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遊隊長來說,這同樣是完全輸不起的一局。
輸了這一局,對於恆城這邊來說,剩下三局要全部拿下。在對面最強戰鬥力江躍還沒出馬的情況下,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不論如何,這一局都是計劃中必須拿下的一局。
要不是大庭廣衆之下,遊隊長不方便公開威脅,他幾乎都想直接把狠話撂下,逼迫賀晉必須拼命。
恆城方面,其他人也知道,這一戰關乎本隊的榮耀,關乎本隊的勝負,幾乎可以說是到目前爲止最關鍵的一局,說是生死戰都不誇張。
他們都很清楚,恆城出戰此次挑戰賽,完全就是楊向春主任的想法。大家不過是楊向春主任的打手。
而楊向春主任在中南大區也是頗有能量,能決定他們前途命運的。如果這次賭局失敗,恆城隊伍在楊向春那裡必然失寵。就算平平安安回到中南大區,也很難再提什麼前途。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焦躁起來。
“賀老兄,這個時候還不拼命,等什麼時候?”
“你總不能被一個小屁孩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吧?”
“換作我,就算是豁出老命不要,也非得跟他分個高下不可。”
“讓一個小屁孩騎頭上作威作福,不是你賀晉的風格啊。”
“這要是輸了,咱們恆城人以後面子往哪裡擱?”
“還談什麼以後,輸給一羣毛孩子,大家都別做人了。”
恆城這邊,一個個焦躁地叫着,給賀晉施加心理壓力,完全就是一副道德綁架的架勢。
賀晉被恆城這邊的民意裹挾,整個就是騎虎難下了。
而對面的三狗,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是比刀子很鋒銳,一刀一刀肢解着他的自尊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賀晉深深吸一口氣,陰沉的眼眸中閃過濃濃的狠厲之色。
“小鬼,地獄無門,你非得往裡邊闖,那我就送你一程!”賀晉心中惡狠狠地默唸着,顯然是想通了。
念頭已定,主意決絕。
狂魔化,就是此刻,速戰速決,將這個可惡的小鬼一波帶走,然後迅速解除狂魔化狀態,確保這次狂魔化不會產生任何反噬力。
他相信,只要自己操控得當,時間控制得到好,這一切都是可以辦到的。
說話間,賀晉的附魔身軀,又一次發生變化。那層詭異的灰黑色,變得越發濃郁起來。
而他附魔的軀體,好像被抹了一層灰黑色的油,散發着詭異的油光,軀體表層開始鼓盪起來。
很快,賀晉的身軀隨着鼓盪的節奏,不斷變大,而且越發強壯恐怖起來。
賀晉的童孔也是血灌童仁,兩隻眼珠子就刷了朱漆似的,變得詭異而又通紅,顯得異常猙獰。
而他身軀,在急速擴大的同時,也開始變得越發不像人類的體態,充滿野蠻和兇惡的氣息,倒像是遠古的魔神降臨。
嗷嗷嗷!
賀晉又一次變身完畢,身軀至少漲到了七八米的高度,而背後那對肉翅也跟着不斷變大,鼓盪之間,捲動風雷,氣勢洶涌。
肉翅扇動之間,地面飛沙走石,呼嘯不斷。
賀晉如野獸一般不斷錘擊着健碩的胸口,赫然就像一頭失了智的魔神,降臨人間即將大開殺戒。
只見他雙臂往背上一抓,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一把大錘,竟被抓了出來。
這把大錘的手柄大約有五六米,但大錘的錘體,就足足有二三米的寬度和高度。
這大錘落在賀晉手中,揮舞起來就跟小孩子揮動麻桿一樣輕鬆自如。
遊隊長看到賀晉完全狂魔化變身,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嘴角溢出一絲冷漠的嘲弄,瞥了三狗一眼。
他覺得,這個小屁孩這次裝大了,死定了!
狂魔化的賀晉,便是他遊隊長也不敢輕易直攖鋒芒。
而三狗那邊見狀,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怎麼?你憋了半天,猶豫了這麼久,這就是你所謂的底牌嗎?”三狗還是一副混不吝,滿不在乎的語氣。
之前這種語氣就十分讓賀晉不爽,眼下進入狂魔化狀態,賀晉更是屬於玻璃心,極爲暴躁敏感。
低吼一聲,揮舞大錘,肉翅一振,朝三狗這邊掩殺過來,根本不給三狗裝逼的機會。
三狗哈哈大笑:“真是不巧啊,你會的,怎麼我都會?”
