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異!
顧七心神一震,猛然收回對目光,同時手掌一翻,一記掌風凌厲襲向那北河城主。速度之快,氣勢之猛,讓那北河城主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直到,整個人砰的一聲飛出重摔在地上。
“嗯!噗!”
他悶哼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腹部的那記刀傷因這一擊而更重,身體因劇痛而抽搐着,臉色慘白,想站起來卻讓不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顧七越過其他人朝他走來。
“是不是好奇,爲何我能不受你眼瞳的控制?”顧七來到他的身邊停下腳步,沒去理會身後的殺戮。
北河城主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什麼來。攝瞳是他最後的保命大招,以往只要他使出攝瞳之術沒有一人能從中清醒,只會被他所控制,可偏偏就是這個顧七,居然能不受他的攝瞳控制還令他反噬,難道,她的精神力比竟比常人都要厲害?
“且不說你這攝瞳之術並不學到家,就是學到家了對我也是沒用的。”她勾了勾脣角,淡漠的說着。比起鳳凌天的攝瞳本事,他的只是小兒科,更何況,鳳妖孽的瞳術都未能讓她中招,這北河城主的這種程度的攝瞳之術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了她?
“往往喪命的都是那些太過自以爲是的人,若是你們沒有打我的主意,也許,今天的這場殺戮是可以避免的,可惜,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伴隨着她的聲音一落,她擡腳便將他踢入那破開冰層的北海里。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濺溼起,那北河城主連求救的時間也沒有便沉入海底。至於是否能活命?呵,那就得看那海底的兇獸獸類可否不想吃他了。
“主子,活抓了這兩人。”
身後聲音傳來,她轉過身,見那兩名金丹修士被十二名傭兵押着跪在地上,此時的他們渾身傷口遍佈,血肉模糊,髮絲凌亂哪有半點金丹修士的模樣?因成了手下敗將,此時雖沒再開口求饒,但那眼中卻難掩着着驚恐慌亂之色,那是對死亡的恐懼,卻又不敢再度開口,不知是他們僅存的那一絲自尊強撐着,還是因爲其他。
掃了那兩人一眼,她淡淡的收回目光:“丟進北海餵魚。”淡漠的聲音透着冷血,對於這些想要她命的人,她一向不會手軟。
“是!”十二名傭兵應着,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拖向北海邊,而那兩人雖然眼中有着驚恐以及絕望,但卻沒再掙扎,在顧七下達的命令後,兩人如同被抽乾了靈魂一般呆住了。
然而在這時,卻有一道淒厲的聲音帶着恐懼與顫意的傳來。
“不!不要!”
一個女人淚流滿面的跑來,身後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跟着邊哭邊跑着。
顧七朝那一大一小兩人看去,見那女人只是一名實力只有煉氣期的修士,而後面的那小女孩卻是臉色臘黃,似有暗疾。
那一大一小兩人朝那被拖到海邊的兩人跑去,卻被傭兵擋住無法靠前,原本面如死灰帶着絕望的其中一名金丹修士一見到那女人和小孩,卻是臉色一變。
“快走!快帶孩子走!”
