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隊長雖然很想逼迫江躍跟他加賽一場,可這個所謂的條件,顯然是沒辦法答應的。
他想跟江躍加賽一場的目地,除了挽回顏面之外,最重要的是想借此爲楊向春出一口氣。
要是能打敗江躍,甚至斬殺江躍,之前輸了三局又何妨?
只要讓楊向春高興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江躍這個要求,他遊某人怎麼答應?
這分明就是要把楊向春主任拉下水。
“江隊長,你要不敢加賽,實說就是,難道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江躍哂淡淡笑了一聲,輕蔑道:“要不是我們剛3:0贏下賭局,聽你這口氣,我都忍不住要懷疑贏的是你們恆城?”
“呵呵,現在是說咱倆加賽的事,你不用提醒我先前的戰況。”
“我當然得提醒你,這賭局我們贏下了。根據我們賭鬥的規則,你遊隊長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跟我磨嘴皮子,而是趕緊收拾行李,做好準備,隨時奔赴詭異之樹核心區域三十公里內刺探軍情。我相信,這纔是衆望所歸的事。大家都等着你們恆城的精英隊伍給大夥送回重要情報呢。”
遊隊長本想帶節奏,把話題轉移到他跟江躍之間的比鬥上,然後攪渾水,把早先定的賭局模糊掉,甚至是轉移掉。
可江躍卻思維清晰,壓根不給他這種機會,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引回來,且把問題直接擺在他面前。
願賭服輸嗎?
如果你恆城隊伍藉此推諉不去,那就是輸不起。
輸不起倒是沒人會拉他們去槍斃,但是輿論上的非議,唾沫星子絕對可以將他們恆城隊伍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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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楊向春主任爲他們恆城隊伍背書,要是他們恆城隊伍拒絕前往刺探軍情,那不僅僅是丟了恆城的臉,更把楊向春主任的臉都給丟盡了。
遊隊長淡淡道:“我們恆城隊伍贏得起,也輸得起。刺探軍情,我們自然不會賴賬。不過,我相信在場一定有很多人期待,你我之間加賽一場。江隊長一而再再而三拒絕,卻難得是輸不起嗎?”
江躍輕蔑一笑:“這種低劣的激將法,讓我忍不住懷疑遊隊長你是否心智不全?”
“自古都是勝者通吃,你區區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提要求?誰給你的勇氣提要求?”
“再說了,你遊隊長就算要自殺式挑戰,我也不忍心殺你。殺了你,誰帶隊去刺探軍情?”
江躍說着,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緩緩轉身,背對着遊隊長,朝擂臺下面慢慢走下去。
“江躍,你千般推搪,說白了,你就是怕我,不敢戰!”
“一個給人當打手,死到臨頭還替人數錢的蠢貨,也配讓我怕?”江躍嘲弄地笑了笑,頭也不回下了臺。
仲裁席那邊,見到江躍走下擂臺,黃鶴壁宣佈道:“第三局,星城江躍勝!星城隊伍連贏三局,大比分取勝。此次演武切磋,星城勝出!”
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仲裁席只是宣佈一下,算是給做個見證,讓這次賭鬥有一個官方的說法。
江躍來到仲裁席,給五位仲裁鞠了一躬。
“諸位仲裁大人,星城隊伍不辱使命。賭局的賭注,我星城人微言輕,若是恆城那邊賴賬,我們也無法強迫他們。不過,有仲裁大人在,希望諸位可以敦促恆城隊伍不折不扣去兌現承諾。不要給他們偷奸耍滑的機會。”
仲裁席這邊,其他人還沒說話,那胡夢辰搶先說話了:“願賭服輸,這肯定必須執行的。不然請我們這些人來當仲裁,豈不是擺設?大家說是這麼回事吧?”