不就是變身嗎?不就是巨化嗎?
你家三狗爺爺也會啊。
在商場那一戰,三狗就完成過變身。
眼下,他更是輕車熟路。手訣引動之間,坐下的朱雀神鳥迎風而漲。三狗在火鳥的背上,也跟着不斷巨化。
同樣不斷變大的,還有三狗手中的巨劍。
幾乎是在須臾之間,三狗和坐下的火鳥也變成了近乎十米的高度,一身金光籠罩,宛如天神下凡。
便是個頭上,也幾乎是壓制了賀晉一頭。
當那賀晉兇狠的一錘砸過來,明顯裹挾着風雷氣息。
可三狗卻一點都不迴避,掄起手中巨劍,狠狠撞了上去。
巨劍激盪出恐怖的金光,同樣有盪滌一切邪惡的氣勢。
這兩股氣勢撞在一起,頓時激盪出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化爲氣流漣漪,瘋狂地朝四周擴散開來。
擂臺周圍的一切雜物,這這股氣流的激盪之下,也紛紛飛了起來,不斷朝外圍撞去。
巨劍對大錘的第一次撞擊,竟是誰也沒能奈何誰。
這回,便是三狗都有些嘖嘖讚歎起來。
“好傢伙,看來你這手底牌,畢竟跟先前不同,有點意思。”
三狗的語氣雖然帶着幾分讚賞,但卻沒有任何恐慌的意味。
顯然這一下雖然讓他感到了驚訝,卻還不足以震懾到三狗。
要說力量,這一錘的力量也的確十分驚人,如果沒有巨化的三狗,硬剛這一錘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可完成巨化之後,三狗迎這一錘,也不過是正常交鋒罷了。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吃力或者力不能支的感覺。
賀晉卻着實大驚,心頭不禁哀嘆。
這特麼是什麼妖孽?難道真跟對方說的那樣,自己會的,他都會麼?
萬萬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狂魔化,徹底進入狂魔法軀的狀態,一身肉搏近戰的力量,絕對是碾壓一切人類的。
而且,這狂魔法軀幾乎是不懼任何刀槍,哪怕是火箭筒對着他的魔軀瘋狂轟炸,也未必能轟開。
單論防禦強度,這狂魔法軀的強度甚至超過了血脈變異的巨人。
這也是爲什麼賀晉敢狂魔化的原因,他覺得,這個風險值得冒,也一定可以輕鬆摧毀對面那個狂妄的小鬼。
可惜,事與願違。
他這雷霆一擊般的一錘,不但沒能把對方轟倒,竟在力量上都沒佔據到任何優勢。
對方竟也能將身體巨化!
不僅僅是巨化,而且力量和肉身強度上顯然也跟着水漲船高。
那一錘的力量,對方僅僅憑藉蠻力,就徹底給化解了。
這完全超出了賀晉的心理接受底線。
可眼下,猶豫不決已經無濟於事。
賀晉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拼盡全力拿下這個可惡的少年。惟其如此,才能毫髮無傷,不用擔心反噬力,迴歸本體。
否則狂魔化時間過久,他的風險就越大。
二話不說,賀晉發出連連虎吼,一根大錘引動風雷,不斷朝三狗這邊招呼,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搏殺狀態。
三狗精神大振,他要的就是這種對手,這種刺激的戰鬥。
臺下剛剛結束第一局戰鬥的茅豆豆,也是一臉羨慕道:“三狗運氣真好,竟遇到這樣一個對手。早知道讓三狗打第一局了。這樣的對手纔對胃口啊。我那個對手,還是太弱雞了。”
要說戰鬥狂,江躍隊伍裡就屬三狗和茅豆豆這二人排最前面。
尤其是茅豆豆,見到賀晉這般變身的戰鬥狀況,不由得有些技癢,恨不得替代三狗出戰。
當然,當事人三狗肯定不是這麼想的。
這一戰,他同樣大呼過癮。
自從獲得這些技能後,他從未有過這麼酣暢的戰鬥經歷。
那次商場之戰,那些怪物不要臉,一擁而上,三狗一個人打兩頭巨人,還得對付那些毒液怪,着實有些憋屈。
而這一戰,是正面對壘,是一對一,硬橋硬馬的對決。
三狗自然是大呼過癮。
手中的巨劍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每一劍噼出,與對方的大錘撞擊在一起,激盪出來的反彈力,都讓三狗的腎上腺素大漲,無比享受。
跟三狗享受的狀態相比,賀晉此刻卻是心急如焚。
幾個回合下來,他明顯感覺到,對面變身之後擁有的戰鬥力完全不遜色於他的狂魔狀態。
單純的肉搏,想要拿下對方,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任何這樣的苗頭。
而時間,是對他賀晉最對友好的存在。
他狂魔化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支撐他長時間交戰。
頂多再支撐十五分鐘,他的自我意識,就有可能被狂魔狀態吞噬,從而引發失去自我的危機,成爲一頭行屍走肉。
這是賀晉絕對不可能接受的底線。
換句話說,他必須在十五分鐘內解決戰鬥。
怎麼辦?
