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大學某間豪華會議室內,星城大學如今掌權的學生會幾位巨頭,幾乎清一色在列。
此外還有兩名外來戶,看上去頗爲威嚴,似乎竟能跟學生會這幾位巨頭平起平坐,甚至還隱隱有壓過一頭的氣勢。
這兩夥人顯然是準備開會,只不過似乎人員還沒到齊,還在等着什麼人。
那兩名外來戶等了約莫有十分鐘左右,臉上開始出現不耐煩之色,頻頻看向手腕的表,不愉快的心思溢於言表。
學生會一名壯男不悅道:“鄺金龍到底在搞什麼?架子也忒大,我們等他也就算了,貴客的時間珍貴,他怎麼就這麼拎不清?”
這位粗聲粗氣,聽着似乎是聲討鄺金龍,但口氣中對那二位外來戶隱隱有討好之色。
他先打破這個沉默後,立刻就有人附和他。
現場五個學生會巨頭,除了這壯男外,還有兩個都紛紛附和。
剩下二人,卻好像充耳不聞,坐在位置上彷彿老僧入定般,對辦公室的聒噪全不在意。
兩位外來戶顯然隱隱察覺到現場的氣氛微妙,對那兩個沒有出聲附和的學生會巨頭,不由得多瞄了幾眼。
那二位沒出聲的學生會巨頭,其中一個還是女生,另一個男生也是身材纖瘦,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兩人都不像是那種刺頭性格,但顯然也不是那種溜鬚拍馬的人。
學生會六個巨頭,除了鄺金龍外,其他五個都赫然在列。
很顯然,他們在等鄺金龍。
那傢伙沒有到,這次聯席會議就無法正常召開。
“小張,這個鄺金龍一向都這麼沒有時間觀念的麼?”外來戶其中一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淡淡問道。
“那小子一向吊兒郎當,最不靠譜的就是他。”先前那壯男,也就是外來戶口中的小張,氣哼哼道,大概是對鄺金龍頗有怨念。
而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誇張的腳步聲,一道破鑼一樣的笑聲傳了進來。
“張定高,你特麼又背後說老子壞話,我曰你祖宗!”
這肆無忌憚的罵聲,正是剛好趕來的鄺金龍。
現場諸人聽到這聲音,似乎習以爲常,只是淡笑不語。
鄺金龍這貨是屬瘋狗的,誰要是當面跟他槓上,至少嘴皮子上是佔不了便宜的。
而那名唯一的女生,則饒有深意地瞥了外來戶一眼。她顯然看出來了,這外來戶顯然發現了鄺金龍已經到門口,故意這麼說,引得那張定高跟鄺金龍打口水仗。
這是故意分化星城大學學生會這些巨頭的小伎倆。
當然,這位女生雖然看破,卻沒有說破。
壯男張定高當然不甘示弱,同樣罵罵咧咧:“你苟日的架子這麼大,這麼多人等你一個,老子說你兩句怎麼了?”
鄺金龍囂張地拉過一條椅子,大馬金刀坐了下去。
兩隻手擡起來,齊齊豎了箇中指。
兩人又是一通對噴。
這時候學生會其中一名帶着棒球帽的大佬,將手裡的文件重重往桌上一摔,喝道:“你們還沒完了是吧?”
這位大概在學生會六巨頭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威信極高。
不管是鄺金龍還是張定高,都是訕訕而笑,總算是閉嘴了。
不過看鄺金龍呢桀驁不馴的神態,似乎也並不是懼怕那棒球帽大佬,只不過是賣個面子給他而已。
“好了,人都到齊了。各位面前都有一份資料,大家不妨看一看。我們請葉先生講兩句。”
葉先生正是之前那位三十多歲的外來戶男子,先前故意挑撥關係,引發鄺金龍和張定高磨嘴皮子的始作俑者。
這人輕輕頷首,開口道:“各位,我這次來,是帶着一項緊急任務的。任務的內容,資料上都有詳細介紹,各位先看一看,初步瞭解一下。”
幾人除了鄺金龍,其他人其實都已經看過了。
鄺金龍漫不經意地翻了幾下,大致掃了一遍,也就面無表情地放下了,並沒有表態什麼。
隨即身體往椅子靠背上一靠,老神在在地眯着眼睛,似對這些事情並不是特別關心。
他這個態度顯然是有意爲之,八成是做給兩個外來戶看的。
那葉先生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爽之色,但終究還是剋制住了。
“各位,大家都已經過目了。這個人,他非常危險。根據我們的眼線,他搭乘直升機最後出現的區域,是大學城這一帶。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個人找到,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抓到他,死活不論!”
