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仔細商量了一下。
歐陽凡道:“柳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認爲,越早把如慧從平婆婆身邊拉開,如慧受蠱惑的可能性就越小。可他們人多勢衆,又在人家自己的國土上,怎麼救啊?”
柳林道:“這就得想辦法了!由於她們只是住在一個旅館裡,監控系統相對薄弱,冰狗放的監控器竟然至今也沒被發現,就說明他們只是把此處當成了一個臨時性的地方,是嚴夢詩爲了迷惑江如慧而故意採用的一種方式,根本想不到會有人再來救江如慧。所以,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把江如慧早些弄回國,斬斷她們的魔爪,江如慧就可能會少受感染。”柳林說着嘆了口氣:“也只是少受感染罷了。至於她現在是如何想的,我不好妄加推測。因爲按照江如慧的能力,她逃出來不是輕而易舉嗎?她不逃,卻要搞什麼絕食,明顯是含有要挾的意味。咱們是順天意、盡人事吧!”
歐陽凡長長地嘆了口氣,認爲柳林分析得很對。
冰狗冒冒失失地說:“讓我去吧,那地方我熟。”
柳林只大有深意地瞅他一眼,冰狗便再也不敢作聲了。
馮小民考慮良久,說道:“兩位大哥,不管如慧現在是什麼心理,我是這樣想的。如慧讓我陪她出國,起碼是讓我保護她。可是,我卻沒有盡到責任。現在,有你們的幫助,還是由我去救她吧!”
經過一番研究,終於確定,柳林配合馮小民一起行動。
柳林說:“歐陽大哥,你手裡的證據非常重要,應該確保不要丟失。你開着車,與冰狗順陸路口岸走,讓吳薈華派人接應你。你不在他們的視線中,估計不會受到注意。冰狗又會T國話,這樣方便得多。我再去弄一輛車,當然是‘拉傑夫公司’的車。”
這話已經說到家了,大家不再爭議。
柳林催他們快走,歐陽凡戀戀不捨的。冰狗哭了,跑上來,挨個抱柳林與馮小民,連連地說:“你們一定保重啊!”
在這小山溝裡,兩對人分手了。柳林揹着很沉的揹包,而馮小民的旅行箱等物品已經被車拉走了,所以空着身子。
看着車遠去,柳林轉頭對馮小民說:“咱倆的任務可能非常艱鉅。我的意思,咱們吃完飯後,天一落黑,就守在道邊、只要‘拉傑夫公司’的車經過,便截住,用車進院。”
“好主意!”馮小民脫口而出。
柳林嘆息:“可惜語言不通。不然,就方便許多。”
馮小民點點頭。
天落黑之後,兩人趴在離山莊能有兩裡地遠的路邊樹叢裡。馮小民化裝成了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基本看不出他的原模樣。而柳林則化裝成一個四十來歲漢子的模樣。路很黑,夜很靜。天剛剛落黑,這條路卻就沒了行人和車輛。也許,壓根兒就不會有車有人經過吧?
柳林決定,等到半夜,如果再截不到車,就潛進山莊的院子裡,先弄車,然後柳林與馮小民一起上樓去救江如慧。柳林打頭,遇到守衛全部用藥解決,讓他們暫時昏迷。他負責打開江
如慧房間的門鎖,在外面警戒。而馮小民進屋,什麼也不說,迷倒江如慧,背起就跑。
兩人等待了好一會兒,估計八時半左右,忽然聽到了遠遠的車聲。兩人一陣興奮。接着,看見北面的山路拐彎處,出現車的燈光,顫顫的。馮小民立刻撲到路上,倒在路中間,後背向着北面。而柳林則蒙面,做好了準備。
車輛終於出現在視野中,那是一輛越野車,一聽聲音就知道動力很強,是輛好車,只有“拉傑夫公司”纔有這類的車。車輛遠遠地看到路中間有個東西,放慢了速度,來到切近時,車停下來。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身子,叫了幾聲。T國話,聽不懂。柳林不失時機地躥上公路,還沒等那小子明白過來,柳林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車裡。
他把那小夥子用力一拉。那小子顯然很有武功,罵了句什麼,扭身回擊。可他只扭了半邊身子,就被柳林狠狠一拳,動不了了。馮小民迅速爬起,來到駕駛座前,按照與柳林事先的約定,說了句漢語:“成功!”隨後就按住那小子的脖子,裝作要掐死他的樣子。
柳林與馮小民事先約定,既然是平婆婆的手下,而平婆婆又是中國人,那麼她手下的人,尤其是最貼近的人,很可能會漢語。所以,兩人約定,假裝置對方於死地,看他能不能說出漢語。
“哎呀!”那人叫起來,用的是漢語!“兩位好漢,我也是中國人,在‘拉傑夫公司’任職。我沒幹過壞事,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柳林說:“你是中國人?那好,我們不傷害你。”
馮小民立刻鬆了手。
柳林說:“我們是本地的華人組織派來的,是來救江如慧小姐的。你跟我們說說,爲什麼你們公司要綁架這位年輕的姑娘,到底要做什麼?”