他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懼,似驚慌到了極致,似怕顧七趕盡殺絕的連同那母女兩人也一併殺了,原本沒掙扎的他,此時竟掙扎着想要衝向那母女兩人,不顧身上流着血的傷口粗紅着脖子大聲的吼着。
“夫君,夫君……”那女人撲上前,卻被傭兵擋住,她抱住其中一名傭兵的大腿哭求着:“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夫君,求求你們……”
“嗚嗚……爹爹,孃親……”小女孩腳步踉蹌的跑了過來,跌倒了又爬起來,邊哭邊喊着跑上前。
看到這一幕,顧七目光微動,視線移到那名金丹修士身上。
而此時,那名金丹修士見掙扎不了,忽的朝顧七的方向跪了下去猛的磕頭:“顧七小姐,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求你放過她們,求你放過他們……”
“顧七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夫君,他是爲了我們的孩子纔想搶你的丹藥的,求求你,求求你饒他一命吧!”那女人也跪下朝顧七磕着頭哭求着。
對於這突然而來的一幕,那不遠處的衆名散修也開始小聲的議論着,只是,他們同情可憐他們,但也很清楚,對於任何一個修士而言,這樣恃強搶奪人家的東西還想殺了對方,現在想求對方放過他,這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不可能的。
十二名傭兵一時間沒有動,只是看了那女人和孩子一眼後,其中幾人將他們隔開,另外的便拖着那兩名修士往海邊那破開的冰層而去。
“不要……不要……”女人哭喊着,拼命的撲上前,卻被傭兵擋住。
“嗚嗚……姐、姐姐,不要殺爹爹,妞妞要爹爹,姐姐,嗚嗚,不要殺妞妞的爹爹……”
小女孩在見到她的父母朝顧七跪下哭求後,便也跑到顧七的身邊跪下抱着她的腿哭求着,仰起的小臉盡是無措與驚慌的淚水,小孩那一聲聲帶着哽咽的哭聲,也讓顧七睥光微動,微低着頭,看着那抱着她小腿哭求着的孩子。
就在傭兵們擡起那兩名金丹修士要扔進北海時,顧七淡淡的聲音終於傳出。
“把人帶回來。”
女人的哭聲因她的話驟然而止,不敢相信的看向顧七,又是喜悅又是震驚。而不僅是她,就連周圍的散修,目睹了這一場殺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她要放過那兩人?
“主子。”傭兵們將呆住的兩人拖了回來。
“爹爹爹爹,嗚嗚,爹爹,妞妞不要爹爹死,妞妞不要爹爹死……”小女孩撲到其中一名金丹修士的懷裡哭着,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間,小女孩一個氣息喘不上來,打了嗝,哭聲突然停止,渾身卻是抽搐起來。
“妞妞!妞妞!”那金丹修士大驚失色,驚慌叫着搖着,就連那女人也跑了過來,然而,在此時,顧七卻是伸手將那孩子接了過去。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呆了。她想幹嘛?那女孩的父親剛纔可還想殺她來着。
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她的手指搭上了小女孩的手脈,探了一會,便見她取出銀針在小女孩的身上紮了幾針,原本抽搐着的小女孩便漸漸的平靜下來,如同睡覺了一般。
“顧、顧七小姐……”那金丹修士又是震驚又是羞愧,此時卻是說不出話來。
顧七將小女孩交到女人的懷裡,站了起來,清冷的目光帶着淡漠看着面前的兩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你們自廢修爲吧!”
兩名金丹修士皆是一怔,似不敢相信他們居然能在死亡的關口走了一圈又回來,另一人在聽到她的話後,驚喜的朝顧七磕了個頭:“多謝顧七小姐不殺之恩!我願意自廢修爲!”說着,擡起一手將自身的修爲毫不猶豫的廢去。
他清楚,這是她給他們的一個活命的機會,修爲沒了可以再修煉,但命若沒了可就真的沒了。一旦被丟進北海,他們定會死無全屍成爲海底兇獸魚類的食物。
“謝、謝顧七小姐不殺之恩!”那小女孩的父親在震驚過後眼中也是浮現驚喜屯激動,當即擡手便將自身的修爲廢去,彷彿那一身修爲不是他修煉了幾十年得來的一般。