謝星海微笑道:“這自然沒有異議。這麼多人都是見證,衆目睽睽之下,誰要食言,恐怕大家都不能答應啊。”
黃鶴壁目光望向恆城隊伍:“遊隊長,這個事,還得您親自表個態。”、
宋老雖然沒說話,但是一臉威嚴,坐在仲裁席居中的位置,神情凜然,顯然也是等着恆城這邊表態。
老頭看着話少,但絕對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不然也不會被請來當仲裁。那必然是那種鐵面無私,非常講原則的人。
就連一直爲恆城這邊站臺的劉傑,這時候也不敢辯護什麼。
輸的這麼幹脆,之前話又說的那麼死,更有協議在。這怎麼辯護?但凡露出一點爲恆城辯護的苗頭,恐怕都要被現場所有人鄙視。
因此,劉傑也只能無奈搖頭,默然不語。
這個時候沉默就是他對恆城隊伍最大的善意了。
遊隊長冷哼道:“諸位,我遊某人一個唾沫一個釘,既然有協議,絕不反悔。不過,諸位也不必這麼咄咄逼人吧?就算刺探軍情,總要給我們一些準備時間,難道諸位要我們毫無準備之下,現在就出發?”
黃鶴壁淡淡點頭:“自然不會現在就讓你們出發,做一些準備也是應當的。你們需要什麼裝備補給,都可以跟我們溝通。西陲大區作爲東道主,會盡全力滿足各位的裝備要求。”
黃鶴壁也說得十分客氣,他作爲東道主,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哪怕恆城是失敗的一方。他同樣不願意得罪。
先不說這遊隊長是楊向春的侄子,就算只是普通關係,黃鶴壁也不可能得罪他。
去刺探軍情,還得指望人家盡心一點,別去隨隨便便走一趟摸魚。
可是星城這邊,江躍卻很較真:“諸位仲裁大人,口說無憑。他們要準備一下,合情合理。但是具體準備多久,具體什麼時候出發,有什麼計劃,大約什麼時候返回,總得有個說法吧?不然他們隨隨便便應付一下,哄騙大夥。咱星城這一戰,豈不是白打了?”
作爲贏家,江躍當然有資格提要求,更何況提的要求合情合理。
便連周圍圍觀觀衆,也都紛紛出聲支援。
“我覺得人家江隊長說的有道理。願賭服輸,輸了就得認真履行。可不能糊弄人。”
“就是,我聽說,人家星城一開始根本不想賭鬥的,恆城咄咄逼人非要拉人家下水,還提各種要求。現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不許耍賴。”
“必須給個明確的說法。要我說,還得有人監督他們。不能讓他們耍滑頭。”
什麼叫痛打落水狗?
這會兒的陣勢,就有點像痛打落水狗。
黃鶴壁有些爲難,他朝周遠航那邊瞥了一眼。顯然是要徵求周遠航的意思,最關鍵的是中南大區楊向春的意思。
畢竟,中南大區此行真正的話事人,是楊向春。
黃鶴壁也不想就此把中南大區的隊伍給得罪死了。
周遠航心裡其實也直罵娘。
要不是楊向春跟小孩似的搞個人恩怨,哪會有現在這種局面出現?堂堂一個大區領導,帶隊首腦,竟攛掇隊伍內訌,周遠航真不知道楊向春的腦回路是怎麼排布的。
可這種抱怨,也只能放在肚子裡想。
面上還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問道:“楊主任,這個局面,可真有點扎手了。您是帶隊領導,要不,您給他們兩家緩和緩和?這個事,也不是非得鬧到勢同水火嘛!”
周遠航只能挑好聽的講。
楊向春不想賴賬?
他當然想賴賬。
可這麼多人盯着,他能替恆城把賬賴掉嗎?但凡開這個口,他勢必成爲全場的笑話,而且也會徹底失去中南大區各支隊伍的尊重。
因此,即便心頭惱怒之極,面上還得顯得很大度。
“周主任,演武切磋,是他們兩方自行敲定的賭注。我跟你們一樣,也就是個中間人。不過既然周主任開口了,我可以調解一下。至於……”
他正惺惺作態着呢,星城隊伍那邊,江躍淡淡道:“楊主任,要是賭鬥之前,您出面調解,我一定顧全大局。不過,賭鬥結束,這個時候如果調解,當做什麼事沒發生。我們星城這邊就算受點委屈,我看在場觀衆也不會答應。不明事理的人,只怕難免會胡思亂想,是不是恆城隊伍得到了楊主任的特殊照顧,有免死金牌?”
調解?
