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灑下,整片天空碧空如洗,海面平靜,波光粼粼,令人頓時心曠神怡。
夜白三人從船屋內走出,陽光入眼,有些不適,眯了眯眼後,眼前清明。
“那是?”夜白遠眺,望見遠處的一個黑點,下意識開口問道。
苟十三吐了口氣,緩緩道:“那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鍾荒島。”
劉三寶與兩人並肩而立,視線朝黑點那邊望去,道:“更大的危險還在等着我們呢。”
“馬上便到了,你們自求多福吧,老夫只等你們三日,過時不候。”
這時,撐船的老翁突然發話。
“嗯,三日不見我們前來,你便離開吧。”苟十三道。
聞聲,夜白心中有些疑惑,望了苟十三一眼。
苟十三解釋道:“三日後,便是祭節,那是海中精怪祭祖的節日,不管是誰,只要經過,就會永遠被留下。”
“這樣嗎?”夜白若有所思點頭,如此說來,倒是十分兇險,看來得小心了。
“沒錯,祭節,一旦碰上了這種時候,想躲都躲不掉,只能提前離開,這海中盡是精怪耳目,咱們不管在哪,都會被包圍。”
劉三寶附和了一句。
老翁頭也沒回,道:“命要緊,要是沒有機會拿到,快些來找老夫。”
“知曉了。”苟十三遠眺,聲音中帶着一些慨嘆,“夜小弟,一會兒上島機靈點,緊跟着我們,不要走丟了。”
“是,苟老哥。”夜白迴應道。
幹這種事情,他是第一次,難免會有些緊張,還是需謹慎些,聽從苟老哥的安排。
談話間,那座如黑點般的小島已經近在咫尺,有許多船隻停靠在碼頭,也有與他們一樣的,還正在往碼頭靠近。
船隻靠岸,老翁將綁在船隻上的麻繩解下,拴在碼頭柱子上。
“各位小心了。”老翁囑咐了一句,便自個兒進去船屋中。
“走吧,上面有人接應咱們。”苟十三大步往碼頭走去,夜白二人緊隨其後。
到了岸上,此處並不是如夜白所想,人跡罕至,荒涼。
入眼皆是人煙以及一些形狀各異的“人”,或許那已經不能被稱爲人了,而是精怪。
這座島倒像是一座小鎮,有叫賣的,有俠士,亦有同他們一般,從遠處而來的。
走到岸上,一夥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仔細數一下,共有七人。
有的拿着蹭蹭發亮的大刀,有的拿着黑黝黝長槍,有的拿着編花摺扇……
“苟兄,劉兄,這位是?”
那名走在前頭的年輕人,手中拿着摺扇,對着苟老哥三人拱手,眼睛在夜白身上打量。
苟十三拱手笑道:“這位是新人夜白,這位是咱們的頭頭,洪成武。”
“洪兄好。”夜白也拱手。
洪成武微笑點頭,手捧摺扇,道:“夜兄。”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聊如何?”
洪成武眼神朝旁邊一瞥,微笑道。
“嗯。”
苟十三應了一聲,往洪成武的視線那邊望去,果真有一夥人不懷好意正在盯着他們。
一行人來到一家客棧內,洪成武要了一間雅間,再吩咐上了一些吃食。
似乎是他手下的人,則去各忙各的去了。
雅間內此時只有四人,苟十三三人加上洪成武。
洪成武將摺扇合上,正色道:“這次的目標可不簡單吶,有很多新來的勢力,似乎都是衝那玩意來的。”
苟十三面色變了變,上次他來探路時,一切都還正常,除去一些知道的勢力,其餘散勢力幾乎不可見。
“這座仙人墓不簡單吶。”劉三寶鄭重道。
能引來那麼多勢力的關注,定然不是什麼尋常仙人墓。
洪成武默然點頭。
場面一時間僵住。
洪成武在島上已有一個多月,該打探的都打探了,才通知大陸命人前來,如今卻風起雲涌,諸多勢力加入,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時,上菜的小二打破了僵局,“客官,您的菜齊了,慢用哈。”
幾人將飯菜放於桌上,便要離開,卻被洪成武叫住了。
“小二等等,打聽個事。”洪成武望着諂媚的小二道。
小二笑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洪成武問道:“今日上島的人有多少?”
他們本在仙人墓出世的地界等着,直到苟十三前來,纔到碼頭接應,對於島上加入的新勢力,並不清楚。
七人也一直在一起,不敢單獨行動。
小二想了想,道:“今兒個,估摸着數百人,對了,還有一桌客人,跟您點了一樣的菜。”
聞言,洪成武眉頭微皺,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這小的就不清楚了,男男女女都有。”小二撓頭道。
“我是問你剛我點一樣菜的人,是什麼人?”洪成武又問道。
“他們啊,就幾個老頭子和幾個年輕人。”小二一臉疑惑,不知這位客官心中所想。
“老頭子……年輕人?”洪成武自語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這個島上,要做到不引人注意,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風險就太大了。
“你去忙吧。”
“好勒,客官有什麼吩咐儘管叫小的。”說完,小二快步離去。
“洪兄,那這次……”苟十三欲言又止。
洪成武搖了搖頭,道:“明日再說,情況有變,我不好做決斷。”
“要我說,這次咱就不幹了,島上太亂。”劉三寶倒是有不同的見解。
“誒,干與不幹,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洪成武嘆道。
三人默然,事實卻是如此。
“那且試試吧,情況不對,立刻離開。”劉三寶道。
“如今之計,只能這樣了,明日仙人墓開啓再說,見機行事。”
洪成武有些無奈,突發事件太多,導致島上情況不穩定。
這一個月中,幾乎每天都有勢力上島,太過龐雜。
“小兄弟,你也是趕屍人?”洪成武望着夜白問道。
“是。”夜白愣了愣,點頭道。
方纔他也插不上話,便自顧自聽着,心裡想着一些事情,便走神了。
“該說不說,你運氣有些背,第一次就遇上了這麼棘手的行動。”洪成武嘆道。
苟十三卻有不同的見解,道:“我這小兄弟可厲害着呢,你知道北煌國已經打進洪州了嗎?”
“知道。”洪成武點頭,臉色有些疑惑。
苟十三又道:
“當時我和他都在那裡趕屍,正逢北煌國大舉進攻,不到數裡,可謂是危險重重,北煌國軍隊見人就殺,毫不留手。”
“那時情況緊急,我也分身乏力,便分頭跑了,可偏偏我在水霧鎮上遇見了他。”
“你說,我都不保證能在那種情況活下來,可他卻活下來了,據我所知,他還將關荀小將的遺體送了回去。”
話罷,苟十三望向夜白嘿嘿笑着。
“倒是在下小看夜兄弟了,自罰一杯。”說罷,洪成武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夜白沒有說話,不否認,也不承認。
讓他疑惑的一點,苟老哥怎會知道他將關荀的屍體送了回去。
難道中途又返回去了?
“哈哈,夜小弟,老哥我沒有惡意,只是去調查了一番,畢竟是要爲大人辦事。”
苟十三爽朗一笑,有些尷尬。
“沒事,人之常情。”夜白微微點頭,這他倒是能理解了。
“夜兄弟看起來年紀似乎不大?”洪成武放下手中酒碗,問道。
“及冠之年。”夜白道。
洪成武有些詫異,與他猜測的偏離有些嚴重。
據他觀察,夜白身材夠高,也很強壯,估計在二十五六,沒曾想,才及冠之年。
想到此,他心中疑慮更多了,但是並不打算問,畢竟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