“江躍?”張定高瞥着資料上的名字,“一箇中學生?值得這麼大驚小怪?什麼星城第一覺醒者,早期的數據誰還當真啊?葉先生,你們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我一點都沒有反應過度,相反,我只會認爲我的反應還不夠強烈,導致你們直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把這當回事,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和迫切性。”葉先生語氣十分不悅。
甚至輕輕地在桌面上連拍幾下。
“這是青冥先生的命令,小杭,青冥先生對你有多信任和器重,他對星城大學有多看重,你們都是知道的。”
“記住,青冥先生只給你們半天一夜的時間,明天天亮之前,你們必須滅掉此人,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葉先生用一種近乎偏執的語氣,下了命令。
他口中的小杭,正是那棒球帽的學生會大佬,名叫杭長庚。
此人在學生會六巨頭裡,算是最有威信的一個。
雖然六巨頭之間沒有明確的排名,但長期以來,大家都有一種默契,就是這杭長庚的威望和話語權要高半籌。
一方面是他個人實力打出來的威望,另一方面也是上頭的支持力度。
這葉先生大概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跟他們說話,因此學生會這幾位,除了鄺金龍之外,其他人臉色都相對平靜,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冒犯。
反而是桀驁不馴的鄺金龍,嘴角輕輕抽動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但總算是給忍住了。
杭長sp;杭長庚被葉先生點名,這時候也不好繼續沉默。
只得環顧一圈後,主動問道:“各位,你們有什麼看法?趁現在葉先生在這裡,不妨都說說。就算沒什麼看法,至少表個態,讓葉先生心裡有個底。”
張定高第一個開口道:“青冥先生髮了話,那還有什麼說的。咱們星城大學肯定要動員所有力量去辦,我百分百支持的。”
另一個穿着籃球服,腦袋上還戴着頭帶的傢伙,也附和道:“不管他是誰,想到大學城撒野,咱肯定放不過他呀。”
很快,就有兩個人表態支持了。
這兩人顯然都是杭長庚的鐵桿,率先表態。
剩下三人,分別是之前就一直沉默的那位女生,以及那名瘦弱斯文的眼鏡男。
杭長庚大約沒指望鄺金龍這刺頭能說出什麼好話。
而是把詢問的目光望向那二位。
那女生嘴角一直掛着落落大方的微笑,一看就是那種冷靜睿智,見過大場面的女孩子。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手忙腳亂,而是雍容一笑:“學校的事,我好像從來沒有拖過後腿吧?”
那斯文纖瘦的男生淡淡道:“大家沒意見,我肯定也是全力支持的。”
六個人有五個人已經表態了。
只剩下鄺金龍沒有表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鄺金龍懶洋洋道:“大家都出去抓捕這廝,總要有個人看家吧?我就負責看家好了。你們總不希望被人偷家吧?”
