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白骨大軍出了校門,浩浩蕩蕩朝學校外頭的方向去了。
揚帆中學校園這一帶的地形,江躍早就瞭然於胸。在這裡上學六年,周圍的環境他絕對算得上是瞭如指掌。
根據他的推測,如果那冰海大人也親自上陣的話,那麼他最有可能呆的地方,還是那棟待拆建築。也就是當初林一菲逗留過的地方。
當然, 這也是猜測。
江躍自然不可能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這種猜測上。
他將白骨大軍引出校園,卻沒有跟得太近,等白骨大軍徹底脫離學校範圍,江躍則迅速離開白骨大軍前進的方向,選擇在學校四周的建築羣開始搜索起來。
揚帆中學地理位置相對不是特別中心,也不是那種密集的居民區。
當然周圍也有一些公寓樓出租, 大多數是提供給那些陪讀家族短期租住的。
這些公寓樓在詭異之初, 基本就已經人去樓空。
租戶大多數都是星城本地或者周邊的, 詭異之初早就帶着自家孩子離開學校了。
而業主基本都是投資客,不可能在這種小型公寓安家。
除了幾棟公寓樓外,還有一條靠着學校生存的小型商業街,曾經也是繁華之極的地方,現在自然也是清冷異常。
商業街裡各家店鋪的商品,早就被揚帆中學學子給掃蕩乾淨,成了揚帆中學物資儲備的一部分。
空蕩蕩的街面,根本沒有人影出沒。
江躍很快就從地面來到一棟公寓樓的地下室。
和其他公寓樓不一樣,江躍在這棟公寓樓,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沒有靠近,江躍一時還無法確定對方是複製者,還是人類倖存者。
不過有一點江躍可以確認,這絕對不是童肥肥那些人。
因爲江躍通過借視技能,並未看到有其他人。
這是一頭孤狼,獨自行動。
那麼,江躍猜測,這很有可能也是一個複製者,在這一片區域監視情況。
不多時, 江躍便靠近到這複製者所在的樓棟。
要說複製者的戰鬥力,確實是很一般。
當江躍靠近它時,它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危機到來。被江躍一記手刀拍下,這複製者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栽倒在地了。
江躍拖着這頭複製者上到頂樓,正打算弄醒它逼問一些信息,卻發現有另一頭複製者正在迅速靠近。
根本來不及弄醒再逼問什麼,江躍索性一刀了結這頭複製者,將屍體扔進頂樓水塔當中。
隨即若無其事搖身一變,變成剛纔這頭複製者的模樣。
下到先前所在的樓層,二三十秒後,那名靠近的複製者就已經到來。
對方不住地翕動着鼻子,皺眉道:“怎麼有點血腥味,你剛纔殺了人?”
江躍若無其事道:“我倒是想殺,可一個人影都沒見着啊。現在外頭什麼情況?”
趕來的那名複製者倒也沒有多疑繼續問下去,而是道:“你悠着點,那個小子離開校門之後,就消失不見了。而且, 學校裡的白骨怪物,都被引出來了。”
“什麼意思?那他到底在學校裡頭,還是在學校外頭?”
“都有可能。所以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有點風吹草動, 必須第一時間發出預警。”
“這還用你提醒麼?叫我說,冰海大人到底打着什麼主意啊,是不是謹慎過頭了?這麼區區一個小據點……”
“閉嘴!冰海大人是你能質疑的嗎?你以爲咱們的目標是這個小小的據點嗎?”
“哦哦,是我的錯。可那小子有那麼邪乎嗎?冰海大人神通廣大,搞定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啊?”
“你說得輕巧,連冰海大人精心培養的冰藍白骨首腦都被那小子幹掉了,巨人也被幹掉了一頭。那小子甚至還能操控白骨怪物來反噬咱們。這樣的對手,怎麼謹慎都不過分。你要是掉以輕心,說不定下一個就輪到你。”
“我知道了。”江躍做出一副沮喪的樣子,“不就是盯着唄。不過那小子既然那麼厲害,他不會盯上我這種小角色吧?”
