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正想進來喚顧七出去,就見她懷裡抱着一隻像貓又不似貓的小東西出來,當她的視線對上那隻小東西的目光時,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連忙扯出一抹笑上前:“姑娘,你出來啦?牛車已經到了。”
那從前面走來的漢子看到顧七換上一身新的白色衣裙,懷裡抱着一隻小東西時,也愣了愣,似乎沒想明白她的這一身白色衣裙是打哪來的?那隻小東西又是從哪來的?要知道,她原本身上穿的那一件被撕得有些碎損,而身上這件卻看得出是全新的。
而那婦人則上前將顧七扶上牛車後,便對自家漢子交待着:“你在家裡看家,我送姑娘去城裡。”
“啊?你送去?不讓我送去嗎?你一個婆娘到了城裡又能幹什麼?”漢子頓時有些不滿的瞪着自家婆娘,卻又在她回頭惡狠狠的橫來一眼後頓時閉上了嘴退後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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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守着,送完姑娘我就回來。”婦人也不再多說,便走向牛車。
坐在牛車裡的顧七閉目養神的靠坐着,而那婦人也不知怎麼的不敢進去跟顧七同坐,只能坐在外面跟那老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話。
約莫兩個多時辰後,閉目休息的顧七便感覺牛車停了下來,於是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的眼睛依舊看不見半點光線,所看見的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姑娘,已經到城門口了,牛車不進去,我扶你下車吧!”婦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她微挑開簾子,正好看見睜開眼的女子臉上那清冷的神情。
顧七扶着那婦人的手下了牛車,一手則抱着懷裡的赤虎,雖還沒進城,不過站在這城門外已經能隱隱聽見城裡面來來往往的人流聲。
她移着輕緩的腳步往前走去,一手輕撫着懷裡赤虎的毛髮,而那婦人則跟在一旁:“姑娘,我先陪你進裡面找處客棧吧!等姑娘安頓好我再回去。”
顧七淡淡的點了下頭,繼續往前走着,有赤虎充當她的眼睛,再加上她走得緩慢,一路走來倒也沒撞到什麼人和物。
待進了城後在一處客棧落腳,廂房裡,婦人看了那隻半眯關眼的小東西一眼,微提着心口,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一個低沉而蘊含威壓的聲音響起,讓那原本微垂低着頭的婦人一怔,本能的擡頭朝周圍看去,卻不見有其他人。
“不用看了。”赤虎再開口,道:“你去城中打聽一下有沒傭兵工會。”
這一回,婦人總算看見了那一張一合的嘴說出來的話,可正是因爲如此才被嚇得臉色蒼白:“你、你、你會說話?”驚恐的目光朝顧七看去,卻見她臉上神色淡淡。
“廢話!本王堂堂聖獸如何不會說話?快去!別磨蹭!”赤虎不耐煩的喝着。
“是、是。”婦人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冷汗,見顧七沒反對什麼的,當下便知這定是她的主意,這才連忙應着,往外而去。
天吶!竟然是一隻會說話的聖獸!她、她這是在死亡的關口走了一遭回來了,想到自己竟曾動了壞心思,此時只感覺雙腿一軟,險些要跪下去。
待房門關上後,赤虎這才問:“主人,那條小龍就任由它呆在元天珠裡嗎?”想到那條躲在元天珠裡不敢出來的小龍,赤虎心中一陣氣悶,要不是那條小龍主子也不地受這麼多苦。
而現在主子看不見,還身中劇毒不能運用靈氣,那條小龍卻躲在裡面不敢出來,雖說是上古神龍,可那現在也只是一條毫無戰鬥力的小龍,要不是那條小龍也不知躲在元天珠裡那方天地的哪個角落,它非要狠狠的教訓它出出氣不可。
“不過一條幼龍,不必去管它,就讓它在裡面呆着吧!”她以着神識說着,把赤虎放下後在屋中走了走,來到窗口處打開窗戶吹了吹風。
雖看不見,卻能感覺到迎面吹來的清風帶着絲絲涼爽,很是讓人舒服,她不由輕呼出一口氣,將沉重的心情漸漸放下。
說不擔心是假的,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能做到泰然自若?