他要這麼說,其他人還真不好反對。
星城大學偌大基業,幾個巨頭總要有人坐鎮的。
按說這個坐鎮的工作,本該是杭長庚的。
可鄺金龍這麼厚臉皮主動提出,其他人似乎也不好反駁什麼。
那葉先生似乎也沒有時間跟鄺金龍的態度斤斤計較,將資料一合,站起身來:“時間緊迫,各位務必立刻行動起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先失陪了。”
杭長庚也站了起來:“我送送二位。”
說着,杭長庚示意其他人不要走,在會議室等着。
他則陪着那二個外來戶下樓。
等他們離開了分把鍾,會議室剩下的五個人,氣氛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老鄺,你這脾氣得改改,不然早晚得吃虧啊。”開口的是那位女生,她用一種跟老朋友似的口氣道。
鄺金龍嘿嘿怪笑:“別人要這麼說,我肯定當他放屁。可思穎你這麼說,我必須得謙虛接受啊。”
“少跟我貧,你這是謙虛接受的樣子嗎?不是我說,得罪青冥先生,你可沒好果子吃。”
鄺金龍憤憤道:“我就不不明白,咱們星城大學兵強馬壯,咱們幾個也都是頂級的覺醒者,憑咱們這些人聯手,加上戰鬥組那麼多強悍戰鬥力,爲什麼一定要找個爹供着?讓別人對咱們指手畫腳?咱們有受虐傾向嗎?自己當爹不香麼?”
張定高一臉驚訝地看着鄺金龍,顯然是驚訝他連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那籃球服加頭帶的傢伙則似笑非笑地看着鄺金龍,顯然對鄺金龍這種找死的態度很是幸災樂禍,並沒有勸阻的意思。
那女生名叫羅思穎,沒好氣道:“你這傢伙,早晚要爲這張嘴吃大虧。”
鄺金龍聳聳肩:“無所謂了。哪天真要受不了這個鳥氣,老子直接捲鋪蓋走人。不伺候總行了吧?我回老家種田去!”
這明顯是氣話,其他人也沒當回事。反正這貨當刺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倒是那斯文瘦弱的纖瘦男生,一直在琢磨手頭的資料。
“你們說,這個叫江躍的傢伙,怎麼能調動直升機?說飛機上有一個危險的實驗瘋子?有可能要找大學城高校的實驗室落腳?要是這樣的話,要找到他們似乎也不難吧?”
大學城是很大,但高校終究是有數的,有些三流高校基本可以排除。
即便是一家一家去排除,那也不難。
“難的不是找到他,難的是怎麼幹掉他吧?”那籃球服青年皺眉道,“資料上把這人戰鬥力誇上天了。說烏梅社區的祝吟東,還有那個覺醒黑暗力量的冰海先生,都被他弄死了?這人才多大啊,真有這麼恐怖?”
星城大學這些巨頭,都是頂尖的覺醒者,他們的信息渠道跟一般普通人差別極大。
說起祝吟東和冰海先生,一般覺醒者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名號。
可星城大學這幾個巨頭,顯然知道,也有些瞭解。
連那張定高,也倒吸一口冷氣:“祝吟東那貨好像實力並不是特別恐怖,但是冰海先生,不是說他手下有四大護法嗎?尤其有個石人,實力幾乎不輸給冰海先生。這樣恐怖的組合,都幹不過一箇中學生?信息不會是有誤吧?”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我估計那小子是參與了對付冰海先生團隊的戰鬥,但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幹掉的。”
“要這麼說,我還能接受一二。”
這夥人除了鄺金龍外,都是認真地探討着。
而杭長庚這時候也返回到會議室。
“金龍,你這傢伙下次不要這麼尖銳了。跟青冥先生的人對着幹,沒你的好啊。我看幫你着實說了不少好話,才讓葉先生的火氣消了一些。不然他回頭去青冥先生那裡告你一狀。你說你怎辦?”杭長庚語重心長,一副大哥的派頭。
鄺金龍挖了挖耳朵,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早就想通了。要是你們容不下我,我就走人唄。反正我的意思你們都知道,我們星城大學要做大做強,必須要獨立發展,決不能上頭有個爹,不然早晚都是炮灰的命。這資料你們也看到了,祝吟東,冰海先生,他們都是比咱們名氣還大的覺醒者吧?就因爲上頭有個爹,到頭來就這下場。你們真想好了,一定要給人當槍使嗎?”
別看鄺金龍這人態度很操蛋,可他這番話,可一點都不操蛋,甚至可以說是直擊每個人的心坎。
尤其是冰海那夥強人都覆滅了,確實引發了他們內心深處的隱憂,乃至驚懼。
他們星城大學除了人多之外,絕對強者真就比冰海團隊更強嗎?
大大的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