那人渾身顫抖地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求兩位好漢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我只是一個開車的,下等人。今天晚上,我把老總,也就是平婆婆,與其他人都送進城,我自己單獨回來。平婆婆讓我在這裡等着,她明天還會回來。別的事兒,我一概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柳林道:“好吧!我暫時信你。只要你能配合我們,把那位江如慧小姐救出來,我們肯定會放你一條生路。”
那小子滿嘴都是苦味,猶豫着沒敢回答。馮小民的手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勁兒,他撐不住了,說:“好,好,我領你們進樓。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住我的命。我還有一個月就結婚了。我媳婦已經懷了我的崽兒。我不能讓我的媳婦守寡呀!”
“那就一言爲定!你幫我們救人,我們饒你一命!”
“謝謝好漢,謝謝好漢!”
柳林坐在後座上,身子前傾,手裡的一把刀,緊抵在那小子的後腰上,那小子便乖乖地開着車。馮小民坐在副駕駛座上,負責監視。車很快開到山莊的院子前。那小子按了三下笛,院門便開了。守門的保安對他十分恭敬。那小子還訓斥保安幾句,保安便連連點頭。他們用的都是T國話,聽不懂。但柳林
感覺到了,那小子還算老實。
車直接駛到第一座樓的樓門口,熄了火。那小子說:“這樓裡,有一個小車,是從公司總部拿來的,專門囚禁人用的。我進樓就讓他們拿小車,這樣符合程序,你們救人也方便。”
馮小民猶豫地看看柳林。柳林說:“可以。你要是膽敢欺騙我們,我馬上說放倒你。”
“不敢,不敢,你放心吧!”
下車,進樓,馮小民在那小子的一側,柳林則緊緊靠在他的身後。刀用袖子擋住,仍然抵在他的後腰上。幾個保安迎上來,一起行禮。那小子傲慢地擺擺手,嘰裡哇啦地說了一通話。兩個保安忙忙地離開,很快就從側邊的屋裡推出一輛帶金屬罩的小車。馮小民接過小車,由那小子帶路,柳林緊隨,來到電梯前,坐着電梯上了二樓。
臨出電梯前,那小子介紹了小車的用法,接着哭幾尿相地說:“全樓的保安都知道了,平婆婆要帶走那女孩兒,所以不會再有人阻攔。你們應該放我了吧?我這樣幫助你們,平婆婆一定不會饒過我的。雖然不至於死,但一頓皮鞭是逃不過去了。放了我吧!”
柳林說:“別找不痛快!我們吐口唾沫就是釘子,決不會毀約的。直到目前爲止,你做得很好。”
那小子無可奈何,只得繼續跟着走。二樓走廊,兩個保安正站在江如慧房間的門口,等待着,而嚴夢詩的房間門口卻沒有人。保安馬上就打開了門鎖,那小子當先走進,後面跟着推車的馮小民,隨後是柳林。
屋裡黑着,顯然江如慧已經睡了。來到牀前,隱隱約約的,果然見她正躺在牀上,睡得很沉。馮小民拿出一個塑料袋,抽出浸過藥的面巾,放到她鼻子處,她睡得更沉了。馮小民朝那小子揮揮手,兩人連被一起擡起江如慧,塞進小車裡,車蓋扣緊。
那小子說:“車裡有催眠儀器,她會在裡邊熟睡的,而且睡得很舒服。把小車推到外面,樓前有一輛專用的車,可以把小車推進裡邊。你們開着那輛車就能順利離開。”
柳林說:“很好,你繼續送。”
那小子滿嘴苦味地晃晃頭。
柳林與那小子收拾好江如慧的東西,裝滿兩個大旅行箱,兩人一人拉着一個,馮小民推着小車,一起來到樓外,兩個保安已經恭敬地站到一輛麪包車前。這車後面居然有門,打開了,一平斜的鐵板從車邊呈四十五度角伸向地面。馮小民立刻將小車順斜面推上去,放進車裡,旅行箱也放進去。兩個保安按動車後邊的一個紐,那斜板翻卷,立在車裡邊,而兩扇門也自動關上了。
“媽的!”柳林在心裡罵,“這’拉傑夫公司‘,咋設計出了這麼一套拘押人的方法?類似於法西斯!”
柳林進車裡,檢查儀器,車況挺好,油也滿滿的。他讓馮小民開那輛越野車,他用刀逼着那小子開這輛麪包車。兩車一先一後地開出院子。在黑乎乎的公路上行駛着,柳林松了一口氣。
他靠在椅子上,忽然打了個激凌,重新坐起來。這一切不是太順利了嗎?這不對,很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