窗口下方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因眼睛看不見,因此,她並不知道在她推開窗戶的那一剎那,對面客棧坐的兩名修士的目光皆不約而同的落在她的身上,有驚豔,有驚訝。
似乎是沒料到這樣偏遠的一個小城鎮裡竟會有這樣的一個絕色美人,而這個美人的身上還有着一股似有若無的飄渺仙氣。
“你看那女子,像不像是修仙者?”對面而坐的男子低聲詢問着,目光沒有移開的落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上,當看到那女子清澈純淨的眸光時,微微怔了一下。
“像,又有些不太像。”另一人開口說着,道:“她身上沒有靈力氣息的涌動,跟普通人一樣,不過,這身氣質以及那似有若無的飄渺仙氣卻又似修仙者所有,不,一般的修仙者只怕修爲再高也很難修出這樣的一身飄渺仙氣來。”
“她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奇怪。”
“嗯,看着跟正常人無疑,不過這樣的一名女子配上那樣的一雙眼睛不對勁,那雙眼睛裡缺少了一種神色。”
“沒想到這城裡竟還會有這樣奇怪的女子。”
兩人聊了一會便收回了視線,並沒再盯着顧七看着。其中一名男子見同伴說沒幾句話就喝一杯酒,這才道:“你少喝點,別誤了事。”
“放心,幾杯酒而已,不會醉的,更不會誤事的。”對面那男子笑了笑,又再喝了一杯。
因他們的目光除了帶着尋常的驚豔與驚訝之外,並無惡意與陰狠算計在裡面,因此,並沒有引起顧七的注意。
顧七在窗邊吹了會風,醒了醒精神,便又走到桌邊坐下,喝了杯茶,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便聽見那婦人的聲音在廂房外響起。
“姑娘,我回來了。”她先說了一聲,這才推開門進來,進來後第一眼先是去瞧那趴在桌子上的赤虎,而後才小心翼翼的看向顧七,道:“姑娘,這城西有一處傭兵工會,我打聽了一下,那傭兵工會口碑最好的是一隊叫的紅狼的傭兵團,聽說這支傭兵團的實力是最強的,經常能接一些較高的任務,不過我去時見不到那支傭兵團。”
婦人穩住聲音說着,要不是因爲顧七,她只怕這輩子也不會去到那城西那一帶的地方,城西多爲修仙者出沒,而城東這邊則是普通百姓居多,他們平素裡就算進城也極少去到城西,因爲那邊跟他們的生活是搭不上勾的,然而今天去到那裡,尤其是看到那引起傭兵時,她更是心頭顫了顫。
那些一個個都在刀口上過日子的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足以嚇得她腿軟,她不敢多呆,只是問了一些情況後便急急回來,只盼着早點把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後好回家。
顧七聽了她的話後,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可以離去了。
婦人見狀鬆了口氣,說了句保重後便急急退了出去。
是夜,客棧裡一片的靜悄悄,似乎只有瑟瑟風聲吹動着窗口而發出輕微的聲音,然,躺在牀上睡覺的顧七卻在聽到一些細小的聲音後在黑暗者中睜開了眼睛。
哪怕看不見,也總是會本能的睜開着眼睛。
“主人。”她一醒,赤虎便感覺到了,也感覺到屋頂處有人掠過,雖然身法很輕,但以它堂堂聖獸的修爲還是聽到了。
“繼續睡,別管閒事。”她以神識淡淡的說着,又再度閉上了眼睛,只不過卻是毫無睡意,而是在想着這小城看來也不平靜啊!只不過,她本就不好閒事,事不關己她也不想理會,尤其是現在她的身體又不好。
然而,閉目養神的她卻聽見不多時屋頂便傳來打鬥的聲音,那刀劍相碰的聲音在夜間顯得十分清晰,也正是因爲這刀劍的聲音傳開,頓時讓客棧中的客人全部驚醒,紛紛套上衣服便往衝出房外,跑出客棧退到大街的一旁。
“怎麼回事?大伴夜的居然那麼多人在屋頂上打鬥。”
“嘶!居然那樣一刀就劈下去,那屋頂踏了一角,好在我跑出來了,要不然定會被砸到。”
“那些人好像是修仙者。”
一些人在低聲議論着,而一名聽到旁邊的人所說的話後,頓時壓低着聲音驚呼着:“修仙者怎麼會在這城東落腳?不是說修仙者一般都去城西的嗎?”
“這、這、我的客棧啊!這可怎麼辦好?這可怎麼辦好?”客棧的掌櫃披着外衣慌慌張張的抱頭跑出來,卻在看到自家客棧被劍氣削頂了一些屋頂或者劈開了一些廂房後哭嚎了起來。
而那在客棧屋頂打鬥着的兩批人卻沒去理會旁人,只是,當他們眼角瞥見下面的一幕時,卻仍是怔了怔,眼底劃過一抹愕然。
“快、快看!那好像是位姑娘!天啊!她怎麼還站在那裡?”
伴隨着外面的人一聲驚呼,被這場殺戰引來的衆人也都注意到了那客棧二樓處的一抹白色身影,當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抱着懷裡的一隻小東西站在角落處後,皆爲她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