旁人無法懂,也只有他們在死亡的關口走了一圈的兩人才能明白這一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別說只是廢掉一身修爲,說是再斷一隻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因爲,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看着他們兩個的臉色因廢掉一身修爲而變得慘白,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顧七轉身便往小屋前走去,只是,在走了幾步後卻又忽的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的道:“你小孩的病,南方奕城丹閣可治。”聲音一落,便邁步往前走去,只留下那身後呆滯着的衆人,以及那對激動的夫妻。
碧兒看了那兩人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快步的跟上她家小姐的腳步。
而十二名傭兵則沒再去理會那幾人的清理着現場的屍體。
丫丫拍着翅膀飛回屋子,一邊不解的問:“七七,你爲什麼要放了那兩人?那兩人原本還是想殺你搶你的丹藥的。”
“小姐是因爲那小女孩才留那兩人一命?”碧兒說着,上前給她倒了杯水。
顧七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後放下,雙手把玩着杯子,道:“我以爲我是冷血的,卻不知我還是會心軟。”
“小姐纔不冷血,小姐最好人了,小姐就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碧兒笑盈盈的說着,她清楚的記得,若不是她家小姐她也不會有跟在她身邊的一天。
顧七沒再開口,只是握着杯子,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窗外。她可以下令將那兩人丟進北海的,然而,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一個命令,卻會令一個女人沒了丈夫,讓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沒了父親。
也不知是觸去了她心底的哪塊柔軟的地方,她竟心生不忍,也許,她的心還不夠冷血,對待敵人時還不夠冷情,但,先前的一幕卻讓她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往日她也殺了不少人,雖然那些人都是想置她於死地的,但往日她卻從沒像這一刻這樣的有這樣深的感悟。
她的一句話,一個命令,輕易的便能毀去一個家庭……
也許,事情的處理可以是兩面的,就像今天一樣,她可以手下留情的,她可以在不必置對方於死地的時放對方一馬的。
腦海中想着剛纔的事情,心中的感悟越發的深,突然間,只感覺心神一震,體內的靈力氣息竟是涌動起來,那樣的來勢洶洶,那樣的澎湃奔騰,竟比以往的每一次進階都要來得洶涌,來得猛烈。
“嘶!小姐要進階了!”碧兒正想再給她倒一杯水,誰知就見她渾身靈力氣息涌動起來,強大的威壓與氣息將她硬生生的推了開去,讓她不得再近半分。
“哇!七七她這是從感悟中得到的進階契機!她剛纔到底在想什麼啊?居然能得到這樣一個契機?這樣的進階契機可是比丹藥進階還來得厲害,指不定能一連連着進兩個境界呢!”丫丫在一旁拍着翅膀激動的說着,它興奮的飛到碧兒的肩膀上喊着:“快,出去讓他們爲七七守着,讓她可以安全進階不被打擾!”
“知道!”碧兒在聽到丫丫的話後臉上也盡是欣喜,連忙往外奔去,而丫丫拍着翅膀也飛到外面,停落在窗口處守着。
“什麼?主子要進階了?”十二傭兵們聽了也是一驚,雖不知她怎麼突然就要進階了,卻也不敢有一絲鬆懈,而是留下兩人清理着剩下的屍體,其他十人則分別守在那小屋的周圍十米開外,爲她護法不讓人打擾到她。
原本準備散去的散修們看到那些傭兵們神色匆匆的模樣,又是好奇的駐步探頭議論:“你們看,他們那邊又怎麼了?”
其中一人小聲的道:“剛纔我好像聽見說什麼他們主子要進階了,估計是顧七要進階了,不過,她不是剛煉製丹藥出來嗎?煉製丹藥本就消耗體內靈力氣息,在這個時候進階真的好嗎?”
“嗤!人家那是顧七,什麼凝聚靈力氣息的丹藥沒有?我們就少操心了,不過,那顧七到底是什麼修爲?怎麼突然說進階就進階?”
“她原本是金丹?難道是進入化神強者?這不可能吧?她好像還不滿二十歲呢!”
“化神強者?這個難說,你們沒見那些金丹巔峰修士都不是她手底下的那些人的對手?而且,先前不是有一名化神強者被丟進北海里了?”
“嘶!你們快看,那屋子好像要爆開的樣子!”一名散修驚呼一聲,指着前面那被強大的氣流涌動而將近爆破而開的屋子。
而早在碧兒出屋,便將那不遠處劉氏夫婦一家帶離安全地方,讓他們不被那強大的氣流威壓波及到,也就在衆人驚駭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屋子轟隆一聲爆破而開,木屋碎片飛濺而出,落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