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外的廣場邊上,李林坐在花壇邊上盯着寫字樓大門。
整棟大樓就南北兩個門,都有保安守着。
除了真的辦事的人可以放行進去,只要不是在寫字樓上班的都會被詢問。
進出寫字樓的員工,脖子上都掛着一張牌。
“難道我也要弄這麼一張牌麼?”
隨即李林搖搖頭,自己的形象怎麼看都不像是裡面的員工。不僅不像,李林與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玉桂啊,你在這裡等着。現在沒法帶你上去見他,我上去叫他下來。”
李林回頭對着身後的牛皮與織帶包裹的於玉桂屍骨道。
說完,李林快速朝對面的大廈奔去。
趁着保安沒有注意,李林快速竄進了大廈內。
大廈一樓分三個區,每一個區左右共有八棟電梯。
在電梯旁的指示圖看了一眼,又在大廳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鍾輝涼茶公司的標註,a區十七樓。
“一個殺人犯冒充中醫,哼!”
涼茶配方許多,針對的病症也多,有預防的還有提高免疫力的,治療感冒咳嗽的,還有除溼氣的。
每一種涼茶配方不僅僅是材料的問題,還有熬製方法。
從金忠輝的所作所爲可以看出來,此人絕對不懂半點中醫。
若不然不會用鈍器暴力擊打的方式殺人。
要是中醫,也不會開涼茶店,直接就掛門看病了。
涼茶店能開的這麼好,背後沒有高人指點根本就不可能。
這高人肯定就是於玉桂了。
於玉桂沒事指點金忠輝涼茶製作方法要幹什麼?
一連串的可能猜測下來,李林想到了一個可能。
當初的於玉桂肯定後悔了,他想要學中醫,想要用中醫闖出一點名堂。
他與父親之間的問題並不是中醫的問題,而是發揚中醫的理念不同。
於世蘭肯定是想着他守在村裡,如祖祖輩輩那樣窩在山裡給人看病。而於玉桂可能是想出去闖蕩,將自己的所學帶出去轉更多的錢。
這些涼茶配方恐怕是從於玉桂手裡拿走的。
若真是這樣,那這金忠輝真是個畜生。
殺了自己的好友,毀了一家期望,還斷了一代中醫傳承。
躲過大廳保安事先,走到a區隨着人流進入一電梯中,摁下電梯旁數字十七。
兩分鐘後,李林出現在十七樓。
按照電梯門口上面的座標,李林走向鍾輝涼茶。
走過長長的走廊進入鍾輝涼茶公司,然後又在公司內轉了兩圈,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推開總經理辦公室。
“先生,您有預約麼?”
邊上的秘書一個不留神,就看見一個奇奇怪怪的人推開總經理辦公室,頓時急了。
他們公司平時都沒有生人進來,所以秘書都沒有注意這方面的事情。
“沒預約不能進。”
“我找金忠輝,他一個三十年前的老朋友想要見他。”
李林對秘書說着,腳步沒停,兩步就跨入了巨大的辦公室中。
辦公室中,一個肥胖的男子與清瘦的男子分別坐在巨大的沙發上。
沙發純牛皮做成,李林剛剛從輕紡城過來,這麼一張沙發至少需要兩張牛皮。單單牛皮就得一千多塊錢才能買得到。
“金總,夏枯草如果用假的,降火涼茶的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爲了這麼一點一點利益毀了涼茶的名聲,實在要不得。”
清瘦的男子低頭道。
作爲鍾輝涼茶的採購,他真不希望涼茶就這樣毀了。
做涼茶就是做名聲,名聲沒了忠實顧客沒了,那也就是一家死公司了。
“就算夏枯草不被替代,就採購商收上來的夏枯草能有用麼?八成都是假貨,剩下兩成中一多半都是種植的。我鍾輝涼茶的名聲,早都讓這羣供應商給敗壞了。與其錢都讓他們賺了,還不容我們自己撈一點。”
金忠輝惱怒道。
原本整個中藥材市場亂了,他沒有注意,現在連涼茶材料也被影響了。
夏枯草都能有假的,這日子還活麼?
反正錢他已經撈夠了,若是老老實實經營下去肯定會血本無歸,還不如隨波逐流撈上一筆。
“可這……”
“就這樣辦吧!”
“金總,我覺得……”
“我是總經理還是你是總經理?是我懂涼茶還是你懂?”金忠輝翻着白眼道。
若不是這男子忠實可靠,他早都給辭退了。
“好吧~”
消瘦男子無奈道。
已經勸了老闆好多次,到現在都沒有勸回對方,見到老闆發怒了,他知道再勸下去弄不好他的工作也丟了。
這工作他做了二十多年了,薪水很高他也挺喜歡,被辭退後他這年紀恐怕難找像樣的工作了。
至於自己開家涼茶公司,一來現在涼茶市場飽和創業艱難,而來他道現在也不清楚涼茶的製作方法。
沒一種涼茶最爲關鍵的一樣藥材都是金忠輝自己採購,熬製時最爲重要的一樣也是人家親自操作。
如同露水點豆腐一樣,人家只掌握滷水。
“你誰?”
見採購答應下來,金忠輝鬆口氣擡頭就看見一個奇怪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金總,對不起!我沒有攔住。”
秘書像是做錯事了,低頭道。
一句話就將自己的責任都推了出去。
“金忠輝對吧,我是來帶話的。樓下有一個你三十年前的老朋友要見你。”
李林道。
“我三十年前的老朋友?我三十年前哪來的朋友?”
“有,他死不瞑目非要見你。”
李林道。
“什麼意思?”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滾,哪來的東西。”
金忠輝怒了。
本來心情不高興,上來一個年輕人如此說話,換做誰也受不了。
什麼叫死不瞑目非要見你,還三十年前的人?
三十年前……
忽地,金忠輝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了。
不可能!
他已經死了二十五年了,不可能是他。
“先生,請出去!”
見老闆發貨,秘書冷着臉對李林道。
“金忠輝,話我帶到了。你不下去見他,他會一直在樓下等你。或者會找機會上來,或者跟你回家。”
李林道。
“叫保安把他打出去!”
金忠輝怒吼道。
“我自己走,希望你下去看看吧!他剛從土裡出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李林轉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打電話給精神病醫院,將這個神經病送過去。”
金忠輝顫抖着雙手道。
隨着李林一步步提醒,深埋在內心那件事逐步涌上心頭。
會是他麼?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死的沒人知道,時隔二十五六年怎麼可能被人翻起來。
這人想詐他,或者就是一個神經病。
看着李林離開的背影,金忠輝呆滯着神情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