殺紅了眼的賀晉,已經不存在什麼留不留手的選擇。
現在是有什麼招,就要一口氣打盡。
大錘瘋狂揮舞之間,賀晉大嘴一張,從他的口中,竟然突出一顆冰藍色的珠子。
這珠子一噴出來,四周的空間一下子就下降了二三十度的感覺。
賀晉手臂一指,那珠子在虛空中劃過詭異的藍芒,四處激盪開來。
頓時間,那藍芒所到之地,竟是不斷結成恐怖的冰塊,竟連虛空都要冰凍住一般。
這藍色冰珠,竟是相當於跟韓晶晶的法杖一般用途。
而且看上去,霸道之處,猶有過之。
當四周虛空不斷出現冰柱冰牆,無疑就限制了三狗的騰挪空間,壓榨了三狗的行動空間。
三狗冷哼一聲,陽童神光不斷激盪,射向四處的冰柱冰牆。
而他右手則是在火鳥背上狠狠一拍。
那火鳥也毫不客氣,大嘴張開,滾滾烈焰猶如打翻了老君的煉丹爐,不斷在虛空中翻滾涌動。
烈焰對冰柱冰牆,竟又一次形成了僵持對峙。
本以爲已經成功限制了三狗的速度和空間的賀晉,又一次算盤打空,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心頭幾乎要滴出血來。
這可是他最後的底牌啊!
如果連這一手都無法摧毀對方的話,他賀晉實已打不出更多的底牌殺手鐗了。
好在,那火鳥噴吐了洶洶烈焰之後,似乎也變得虛弱了一些,移動速度也開始變得比先前緩慢了不少。
而賀晉的寒冰珠雖然受到一定衝擊,但寒冰珠是他本體裝備,與他的氣血融合在一起。
他完全可以犧牲自身氣血來維持寒冰珠的力量。
反正眼下身體處於狂魔化,耗費一些氣血,還是能支撐的。
這也是賀晉現在僅剩的一線希望。
如果在氣血消耗乾淨之前,寒冰珠依舊無法壓制對方,那麼這一局,他賀晉必然只有落敗的結果。
而他們恆城的賭局,也就註定要落敗。
遊隊長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眉頭緊皺,心頭充滿了焦躁。
這一局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輸贏幾乎馬上就要見分曉。眼下的局面,對賀晉完全談不上有利。
想不到賀晉打盡所有底牌,竟還是無法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佔到便宜!
星城這批混蛋的戰鬥力,當真恐怖到這種程度嗎?
三狗那邊,大約也感受到了坐下火鳥與寒冰珠對抗之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他毫不猶豫,激盪出幾道火炎符,對着周圍的冰柱冰牆就是一通狂噴。
幾道火炎符激盪出數百上千的火鴉,其烈焰的兇勐程度或許不如火鳥直接噴吐的烈焰,但密集程度卻猶有過之。
在火炎符的幫助下,火鳥明顯得到了一些緩和的機會。
而賀晉心頭卻是一涼。
這該死的小鬼,到底還有多少底牌沒打?
怎麼隨手一摸,好像有用不完的裝備?
靈符?
這特麼是哪跟哪啊?
賀晉此刻非常想罵人,罵遊隊長,甚至罵楊向春。
特麼惹誰不好,非得惹星城這幫犢子麼?這都是什麼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