是嘉禾大學新學期的開學日。
洛封回到家後其實根本沒怎麼休息,簡單地眯了一會兒,牀頭的鬧鐘便煩人地響了起來,他不得不拖着疲憊的身體起牀上學。
“這種感覺真奇怪,對吧?”
頂着頭上的大太陽站在熙熙攘攘的校門口,唐喬覺在臉色古怪地瞅了一會兒進出學校的同學們後,忍不住就用肩膀碰了碰身邊的洛封。
“可不是嗎?”洛封一邊用手揉着隱隱腫痛的太陽穴,一邊嘴角就挑起了說不清意味的苦笑,“我現在能體會超人平時當記者的心情了。”
當接觸到世界不爲人知的另一面後,任誰的心態都會發生微妙的轉變,按照馬明羅的話來說就是——我都當上小說裡的主角了,結果還要遭受生活的摧殘,這也太真實了。
不管怎麼樣,在沒辦法脫離正常社會之前,洛封他們只能老老實實地選擇過這種雙面生活。
“你打算先去報到,還是先和我去天佑樓逛逛?”
唐喬覺側頭看向洛封。
嘉禾大學醫學院的天佑樓有一個地下屍庫以前是人盡皆知的事,說是“屍庫”可能有些瘮人,改成“人體標本保管室”或者會好一點。
早年間,嘉禾大學的醫學院還是熱門專業的時候,天佑樓地底下的藏屍庫據說大體老師還有各種各樣的標本擺滿了整整兩層的空間。
然而自從嘉禾大把人體標本保管室改到其他地方去後,天佑樓地底下的屍庫就空置下來了。
最近兩屆的醫學院學生甚至都不知道原先天佑樓的地下還有一個足有三層空間的地下屍庫。
至於說什麼校園怪談,早些年屍庫還在的時候確實有不少的傳言,現在就連唐喬覺這個醫學院學生都沒聽說過天佑樓那邊有什麼鬧鬼的說法。
當然,作爲醫學院,傳說和怪談幾乎是標配品。
唐喬覺以前倒是也聽幾個同學說過什麼夜半聽到奇怪的尖叫聲、還隱約聽見有人鑿牆的動靜,他原先不信,直到洛封接到了那個試練事件。
“不必了。”洛封搖搖頭說,“任務提示上說傳出動靜的時間是在夜裡,白天去看沒意義,而且這件怪事要是發生在暑假期間,那估計也沒人知道什麼內情。”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反正聽明羅他們說,半靈化試練的難度倒不是非常大,而且旁人沒辦法幫忙,只能晚上我自己一個人想辦法溜進去看看了。”
聽到洛封這麼說,唐喬覺也只好點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開始分頭行動。
洛封要去自己的專業報到,唐喬覺也順便去院裡幫他打聽打聽消息。
之後一整天下來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崔珺和洛封兩人都在不同專業,又有學生會的事要忙,所以一天都見不到人,而唐喬覺那邊也不出所料地沒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下午洛封沒課,他去找馬明羅兩人碰了個頭後就找地方開始琢磨自己的這個試練事件。
根據顏秀他們提供的情報,絕大部分的半靈化試練都會包含打怪的環節,也就是說,天佑樓地底下的那個藏屍庫眼下必然藏了一個或者一羣不爲人知的怪物。
洛封估摸最後完成這個事件的關鍵還是會落在如何逃生或者消滅那羣怪物上,因此他在出發前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首先是裝備,戴好青銅鬼面和狐鬼刀後,他又專門把那些類似於嶗山派道符等沒準到時候會派上用場的小道具藏到身上。
然後就是技能,洛封的技能不多,除去沒辦法動用的第六感外,他特意又嘗試了一下他得自地獄酒館的那個“地獄火元素”技能。
以前因爲這個技能一旦用出,消耗過多,洛封曾經一度遺忘了它的存在,直到這兩天才回想起來。
不過和耗能程度不太相符的是,“地獄火元素”這個難得的主動技能沒有給洛封帶來任何的驚喜。
“你怎麼看?”
坐在石凳上注視自己面前空中懸浮的那縷漆黑火苗,洛封皺眉問了一句。
寄居在他腦中的顏秀回答說:“你畢竟不是希臘那邊的玩家,赫卡忒把這個技能給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不太好說,反正用不慣,乾脆還是不用好了。”
洛封只能無奈點頭。
他伸出手去,試圖去觸碰空中那縷隨風搖曳的火苗。
奇特的是,即便他的手穿過那縷地獄火,他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也不知道是他是施放者的緣故,還是這個技能本身就是如此。
總而言之,洛封也想去控制地獄火的火苗,奈何無論他怎樣嘗試,口頭指令、精神意念等等方法都試過,那縷飄在他身前半空中的漆黑火苗就是巍然不動,連火勢都不見漲。
光靠這點火,他估計也殺不了什麼怪物,索性還是聽從顏秀的建議,不再去研究這個和他本身很不搭配的技能。
聽顏秀說,遊戲裡的體力值實際上和玩家的等級,或者說實力掛鉤。
洛封的體力恢復速度不快不慢,等到入夜後,嘉禾大進入晚自修的時間段,他的體力值也差不多完全恢復。
晚上八點左右,他用手機向唐喬覺等人打了聲招呼後就獨自去了醫學院的天佑樓方向。
天佑樓是老一批的實驗樓,還與嘉禾大學的文華樓毗鄰,僅僅隔了堵圍牆,同樣屬於半封閉的區域,等到上課時間結束一般就會被保安拉閘上鎖。
所以洛封一路走來,幾乎看不到其他的嘉禾大學生。
他還在考慮等下該找什麼藉口讓保安幫他打開門鎖。
結果一靠近天佑樓的樓底,洛封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所有樓層燈光通明可以理解,沒準是保安暫時還沒關掉電閘,但是樓前的空地上又聚集了一大羣學生算是怎麼回事?
“誒,同學,你不是我們院裡的學生吧?”
不等洛封想要偷偷上前去打聽情況,他就率先被一個人攔下來。
對方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目光中儼然帶着點奇怪的戒備和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