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周凡完成今天的洗髓修煉後收起裝着空音鬼雷黑紅瓷瓶,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
在荒原獨自一人的時候,在危險的壓迫下,他爲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已經嘗試洗髓顱骨,成功踏入了洗髓高段。
現在他還剩下十九塊顱骨沒有洗髓,只要完成這十九塊顱骨,他的洗髓段就算完美了。
感受一會洗髓骨骼內與氣田內的磅礴真氣,他纔將隔絕聲音的無聲符收了起來,要不是有無聲符,那空音鬼雷那鬼音傳出去,說不定會鬧出什麼誤會。
周凡側耳傾聽了一下,聽到營地外的值夜武者在輕聲細語,而趴在地上的老兄也對他搖了搖尾巴。
他確認營地外沒有問題之後,就躺下睡覺去了。
進入灰河空間,出現在船上的他習慣性地向船的另一邊看去。
只是今夜,黑龍居然不在。
不過這些引導者偶爾消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周凡沒有糾結,而是專心自己的修煉。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而發現自己在船上的身體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這使得周凡臉色微變,不過他來不及細想,已經從灰河空間內脫離出來。
在現實中的周凡一睜眼,他坐起來看到了正跳上牀扯他褲腳的老兄。
老兄見他醒了,就發出了幾聲低嗚,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周凡手一伸就拿起了放在牀邊的鏽刀與符袋。
眼睛警惕掃視着被油燈照耀但依然有些昏暗的帳篷。
在野外,即使是睡覺,都會一直點着油燈,要不然危險襲來的時候,就算能快速醒來,黑暗的環境中,都很容易喪命。
只是帳篷內空空如也,除了他與老兄,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老兄還是不管不顧發出低吠聲,它也不知道危險來自哪裡,但是它感應到了。
周凡赤腳下了牀,他將符袋隨意掛在腰間,鏽刀已經出鞘。
他知道老兄不會感應出錯,很大可能是有什麼怪譎進了帳篷之內。
他側耳聽了聽,臉色忽然變了起來,外面……太安靜了,安靜得嚇人。
出事了!
周凡又瞄了一眼禁邪符,禁邪符沒有問題,這才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只是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值夜的武者有八人,但這八人似乎什麼動靜都發不出來,就被制服了。
他這樣想着,心裡擔憂李九月的安危,但沒有急着衝出去。
他眼睛不斷轉動,看着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因爲帳篷內還隱藏着什麼,老兄正在用它的眼不斷掃視着帳篷的各個角落,這說明危險來自帳篷之內。
老兄對危險的嗅覺很敏銳,周凡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老兄忽然對吊着帳篷中間的那盞油燈吠了起來。
周凡凝神細看油燈,他這才發現圍繞油燈飛旋的六隻飛蟲有些不對,這些飛蟲如蚊子一般大,就似尋常喜歡圍繞火焰燈芯的飛蟲一樣,但它們的雙翅就似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着。
“焰血蟲!”周凡心裡冒出了這三個字時候,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時六隻飛蟲忽然吞噬了油燈的火焰,它們變得如蒼蠅那般大,整個身體都燃燒了起來。
它們嗡嗡飛着撞向周凡,就似六點細小的火星。
周凡冷笑一聲,他手中的鏽刀揮了出去,冷藍火焰從鏽刀上升騰而起。
六道刀光疾閃而過,將六隻撞來的飛蟲徹底碾碎,它們落在地上,在地底留下了六個指甲大小的焦黑火點。
周凡這才收刀回鞘,焰血蟲只是血遊級怪譎,但卻是危險程度極高的一種血遊怪譎。
它們會吞噬火焰,然後衝向它們的敵人,只要被它們燒傷敵人的皮膚,它們的火焰只要有一絲沾到敵人的血,那敵人的血就會似油一樣,迅速燃燒起來。
這六隻焰血蟲,進來的時間並不長,周凡發現它們的時候,正在吞噬火焰。
估計它們一進來就被老兄感應到了。
焰血蟲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東西驅趕它們進來的。
周凡心裡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點,他身上有着紫金光芒蔓延而出,凝成紫金輕甲,輕甲上又有着異甲符文浮現。
他這才小心翼翼掀起帳篷的門簾,往外瞄了一眼,只看到了幽焰符散發的幽藍火光,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兩側也沒有什麼埋伏的影子。
他衝出了帳篷,老兄跟在他身後。
初秋的晚風帶着寒意。
穿着紫金輕甲的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寒意,這說明空氣中不存在任何針對他的毒素或詛咒。
周凡環視一下四周,營地空蕩蕩的值夜武者並不在,就好似只剩下他一人。
紫金面甲下的他臉孔微冷,他沒有多想,向着李九月的帳篷快步而去。
他在李九月帳篷門前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出聲呼喚,而是屏住呼吸,繞到帳篷的另一側,拔刀一劈,嘶的一聲帳篷裂開一道口子,他朝着裡面直衝而進。
在他衝進去的瞬間,迎接他的是一柄黃金長劍。
長劍瀰漫着寒冷的冰氣。
周凡抽刀一擋。
叮的一聲鏽刀與黃金長劍碰撞了一下,周凡才低喝道:“李兄,是我。”
李九月穿着白天的衣衫,他才收回黃金長劍,愣了愣道:“周兄,你何故夜闖我帳篷?”
“出事了。”周凡臉露無奈道,幸虧是他,要是其他人,說不定就會被李九月一劍劈死了。
“出什麼事了?”李九月也是感到不對,纔剛從牀上爬起來,拿起黃金長劍想到外面看一下,結果就發現帳篷裂了,匆促之下,他只能一劍揮了過去,纔有了剛剛那一幕的發生。
“營地值夜的武者不見了。”周凡沒有計較那一劍,而是沉聲說道。
周凡向着帳篷的油燈看去,他沒有發現焰血蟲的蹤跡之後,才放心下來。
李九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兩人沒有細說,而是從帳篷內衝了出去。
他們開始搜索起其他帳篷,但很快發現,營地裡面,除了他們兩人,所有人都不見了。
空蕩蕩的營地,給人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一想到車隊裡的武者馬伕們悄無聲息就失蹤了,兩個人皆是心裡微微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