“呵呵,特意盯上你肯定不會。但萬一他經過這裡,看你老王不順眼,就把你幹掉呢?”
“我好好躲着,他怎麼看我不順眼?再說了,他的人不是在咱們手裡麼?完全可以直接要挾他的!”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做好你自己的事。盯緊點,不跟你廢話了,我還得去下一個盯梢點。”
這複製者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江躍忽然詭異一笑,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啪的一道操控符拍在這複製者後腦勺上。
一股詭異的氣流瞬間侵入這頭複製者全身。
“你……你做什麼?”那頭複製者大驚失色。
江躍嘿嘿一笑:“別裝了,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同伴。不然你用得着走得那麼快嗎?”
那名複製者本來還想強裝鎮定,聽聞此話,面色駭然一變。
它的確察覺到這個同伴有點不對,話多,而且說話方式明顯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個同伴原先非常謹慎小心,絕不是那種話多的人。
因此,他特意在某一句話里加了“老王”二字。
實際上它的同伴根本不叫老王,如果對方一臉疑惑加以否認,或許它也就不會懷疑了。
可對方壓根沒有反對。
這不就證實了,這人根本不是同伴,而是其他人僞裝。
這讓這頭複製者心頭大驚,萬萬想不到,它們複製者僞裝他人的技能,竟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麼,這人是什麼來頭,還用說嘛?
肯定就是它們一直在追蹤的那位江躍啊。
這人竟也掌握了複製技能?
這複製者嚇得差點變色,強作鎮定打算離開,打算將這個消息迅速傳達到冰海大人那裡。
本以爲自己已經很小心,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卻沒想到,後腦勺一熱,到底還是着了對方的道。
江躍早就將對方嘴巴牢牢堵上,笑呵呵道:“你到處聯絡同伴,看來是複製者裡的首腦?”
那複製者面色駭然,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有個同伴,經過我的親切交談,已經歸順我了。我時間有限,也不想跟你多廢話。你要是想死,就點點頭,我現在就成全你。”
那複製者腦袋紋絲不動,生怕動一下就引發誤會,被江躍無情滅殺。
江躍咧嘴一笑:“這麼說,你也想活?”
那複製者連忙點頭。
“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是誰?”
複製者再次點頭。
“也知道我的本事?”
複製者就跟小雞吃米似的,一個勁點頭。
江躍悠悠一笑,冰寒的刀刃架在它脖子前:“我給你開口的機會。你也可以跟我比比速度,看看是你更快喊出聲來,還是我的刀刃先割破你的喉嚨。”
那複製者眼神駭然,連連搖頭,示意它絕不會亂叫,一定配合到底。
江躍一把扯開。
那複製者忙低聲道:“大佬,我也不想死,我願意配合。”
江躍一怔:“這麼痛快?痛快到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使詐啊。”
“不使詐,真不使詐。”
“據我瞭解,你們複製者都很狡猾,我怎麼信你不是使詐?”
那複製者哭喪着臉道:“我都命懸一線了,沒有使詐的資本啊。您神通廣大,我在大佬您面前使詐,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看來腦瓜子不笨,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你越聰明,咱們就越有合作基礎。”
“我這個人很公道。只要你能拿出買命的本錢,我就一定給你機會。說說吧,你有什麼本錢?”
那複製者忙道:“我有,我不但有,而且很多。你的同伴,還有你那個漂亮女朋友,都在我們手上。”
江躍知道它說的是韓晶晶,也並沒有戳破。
複製者以爲江躍不信,忙解釋道:“我發誓,沒有半句假話。你那個胖乎乎的同夥,還有他的女朋友。此外還有兩個小馬仔。都在我們手上。”
“這個不用你提醒,你當我不知道?”
那複製者忙道:“我……我可以告訴你地址,你可以去救人的。”
江躍冷笑道:“我怎麼聽着像是個陷阱?”
“不不不,看守他們的也是我的同伴。如果大佬您親自出馬,要救他們肯定是沒問題的。”
“哦?你們那冰海大人手下不是邪祟怪物無數麼?就派你們幾個戰五渣的複製者看人?你不會在糊弄我吧?”