你以爲我會給你開口的機會?
流血衝突已經發生,雙方在擂臺上生死搏鬥之後,你跟我說調解?別說你只是一個帶隊的領導,就算是中南大區總督,也不能這麼不要臉。
楊向春知道星城這邊都是刺頭,可萬萬想不到,在大庭廣衆下,江躍竟這麼不給面子。
那名鄭姓副手怒斥:“江躍,注意你的言辭。無論如何你是中南大區的一份子,你不顧全大局也就罷了。難道想讓全國人看咱們中南大區的笑話?”
江躍淡淡一笑:“鄭大人,你好大的官威。恆城百般挑釁的時候,你不怕鬧笑話,恆城咄咄逼人的時候,你樂見其成。現在,恆城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卻站出來談什麼鬧笑話。我就問一句,這笑話是我星城鬧出來的嗎?丟人現眼,不都是某些人自找的嗎?”
某些人?
某些人是誰?
是單說恆城這些人嗎?
還是把其他重要人物也影射進去了?
周遠航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消消氣,消消氣。本來就是一次切磋,不必升級,不必升級。”
江躍卻異常固執:“如果這一戰我們星城沒有出戰,我什麼話都不會說。但既然我們冒着風險出戰了,賭注的事,我必追究到底。不管誰來說清都不管用。我星城上下,只認一個理字。”
做老好人?誰不會做?
可恆城這些人,值得對他們做老好人嗎?
他們根本不配!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江躍現在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楊向春到底是老官僚,調整了一下呼吸,便沉住氣,淡淡瞥了遊隊長一眼:“小遊,賭注是你們定下的。人家既然要咬住你,你也得表個態。別讓全國人民看笑話。”
遊隊長其實也鬱悶非常。
他恆城做這麼多,九成其實都是因爲楊向春背後指使。眼下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楊向春不給他壓下去,反而把燙手山芋拋給他,說心裡話,哪怕是自家姑父,遊隊長也是心裡有點氣的。
可眼下,他還真沒辦法把這口氣發泄出來。
楊向春的手腕多狠,他是知道的。但凡自己露出半點忤逆的意思,回頭楊向春一定會毫不客氣收拾他。
回到中南大區,楊向春有一千種辦法可以讓他倒黴,甚至讓他死無全屍。
當下努力壓住怒氣:“楊主任,咱們這次來西陲大區,本就是對付詭異之樹,建功立業來着。刺探軍情,本就是我們恆城隊伍計劃表裡的一個選項。後天,後天一大早,我們恆城隊伍就出發,絕不拖延。”
楊向春讚歎:“好,這纔是識大體,有大局觀的隊伍。小遊啊,中南大區需要的是你們這種有擔當,識大體的隊伍。我也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任務,給這次行動開一個好頭。”
遊隊長努力擠着笑容,點頭迎合。心裡卻直罵娘。
楊向春這些話看着是表揚,實則給他們施加很大壓力。這麼一來,就算想去摸魚,恐怕也很難交代過去了。
楊向春這話,等於是把他們恆城隊伍放在火架上烤。
黃鶴壁那邊,聽到表態後,對江躍道:“江隊長,這個結果,你滿意吧?”
江躍淡淡道:“口頭表態不足信,我還是要看實際行動。這個社會,口頭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太多了。”
現場忽然響起掌聲,接着這掌聲就好像會傳染似的,竟響徹全場。
看着是鼓掌,卻好像一個個巴掌不斷呼在了楊向春和恆城隊伍臉上,場面一度極爲尷尬。
江躍跟幾位衝裁打了個招呼,表達了對他們的謝意之後,便回到了星城隊伍行列,也不再多逗留,搭乘大巴先行返回酒店。
剩下的爛攤子,就丟給其他人管了。
當然,恆城那邊,江躍是一定要監督到位的。絕不允許這些傢伙輸了卻不履行。
人羣也一撥撥地散去,周遠航等人,則是殷勤送客,態度十分卑微。
宋有光宋老嘆一口氣:“周主任,你實不必要這樣低聲下氣。你別把這些人看作是來支援你們的,說白了,大家同樣是爲了自救。你們西陲大區負責接待理所當然,但是態度不必如此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