“冰海大人確實掌控很多邪祟怪物,要是在以前,他可以調集的邪祟怪物一定比現在充足很多。可今晚不同。今晚樹祖大人下令了,要所有大小代理人,發動星城的邪祟怪物,對星城的人類進行一次全面圍剿。冰海大人是樹祖大人最信任的代理人之一,他必須派出精銳去完成其他任務。能調集到揚帆中學的人手,也並不是特別充足。除了兩頭巨人還有白骨大軍外,只有他身邊幾個護法。還有我們這批覆制者。”
“你確定?”
“這是我看到的力量。有沒有隱藏實力,我也不清楚。賬面上就是這些人手。不過他那幾個護法可不是省油的燈。”
“護法?是人類嗎?”
“有人類,也有邪祟。”
“具體有幾個?”
“我只看到四個,但據說還有一個最神秘的護法,一般不會出現,就像影子一樣藏在暗處。沒到最關鍵的時候,不會出手。這個神秘影子就像冰海大人的第二條命,關鍵時刻要替冰海大人替命的那種。”
“明面上是個,有什麼手段?這冰海大人,又有哪些手段?”
那複製者苦笑道:“這些大人物的手段,我這種小角色哪裡知曉。只是一些道聽途說而已。明面上四大護法,其中一頭銀猿,善於近戰,身法敏捷,出手速度很快,殺人於無形之間。”
“還有一個石人,善於防守,身體硬如磐石。”
“還有一位名叫毒蟲,是個渾身花枝招展的怪胎,好像全身每一個地方都有毒,它要殺人,往往對手怎麼死都不知道。”
“四大護法剩下那位,則是一個弓箭手,同時也擅長使用槍械,一般不參與近戰,但聽說近戰能力也不差。”
“至於神秘影子,誰都沒見過,連他的傳說都沒聽過。”
“當然,最強的肯定是冰海大人,冰海大人得到了樹祖大人的原始力量,聽說他可以製造冰雪時間,在幾秒鐘內,將所有生物都冰凍成渣。”
“那些護法雖然厲害,可是在冰海大人跟前,他們什麼都不算。”
這複製者介紹一通後,眼神帶着討好的意味,觀察着江躍的臉色,顯然是想知道,江躍對它的回答滿意不滿意。
江躍暗暗消化着這些信息,通過窺心術,他也判斷出來,這複製者大致方向上並沒有撒謊。
由此可見,這冰海大人確實比祝吟東要優秀很多。
跟這冰海大人比起來,祝吟東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被這樣的人物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當然,江躍倒也沒有就此被嚇到。
冰海大人是強,四大護法或者五大護法確實優秀。
可江躍從詭異時代開啓,也經歷了無數次戰鬥,並不至於就被嚇倒。
敵人是強,卻也沒強到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尤其江躍現在多少了解了對方的底細,跟祝吟東比,這冰海大人今晚已經調集不到多少力量過來了。
兩個巨人死了一個,傷了一個。傷的那個多少有點嚇破膽,暫時應該不敢再出來作祟。
白骨大軍的首腦被斬殺,剩下的白骨大軍歸誰操控還不好說呢。
至於複製者,那是戰五渣。對江躍而言完全沒威脅。
真正可堪擔憂的,也就是冰海大人和他那一羣護法罷了。
“我怎麼聽你的口氣,對這個冰海大人,並沒有多少忠誠可言。你們複製者都是這個尿性的麼?”
那名複製者絲毫不以爲恥:“忠誠?忠誠算個屁。我們本身就不屬於地心族,也不受那樹祖約束。要不是那冰海大人強行徵用我們,我們根本不可能替他們賣命。說白了,就像大佬您現在拿捏我是一回事。我們都不過是逼不得已,順勢而爲罷了。忠誠是不可能忠誠的。我寧可像大佬你這樣,直直白白談籌碼,談條件,至少輸贏明明白白。”
“大佬完全可以把我們看成牆頭草,其實我們根本沒得選擇,只能是哪邊給活路,就向着哪邊。”